“匉訇”。
一聲脆響把周圍的死寂打破,天賜手上用力處竟然被他生生打出了一個洞,不知道何處竟然落下冰塊,落到衣領里,掉入身體,冷得天賜直打顫,立刻伸手把冰塊拿出來。
哪來的冰,剛剛“咯咯”作響的聲音莫非是冰凍的聲音,又是哪位神靈在保佑自己和師姐,自己又哪來的這么大的力氣打出這一個大洞來,天賜也不敢再多想,拉起師姐就摸著這個被打出的洞往外逃。兩人跑到外面,喘了喘氣,天賜依舊御起彰明珠,光芒又把這地方照亮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兩人竟是被驚呆了。只見一座幾丈高的冰雕呈現在兩人眼前,冰雕下方不知道為什么破出了一個一人來高的大洞,兩人猛然醒悟,這就是方才困住兩人的巨大草葉和枯木,兩人正是從底下這個大洞里逃出來的,可是剛才還是一個可怕的大活物,為何在短短的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座冰雕呢。
千尋朝天賜看看,顯然她想從天賜的口中知道答案,可是天賜怎么會知道,看到師姐看過來的疑惑目光,天賜搖了搖頭。
“哐啷……”
連聲響動之下,這座冰雕竟然碎作無數小冰粒傾瀉了下來,被冰包圍著的草木也化作了小顆粒,混雜在冰粒中間。天賜和千尋頓時被埋在了冰堆里,好在顆粒不大,沒有多大的損害力,砸在身上也不是很疼,兩人還不至于為此而苦惱,只是兩人被埋在冰粒之中,那些小冰粒鉆到全身各處,頓時將身上化為一片冰涼,無邊的寒氣襲來。千尋猝不及防,想抓住一件東西穩住身體,四周又無物可抓,就順手來抓天賜,誰知天賜腳下一軟,正待蹲下地,一只大手一把扯住了自己的鼻子,呼吸都受阻。天賜本欲用手扒開,可是從那手上傳來了一種需要幫助的無助感覺,天賜硬是忍住了。可誰知那只手在發抖之下,竟是加大力氣抓住自己的鼻子,鼻子是天賜身上最軟弱的地方,天賜忍不住疼痛,“啊……”的一聲失聲叫了出來。
可那只手還是沒有松,反而把自己的鼻子朝下扯,看來師姐是在借助自己鼻子的力量在往冰堆外爬,只可惜大師兄不在,要是他在,師姐一定可以扯得盡心如意,遇到這樣的情況,天賜只得認栽。感覺是過了好久,那只手終于放開了,天賜試著站起來,身體已經被凍得失去了一小部分知覺,站起來都很難受。天賜用手撥開冰粒,從冰堆里爬出來,只見師姐已經站在冰堆之外,在那里發抖。
過了一會兒,千尋用顫抖的左手從懷里掏出了玉陽珠,法訣一引,淡黃色的光芒將周圍的漆黑又點亮了一片,這光芒如此的溫柔,宛若女子柔甜的雙眸。千尋掠了掠額前落下的發絲,這玉陽珠將淳和的玉陽真氣緩緩輸入千尋體內,把存留在她身體內的寒氣一分分逼走,一會兒以后,千尋緩了過來,面上漸漸有了血色,才朝天賜看來。
天賜雖然也被寒氣侵襲,只是他的身體卻奇怪的能夠承受住這樣的寒冷,在冰堆中還冷得知覺喪失,一出來就完全一個大活人了,剛才激斗用去的真氣也不知道為什么又得到了補給,并無一點兒的乏力感覺。
天賜走到千尋身旁,正待說話,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倒把天賜震驚了一下,這握住自己手的那人不是師姐又是何人,她的手如此溫暖,看來之前的寒氣已經被她祛除干凈了。
“你準備好了嗎?”
天賜被這么莫名其妙的一問弄得不知所以,道:“什么準備好了?”
千尋并不再言語,只是拿眼神不斷朝上面眨,天賜知道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兩人足點實地,騰身上躍,在此之時,天賜手中一把紫刃氣劍從掌端冒出,千尋也御起了玉陽珠,幻化出一把黃色氣劍,兩人緊握著手向上飛去,勢如鳴鏑。立時,兩個巨大藤條向下鞭來,“哐當”一聲,藤條和氣劍撞在了一起,藤條被反震開,而氣劍也經受不住反震之力,立馬就消失于無影。
兩人上升到老高,已經在藤木之上了,兩人握緊了手,想也不想就踏空急去,而這些藤條紛紛向上來牽絆這兩個人,背后“簌簌”的藤木追趕之聲如波濤此起彼伏,若是稍慢一點兒,就有可能被絆住,甚至是被戳傷,再次困在這里。兩個人跑了老遠,前面似乎有光亮了,兩人心中不禁心中一亮,又有了意思希望。只是面前卻有一片這種林木草葉的屏障,大片的草木有的高達數丈,這些藤木紛紛上漲,組成了一面巨大的藤木墻,攔住了兩人去路,而后面又追得緊,情急之下,天賜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身體內血氣翻涌。對師姐道:“師姐,你攔住后面的藤木,我來開路。”
這種情形之下,也不容千尋有任何的反對,她即刻轉身,法訣緊引,緊蹙雙眉,準備迎接后面藤木的襲擊。
前面就是光明,生的契機就在前面,誰能夠不為此而感到興奮呢。
天賜大喝一聲,在這種境況下,怒目撐得銅鈴一般大小,竟然不怕師姐看到,說自己偷練武功,就強行運起了還修煉得未成氣候的萬陰玉華訣,天賜卯足了每一分力氣,練氣前十層的全部修煉根基在此刻一起被運用出來,惟見得天賜的整個身體就似一個光源,紫色氣流不斷往外激蕩開去,同時他兩手的手掌上下相對,兩只手掌中間頓時騰生出一個光球,這個光球比他平常修煉的時候不知道要明亮了多少倍,霎時間就照亮了周圍方圓幾十米,光源近處,更是比白日的太陽光還要明亮幾分,不能讓人直視。
天賜手內的光球在不斷旋轉,也在不斷變大,最終變得有他半個人那么大,遠遠看去,就像亭午時分的太陽,散發著數不盡的光和熱。天賜的頭發被光球激蕩出的氣流吹得向后飄去,身上的衣服也獵獵作響,此刻的天賜已經瘋狂,如此強大的力量已經讓他的神經興奮到了極點,他再也沒有一絲理智去抵擋這種瘋狂,再者,這樣高深的功法牽動了他體內的精元,那永無止境的陰寒徹底地被喚醒,并且化為真氣輸入到了他手掌中的功法中。
“呀……”這一聲帶有無限恨意的怒吼傳出了老遠,宛若九天神靈的震怒。天賜手中的光球被他一掌推出,如火球一般沖向了前面的藤墻,勢不可擋,就是神鬼見了恐怕也要心生三分畏懼。
“咚……”,一聲脆響,有若利刃斷冰,前面那看似堅如城墻的藤壁被震得粉碎,在震碎的前一秒,藤壁又不知為何被凍成冰墻,所以經火球一撞就碎得有如冰末,潔白的冰屑向地下傾瀉下去,還頗為好看。
而那個脫手而出的火球破壁之后依然去勢不減,朝前飛去,把一路上擋路的藤條都擊得粉碎,消失在遙遠處光亮的盡頭。
就在火球被推出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四下的藤木草葉都收斂起了能耐,似乎害怕了,不敢再攻擊。一臉虛汗的千尋才得以有喘息之機,只是她依舊不敢松懈,兀自對著后面的藤木,生怕他們再來個突然襲擊。
原來這個世間的一切生靈都是如此,只有你毀滅了別人的時候,外人才不敢欺負你,武力原來也是獲得安全的一種手段,自衛只能惹來別人的不斷打擊。
火球脫手而出之后,天賜體內的能量驟然被切斷,那感覺就像洪水突然斷流一樣,讓人大失所望,他的眼神漸漸恢復如常,頭腦也次第清醒,只是剛才那種近似瘋狂的亢奮余威猶烈,讓他回味無窮。前面的光明就在眼前,天賜克制住余下的興奮,下意識地一把抓住千尋的手,沿著剛才火球經過的地方踏空而去。這一路上,果然沒有了藤木草葉的襲擊,可他絲毫不敢止步,向著前方的光亮急速飛去。這一路下來,兩人倒是把“躡氣行風”之術掌握得有幾分成色了,盡管踏在空中,由于腳底有了真氣的護持,也似踏在地上一般穩便,忽左忽右都不會腳步趔趄,急轉彎也能勉強應付,這樣的體驗,倒是比隨常隨意修煉要強了不知多少倍。
前面一片銀白,把兩人的來路都漸漸地照亮了,無邊的光明把周遭世界照亮,兩個人的影子在后面拖了老長,這一路下來就再也沒有受到阻擊,只是在靠近前面那個晶瑩般的世界時,一根藤木突然朝上面彈了幾下,把兩人嚇了一跳,還以為險境將要再次偶遇,可這根藤木也不敢阻擊,有蔫不拉幾地倒向了一邊,讓開了去路,兩人更不多話,御起“躡氣行風”之術便踏空朝前面的光明行去。
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巨大冰雪場地,冰凍得很結實,兩人落上去踩在上面如踩著實地一樣,只是不知道在這深淵中為何如此的光彩煥發,難道這里有太陽照著,可是抬頭一看,并無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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