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淡淡的轉身,道:“不用告訴師父我去哪里……我很快回來。”
小桃的身影漸漸變小,遙岑攥著拳頭,嘆道:“望天,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望天仙尊不知何時站在遙岑旁邊,瞅了一眼老樹,道:“是去魏堡么,你跟著她吧,她現在不太相信我,你可別與她太過疏遠,畢竟,你明白的……”老者瞅著山的對面,道:“或許,夜離真的要忍不住了……”
“我知道了……”遙岑恭敬地行了個禮,白衣掩住的雙手卻緊緊攥著,出了青筋。
——
小桃一路乘奔御風,很快到了臨近魏堡的小鎮,她擔心繼續飛行會有百姓嚇到,于是改為步行,將將走了鎮上熱鬧的地方,就看到了欺行霸市的幾個流氓,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拽著一個瘦弱的少年說著什么,看這情況,小桃擼了擼袖子,心道:“正愁沒地方發泄呢!”大聲吼著“流氓受死吧!”就沖了上去。等沖到流氓們的面前,才看清領頭兒的長相,正是那胡漢三。胡漢三聞聲回頭,看見小桃,咦了一聲,道:“夫人?”隨即五大三粗的四處撒么幾圈,鬼祟道:“主人呢?”
“你才是夫人,你們全家都是夫人!”女漢子一般的扒拉胡漢三一下,道:“放開那個少年!”
胡漢三將將打算彎下身子解釋,四下的百姓可就不樂意了,有個老頭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著小桃的鼻子道:“你可真恨人哇!你瞅瞅那個小偷多可恨,竟然偷我老人家的錢,哎呦呦!”
小桃啊了一聲,看向別抓住的少年的手上,果真有個破舊錢袋,面子上十分抹不開的扭捏對胡漢三道了聲歉。胡漢三黑臉一紅,搔了搔亂糟糟的頭發道:“嘿嘿,夫人,俺們都是劫富濟貧,不欺負窮人。”
“你們主子誰啊,總夫人夫人叫什么叫!”小桃炸毛道。
“哎呦喲!”老頭兒有東倒西歪的走出來,雙手合攏向遠處拱了拱,道:“自然是魏城的蘇城主!”
蘇莫么……小桃瞅著自己的手,她覺得上面全都是血腥,慘白著臉隨意又說了幾句,快步離開。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熱鬧的小城里多了一個白衣飄飄的神一般的男子,男子徑直走向胡漢三,道:“你可看見一個紅衣女子經過?”
“夫人?”胡漢三上下打量了幾眼遙岑,道:“你是誰啊?”
遙岑撫了撫衣上的配飾,道:“她的相公。”就在胡漢三將打算炸毛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道:“岑……”
小桃從旁邊的茶館喝了一盞茶(狗血),出來便看見遙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聽到小桃的聲音,遙岑僵住,小桃嘆了口氣,往前追了兩步,停住,左手往遙岑方向伸去。見遙岑回頭,小桃低下頭道:“如果……”舔了舔嘴唇,道:“你想跟我一道走,那就走在我前面吧……”
“好”沒有半點猶豫不滿的回道。遙岑心中苦澀,卻又覺得莫名心安。
遙岑在前面走著,每走一步腳底生花,路人吸氣聲此起彼伏,小桃圓場道:“他會點雜耍!”快步拉著遙岑的手走到旁邊,小聲道:“那個……”小桃低著頭瞅著遙岑腳尖,道:“能不能別長花了,咱們低調點嘛……”
“桃兒,怕甚?”遙岑沒有停頓,一步一步地繼續走著,小桃在后面屁顛屁顛(腿短啊……)的跟著,上氣不接下道:“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們不一樣……我不喜歡。”
遙岑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只有小桃偶爾指揮上路的向左向右的聲音。
遙岑在前面走著,雖說是走,但腳尖不再著地,相當于在平地上飛行一般,桃花不再出現。
曾經,小桃最喜歡看見的就是漫天的桃花,仿若粉色的雪一樣緩緩落下,散在泥土里,水里,地上,最喜歡遙岑緩緩從遠處走來,背后桃花紛飛的樣子。
而現在,遙岑已經改不掉腳下生花的習慣,而小桃,卻不再喜歡看桃花,因為,對于她來說,桃花是劫,是人們害怕她的原因,是殺人的武器。
是太久不見的原因么?是因為蘇莫?是宿命?遙岑深深地哀傷,但也清楚地看到,二人之間的溝壑,仿佛怎么都跨不過來。
“實際上”小桃說,“就算現在的我有了洪荒時候的記憶,對遙岑你還是陌生的。我能感受到她的痛,你們的愛情,你的喜歡,可是,遙岑,我認為我不是她……至少不完全是。”蹭了兩下衣服,走上前道:“其實遙岑,我覺得你向天上明亮的星星一樣,而我不過草芥一般,我……”
“桃兒”遙岑突然打斷小桃的磨磨唧唧,抱了下拳,拱了拱手道:“在下遙岑,初次見面。”
“遙岑你這是?”
“桃兒姑娘,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遙岑弓著身,等待小桃的回答,仿佛小桃不說話,他就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