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公子?”小函許是被小慧一臉的盛氣凌人嚇到,連說話都磕巴了。
“別怕,有公子我在呢!”我朝小函嘿嘿笑了笑,便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朝小慧走去。
好歹我也是穿越來的人,總不能敗給一個小黃毛丫頭吧,突然想起一句話來:“精神上藐視敵人,氣勢上打敗敵人!”
嘿嘿,想到這,我不禁傻笑了兩聲。
“唷,那個叫什么滿臉痣——哦,不對,痣滿天公子來了啊!”
“哎呀,是小慧妹妹啊!才三日不見,這模樣兒可是越發的標致了啊!”我搖了搖折扇,一臉堆笑道。
“標致也不敢跟您這飚痣的比啊!”小慧特意加重了“飚痣”二字,說完還不屑的冷哼了聲。不過馬屁還是拍對了,我看得出她臉上的殺氣分明降低了一些些。
“呵呵。”我聽了,倒是打心里覺得好笑。
“不知痣滿天公子今日前來有何貴干?”小慧沒好氣的斜了我一眼,大搖大擺的在我跟前拖了把竹椅坐下,恰好擋住了我的去路,擺明了不讓我進去找顏無雙。
“小慧妹妹啊,在下今天——”
“打住打住!誰是你妹妹!”
“好好好,小慧姐姐還不成?”
“哼!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誒!
看來這個小慧還不是一般的討厭我。不過也是,我也不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哪里討人喜歡的。
“你什么身份呢!居然敢這么數落我家小——公子!”
我呵呵笑了笑正要戲弄小慧一番,哪知原本躲在我身后的小函倒是咽不下這口氣了,蹭的跳了起來,氣呼呼的指著小慧質問。
“怎么不行?就憑你家公子這副模樣,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奉勸你家公子趕緊回家照照鏡子!”
“你!”小函生性單純,哪經得起這么難聽的嘲諷,氣的臉色發白。
“我家小姐沒空,你們打哪來回哪去,再見不送!”
我正琢磨著怎么對付小慧下的逐客令,只覺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一個雪白的身影便翩翩出現在月亮門下。
再次見到,還是覺得真美啊!
要是我真是男兒身,這么個美人胚子嫁給我,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怎么說也得像蕭之蒿那樣的青年才俊才配。
可一想到這里,心頭又隱隱作痛。
誒……他……再這么下去我遲早痛死……
“小姐,您怎么來了?小賢!”
“小慧姐,我,我沒瞞得過小姐,小姐她——”
“放肆!志公子乃我之貴客,你們怎能如此無禮!還不退下!”
“小姐!”
“退下!”
小賢和小慧憤憤的剜了我一眼,才雙目含淚,委屈不已的鉆進月亮門。
“志公子,都怪無雙平日慣壞了這兩個丫頭,讓她們越發的無法無天了,還望志公子海涵。”顏無雙一步一步款款而來,說出來的話還是那么好聽。
同為女人,看看自己這身粗俗的男裝,再想想一臉的黑痣,真是無地自容啊。
“志公子請坐,且少待片刻,由無雙為公子倒杯茶水賠罪。”
“啊!哪里敢勞煩無雙姑娘為在下沏茶,我自己來,自己來!”
我連忙上前,自己端了茶壺倒了水,稍稍飲了口,便見顏無雙笑靨妍妍的望著我,模樣就好像烈日下,開在綠湖里超凡脫俗的蓮花,清新怡人。
“公子今日守信而來,但不知要接無雙去何處?”
“額——這個嘛——”我頓了頓,估摸著該怎么開口。
“公子似乎有什么難處,不妨直說。”
顏無雙眉目如畫,纖纖玉手拈起茶壺,溫婉的為我添了杯茶水,許是動作太過優美,看得我目瞪口呆的。
舒服自然得猶如天邊漂浮著得那片白云,柔柔的,美美的。
“公子?公子——”一旁的小函瞧我看呆了,連忙將我喚回魂。
“哦!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在下我出了些意外,不便回家,不知可否在你這紅袖閣暫住幾日?”
“公子要住下?”驚訝之下,顏無雙撫杯的手不禁一抖,杯盞中的茶水都不慎濺出了一些,她連忙執袖遮掩。
“是啊,不可以嗎?”我眼珠子轉了轉,厚著臉皮問。
“當然不是,但不知——公子的家人是否同意?”
“我沒有什么家人!”
話一說出口,我居然有點哽咽,想想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是真正關心我的,要么是一心牽掛原本那個蕭之芩的人,要么就是利用我的人,更多的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噢,一切隨公子之意便是。”
“既然無雙姑娘同意了,那我便不客氣了,少說五日十日的,多則半月一月。”
“既是如此,那就由無雙送公子入園休息罷。”
“恩。”我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擺擺袖子,跟著顏無雙進了古木扶疏的花園。
……
“公子!”
“怎么啦?”我大咧咧的擺手一弧度,成功將胡桃殼子拋入門角裝垃圾的瓷罐里,順便拿手背抹了抹沾了果汁兒的嘴角,笑呵呵的問。
“公子,您明知這里的下人們都瞧您不起,您怎么還這樣——”小函又氣又惱的撇了我一眼,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哎喲,我的小函丫頭啊,她們愛看不起我是她們的事,我們好端端的好吃好住,管她們作甚?”
“那也不能沒個主子樣兒啊!”
“是是是,姑娘教訓得是,小生這廂記住了!”
“公子!”
“呵呵!”我又是沒個正經的笑笑了事。
這幾日我都窩在紅袖閣的西廂房里,就是一步也沒踏出紅袖閣過。偶爾到園子里轉悠解悶,偶爾和顏無雙聊聊詩畫,不得不佩服顏無雙的滿腹才情,淡定從容,難怪皇城里的高干子弟都追捧她。而我整日賴在這里混吃混喝,想我皮也有夠厚的,恁是一絲一毫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過,更是全然無視下人們的冷言冷語。
可是,這么風平浪靜的日子,我還是耿耿于懷一些人一些事。
譬如說,我時常糾結,我出走這么久,難道蕭之蒿就從沒想過要派人來找我?
“看來,你在這里過得挺滋潤的。”
咋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我驚訝的甩過頭,差點扭了脖頸。果然,在一簇虞美人邊上,何陌然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手中的山水墨扇,白衣旁的艷麗虞美人,都襯得他猶如神子下凡。
不得不強調下他湛藍的眼眸,像極了透明的藍色水晶,閃耀著無人能及的奪目光芒,似乎永遠有耗不盡的精力與神氣,在哪里都能閃閃發光。
鳶尾公子。
一個像鳶尾一樣美得觸目驚心,卻似真似假,亦正亦邪的男人。
“躲在這里也不知會一聲,沒少害我白跑!”
“你,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不然你以為呢?”
“我——我我——”
突然很感動,許是被忽略了太久,我居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真是沒出息,動不動就跟個女人似地紅眼睛酸鼻子。”
“何陌然,什么叫跟個女人似地?我本來就是女的好不好!”我不禁勃然大怒,呲牙咧嘴的撲上前去揍他。
一種久違的親切感襲上心間,還是讓我感到一陣溫暖。
雖然我打定了主意要離開這個世界,可我仍舊孤單的渴望被人關心。
“對了,何陌然,聽說你家有錢得很,掘地三尺全是黃金啊!”
“如果真是如此,你覺得朝廷還會讓何家安生到如今?”
“那就是傳聞不實咯?”
“無風不起浪。”
“那到底是真是假?”某女主已經近乎抓狂。
“亦真亦假。”
“何陌然!你存心涮我呢!”
“呵呵呵!”
多年以后,我時常想起這些拌嘴說笑的過往,多希望我們之間永遠是這樣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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