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吃了一口雪,“咳咳,咳咳,”兩聲將嘴里的雪花摸掉,就聽到上面丫鬟春紅的呼喊聲,莽莽撞撞快速滾了下來,聲音都是顫抖的急切問道,“姑,姑娘,您沒事吧?”
青素眨眼苦笑一聲,扭頭看了眼攪進車輥里的小手,丫鬟春紅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饒是年紀(jì)比她長,看到被卡進車輥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小手,眼淚瞬間就滴吧滴吧如金豆子一樣掉下來,更是害怕尖叫起來,指著那慘狀,動作機械的扭頭告訴青素,“姑娘,您,您的手!”
左手已經(jīng)被卡在車輥里面,俗話說十指連心十指連心的,青素此刻是真真的體會到,鮮紅的血漬從她的掌心滑落在皚皚的白雪上,染了一片猩紅,那絞痛讓她全身瞬間冰涼,迸沁著冷汗,瞬間油生出一種絕望的害怕。
春紅已經(jīng)泣不成語,跌跌撞撞的湊上前扶起青素,“都…奴婢…。,姑娘,都是奴婢的錯。這,姑…姑娘莫怕,嗚嗚……”
“別哭!”青素被這如魔如妖的哭泣搞的心煩,厲聲喝道,看了眼被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雪地上的春紅,閉了閉眼揉揉眉心,抬起右手自顧自的想將左手從車輥里拉出來。
這時,就聽到深坑上方有人話語,青素和春紅抬頭望去,“姑…,姑娘,是…肯定是大太太?!?/p>
又急忙跌跌撞撞的爬在半坡上,大聲喊道,“太太,嗚嗚,救命!求您救救……,是我家姑娘。”
……
坐上車,春紅吸著鼻子,猛流著眼淚,四肢顫抖,用手帕幫青素將血肉模糊的小手裹起來,大太太橫眉冷對,冷冰冰的厲聲罵道,“哭,哭什么哭!”
饒是青素都被這突來的罵聲嚇的抬起頭,看到三姑娘和十姑娘一臉急色,八姑娘看了看只是努努嘴沒有說話,春紅被喝斥的更是無聲眼淚直巴巴的往下掉,僵在當(dāng)場。
“還愣在那里作甚,快點幫九姑娘包裹起來?!瘪R車瞬間安靜下來,大太太的丫鬟紫鵑接過春紅的動作,眼眶紅了紅擔(dān)憂的看了眼青素,又低下頭幫青素先用手帕纏繞起來,大太太心煩意亂的閉起眼睛,眼不見為凈。
外面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往相府行駛,天色已經(jīng)晚了,難免遇到路面不平的情況,車輛顛簸幾下,車廂的幾人被這顛簸的動作弄得身子離開墊褥蹦起來,要是平時早喝斥起馬夫的駑馬水平,今兒卻無一人敢說話,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盯著青素裹著絲帕仍鮮血直流的左手,血腥味瞬間就布滿車廂,恐怖的讓人發(fā)怯。
到了相府,大太太都不顧外面丫鬟婆子的攙扶,就下了馬車,扯著青素就快步進了府,“快去請大夫?!?/p>
三姑娘八姑娘十姑娘,都無人敢說什么,也不敢先回了自己院子,急急忙忙的跟上大太太的步伐,走向她的芝桂堂。
雖然迎了幾場雪,府里畢竟不比荒郊野外,院子的雪花也融化的差不多了,房檐上的雪水滴答滴答掉落下來,清脆一聲砸在地上,裂為數(shù)瓣。
今天幾位姑娘跟著大太太去參加平安侯府太夫人的壽宴,五姨娘不知為何,心煩氣躁不說,坐立不安,站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對著趙媽媽說道,“天也晚了,不知道九兒她們什么時候回來?”
趙媽媽放下手里的針線活,過去將五姨娘攙扶過來,“姨娘,外面涼氣還重著呢,您小心身子。”
說著就先關(guān)了窗戶,見五姨娘已坐在圓桌前,“我今天心神不安的,也不知道九兒會不會在壽宴上惹事。若是讓九兒表演什么,九兒可是什么都不會,要是讓大太太氣著了,那九兒真是……”
趙媽媽笑了笑,幫五姨娘添了杯熱茶,“姨娘,你且放心,姑娘近來性子好了不止千萬倍,懂得東西,奴婢看也不比姨娘少,姑娘自己會掂量著。再說,大太太是有分寸的人,會讓誰表演不會讓誰表演,可是拿捏得準(zhǔn)準(zhǔn)的。”
五姨娘接過茶杯,苦笑了笑,九姑娘青素在她眼里永遠是最棒的,可是那次考試,怕是落了無一技之長的窩囊廢名號,府里其他人怕是人人都看不起的,淺酌了口香茗,心底輕嘆一聲,“九兒從小沒離我這么長時間,我這……”
話剛說了一般,厚重的簾子突然被人掀開,只見春紅滿眼通紅,快步走進來,許是一路跑過來,收腳不住,撲地栽倒,連滾帶爬的在地上滾了幾圈,也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淚和沾惹的土漬,沖著五姨娘哭喊道,“姨娘,姑娘,姑娘她,她的手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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