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惹相思,已盡相思,我平生第一次的情不自禁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幸好,我還沒有來得及把這種“情不自禁”說出口,不然,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難堪?
哥,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不與你爭;已經習慣了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后。何況從她看你的那一瞬間我便明白了,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誰讓當初她拉住的袍角不是我的呢?
可是,世俗禮教、門楣之見能容得下你們的這份情緣嗎?你們真的能相守在一處嗎?
我哥與紫薇實在算得上是天造地合的一對佳人,若是老天開眼,能夠成全了他們,必是人世間的一段佳話。
我咽下了心中的翻江倒海,每每在爾康偷偷地把紫薇帶出去時為他們在阿瑪和額娘面前設法遮掩。可一想到他們獨處時可能會發生的情節,我就胃疼!
沉溺于愛戀中的人在言行舉止中總會不同與往昔,爾康的異樣引起了父母的注意。趁爾康不在跟前,額娘私下里問我:“爾泰,你哥哥最近是不是與夏姑娘走得很近?”
我心中暗自得意: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瞧,額娘看出端倪來了!
想歸想,我還是裝做不解地回答額娘說:“額娘,兒子不明白您的話是什么意思?這夏姑娘在后院住著,又不大往前院來,怎么可能跟哥走得近呢?哥每次有事找夏姑娘,也都是我陪著的呀!”
額娘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這一眼,可把我看得心慌慌的,我訕笑著尋了個借口走了出來,守在角門之內。
唉,人家郎情妾意、你噥我噥的,我卻只落得個把風報訊的份。
不知等了多久,等的我腿都酸了,才聽得門外傳來緩緩的馬蹄聲,然后就是哥溫柔的不能再溫柔的,讓人聽了心煩的說話聲:“紫薇,你慢點兒,我扶你下來。”
門外的情景,不用細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馬雙人,溫香軟玉……不能想,想不得,再想下去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裝成若無其事了。
哼,福爾泰,你明明沒有那么大方,還裝什么圣人?
門兒被推開,哥和她攜手并肩走了進來。
“爾泰,你怎么站在這里?悄無聲息的,嚇了我一大跳。”爾康不防我會現身,大吃一驚:“你的臉色怎么這般難看?是不舒服么?”
“額娘在尋你呢,你自個兒想想怎么回額娘的話吧!”我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徑自回到了自已的房中,數著指頭等爾康的出現。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爾康就出現了。
“爾泰,你生哥的氣了?”爾康微紅著臉,坐在了我的身邊:“不是哥存心瞞你,只是事關重大,哥也是沒法子啊?額娘都說了什么?”
“額娘起疑心了!不過你放心,我都給你圓了過去的。只是你不該瞞我,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弟弟?”我盯著爾康說:“你對紫薇是真心的嗎?那睛兒怎么辦?”
“爾泰。我對紫薇的心,唯天可表!絕無二意!晴兒,我跟晴兒沒什么啊?”爾康認真地對我說。
沒什么?那看雪看月亮又是怎么回事?
但我不想揭穿他,只是問他:“哥,你以為你跟紫薇可能有結果嗎?”
“爾泰,哥已經陷下去了!今生,除了紫薇,我再也無法對第二個女子動心了!便算明知前途坎坷,我也義無反顧了!現在,我只是擔心紫薇會退縮!雖說她的心中有我,但她太善良,她不想連累了我。所以,關于晴兒,關于指婚的事,你先不要告訴她,容我慢慢想辦法。”爾康嘆息著說。
“哥,我心里有數,你不用擔心!”我對爾康保證道。
我們兄弟倆個各懷心事,一時間倒無話可說了。
我思忖了許久,終于把那天我的的打算說了出來,只是把男主角的名字改成了爾康。
不等我說話,爾康的聲音就大了起來:“這絕對不可以!爾泰,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是在為我們打算,但是我絕不會委曲了紫薇的!我若是這樣做了,不但污辱了紫薇,更污辱了我自己!我愛紫薇,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我也一定要名正言順地娶她做我的正室,而且是唯一的妻子!除了她,我這輩子不會再要別的女人了!弟弟,這種話,請你以后再也不要說了!”
我心中又是羞愧又是佩服,哥,你比我更愛她!也只有你,才配愛她!我無怨了!
從此以后,我心甘情愿地守護著紫薇花和她的紫薇郎,把曾經有過的小憧憬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由于我經常為他們打掩護,我成了漱芳齋的“四大護衛”之一,為這些個為情所困的人出謀劃策,屢次把自己置于危險的邊緣,以致于許多人都認為我喜歡上了小燕子,連永琪也對我旁敲側擊。
我只是大笑:“五阿哥,我只是為了我哥!至于小燕子嘛,呵呵,你、班杰明和她三人已經糾纏不清了,我就不來添這個亂了!天下可愛的女子可不止小燕子一個喔!”
晴兒的事東窗事發后,我哥和永琪想把我和晴兒拉在一起,我心里有些氣惱,晴兒雖然也是個難得的佳人,我福爾泰是專門給你們當炮灰的不成?
不過,這也只是我心里想想,表面上我還是不露痕跡:“你們這個計劃好象也不錯嘛,怎么不早些人告訴我?我也可是全力以赴的不是?”
因為啊,我早就知道,我跟晴我是絕對不可能的,晴兒雖然比我還小了些,但卻象個姐姐一樣!她跟我不來電!
哈哈,有時,我還覺得自己象個守護天使,專門守護著別人的愛情!
糟糕,我怎么跟班杰明學了這么多的大不列顛詞語?不過這些個詞語也當真新鮮的緊,有趣的緊。
我選擇做一個旁觀者,悲他們所悲,喜他們所喜,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經過了重重的艱難曲折,紫薇的身世終于水落石出了,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但她得到了皇上的承認和疼愛,冊封格格是遲早的事,指婚給我哥也是遲早的事。小燕子的腦袋也保住了,永琪與她的事情也在班杰明的黯然退出之后圓滿了。
他們開心,我自然也開心。雖然我還是有些迷茫,就象那次在桂花樹上系紅線一樣,不知道紅線的另一頭牽的是誰?
不管他了,想這么多又有什么用?我只是福家二少,默默無聞的小爾泰,轉了一大圈之后,不過又回到了最初。
不對,我哥的麻煩可還沒有解決,我怎么忘了那個蒙古公主塞婭了?想必,我一定是樂暈了頭了!
這事說起來也要怪我哥自己!什么與大清的武士切磋功夫,這個蒙古親王擺明了要比武招婿嘛,這種爛情節,天橋上的那些說書先生可說的多了!
那塞婭在擂臺上囂張的很,我只是抱著雙臂看熱鬧,這個蒙古公主,倒也有意思。不過,有這么多的王公子弟在,這么多的武士在,關我們福家的兒子什么事?
可我哥偏要逞出頭,哥啊,你這是想討好你未來的岳父還是不想讓你的紫薇失望?
哥的武功自然是一等一的,三下二下,就把那些個蒙古武士打趴下了,還打敗了那個驕傲的塞婭公主。
當我看到志得意滿的哥站在擂臺上看著尚是宮女的紫薇,而塞婭公主卻雙目放光地看著哥時,我心中暗暗叫苦,要出事了!
果然不出我福爾泰的神機妙算,蒙古親王齊克爾果真對皇上提出了要招爾康為蒙古附馬的要求。皇上呢,隨便詢問了下阿瑪的意思就把這事給定了下來。
我阿瑪哪敢說個“不”字,何況那個時候紫薇的身世還未大白。
這下可亂了套了,小燕子一急之下,哪里還顧得了許多,不僅找塞婭打上了一架,還把我們的“大秘密”給捅了出去。
后來,雖然經歷了些兇險,可還是解決了真假格格的事。可皇上已經親口答應了蒙古親王,怎可朝令夕改?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啊,就算要犧牲兒女的終身幸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那天皇上跟我哥說,要我哥和紫薇為大清做出些犧牲的話我也聽到了。
我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是想讓我哥把紫薇和塞婭一起都娶了。
皇上啊,您太不懂我哥了,也太不懂您自己的女兒了,他們之間連優秀如晴兒都容不下,怎么容得下一個塞婭?何況,以塞婭的性子,未必能容得下紫薇!
就算真的可以兩女同嫁一夫,怎么忍心紫薇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去了蒙古苦寒之地?一想到,紫薇住在蒙古大帳中用手抓著羊肉的樣子,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什么蒙古附馬?明擺著是去蒙古當質子的!皇上和阿瑪不說,就以為我福爾泰不知道?我可不是傻子!想想珠爾額附就知道了。
看著皇上為難,阿瑪和額娘鎖眉,我哥我紫薇痛苦,我實在于心不忍。也罷,這事,非得我福爾泰出面解決不可。
想想這塞婭,自然也有她的可愛之處,除了性子刁鉆了一點,也不失一個讓人心動的少女。不過這女人嘛,是可以慢慢調教的不是?
等一下,我這樣怎么回事?我好象很不專情嘛!我小時候喜歡過晴兒,后來又喜歡過紫薇,說連那個小燕子,我恐怕也對她產生過好感吧?現在,我居然有些兒喜歡塞婭了?
福爾泰,你究竟是個多情之人還是個薄情之人?
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我不能永遠只做福家二少爺了,我不能再躲在我哥的身后了,如果我想做回我自己,這次,絕對是個好機會!
也許,在那遙遠的大藍原上,才是我一展抱負的地方!
只不過,我還是要等待良機!
終于,老天爺終于把這個良機賜給了我,當在御花園中,小燕子把塞婭的鞭子把飛時,我飛身而出,用最瀟灑的姿勢搶了過來,然后跑向遠處:“塞婭公主,要鞭子就來找我!”
然后么,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塞婭每天都纏著我賽馬比武,早就把爾康拋到了腦后。
而我,也越來越喜歡這個活潑的蒙古公主了。
最后,當我挑著眉對她說:“塞婭,北京的武士不只有爾康一個喔!”時,她的手臂就溫柔地纏上了我的脖頸,香甜嘴唇印上了我的臉頰,羞羞答答地說:“這個,我最喜歡!”
天哪,一種從來都不曾有過的美妙滋味襲擊了我的心房,我頓時渾身酥麻,我呆住了!
我福爾泰的春天終于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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