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悶哼,我霍然垂頭,蕭之蒿正捂著傷口,定定的望著我。
明明很痛,卻依舊含笑的臉,像極了一朵白色的蓮,在氤氳的湖心綻放。
“我都聽見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像揣著一只兔子,跳個不停。
“芩兒,我說過的,同歸。”他低聲說,伸手再次握住我的,有了絲絲暖意。
“大哥——”我如同被攝了魂魄,神智不清。
……
“三小弟,你怎么跑出來了?”
我漲紅著臉逃出帳外,正巧和青魁將軍撞了個正著,他一把扯住了我,不解的問。
“他,他醒了。”
“真的?”
大家原本稀稀朗朗的站著,一聽到我的話都紛紛進了大帳,我一個人杵在原地,伸手拂過自己的雙唇,那里燙得嚇人。
就在剛剛,蕭之蒿突然將我拉了下去,先是咬著我的耳根說了聲“辛苦你了”,而后竟然覆掌在我的后腦勺一按,壓下我的臉親了親我的嘴唇。
只一下,或許不只一下,待他放開我時,只是溫柔的笑著說:“你去喚他們進來吧。”
于是,我狼狽不堪的沖了出去,也還沒回過神來。
才剛剛面對自己的真心,就來這么刺激性的,我又羞又惱的沖到了我自己的小帳篷,蒙了被蓋,伴著茫然,還有困乏,我昏昏入了睡夢。
醒來已是晚上,我見桌上擺了溫熱的飯菜,便隨口扒了些吃。出去透了透氣,也都沒敢經過蕭之蒿的大帳,沒多久又回了帳。
“三公子,您在里面嗎?”
我正大腦泛空,頓時驚醒,是阿偌回來了!
“信送到楓林山莊了么?”倉促下,我跌跌撞撞的沖過去掀開帳簾子,急切的問。
“恩,雖然馬在半路踩了獵人捕獸的陷阱拖延了好幾個時辰,但是總算是送到山莊了。”
我心上松了口氣,既然信送到了,我現在也該收拾收拾去和他們會合。
“不過——”阿偌頓了頓,略顯顧慮。
“不過什么?”
“信送到時,莊里的管事說收信之人已經離開。”
“什么!”我頓時軟了雙腿,要不是雙手扯著簾布,我肯定要癱倒在地上。
“管事讓我帶了句話給您,他說是他家公子交待的。”
“是什么話?”
“孰輕孰重,孰是孰非,孰舍孰得,孰去孰留,唯真心可辨。”
我愣住,心里比誰都明白,這一次是真正失去何陌然了。
不為別的,為的是我和他都看清了我的真心。如果只是旁人給予的千辛萬苦,我們方能夠攜手應對,可如若是自己的心意作祟,又有誰能夠克服?
興許何陌然是有些在乎我的,可我最在乎的人,一直都是蕭之蒿。
忍不住哭出聲來,難過自己錯過一個好人,更難過喜歡上一個對自己一點都不好的人。
“三公子,您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一邊吸鼻涕,一邊抹眼淚。
晚風冰涼,我就站在帳門口吹風,哭得稀里嘩啦,而主上大帳里卻是另一番風景……
病榻上的雋秀男子剛剛努力的喝完藥,而后微微抿了口溫水漱了漱口,眼眸里有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氣勢:“你每次都這么嚇唬她,當真她留了心記恨于你。”
“哎呦,你說這話可要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兇她嚇她,不是正和你意么?他日她必定得伴君側,身份尊貴無比,要是對我懷恨在心那我豈不是遭殃了?”黎若臣邪邪笑著,一臉的不以為意。
“呵呵,昨日我若不制止,你果真要殺她?”蕭之蒿隨手掬起散發,拿了條發帶系上。
“那我要真殺了她,你還活得成?”
“活是活得成。”淡淡的回答,也許只是活著行尸走肉了。
“你倒是狠心,明知她允了別人一日之約,你硬是假裝昏迷一日,讓她寸步不離的守著你,你說,這不是別有用心是什么?”
“呵呵。”
是啊,確是這樣沒錯!
為了讓她成長一些,不要再這么孩子氣的耍性子逃避真心,于是設了一個又一個的陰謀,等著她傻傻的走進陷阱,逼著她明白自己的心,逼得她無處可逃,除了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
芩兒,我已經想明白了。
既然不論如何我都無法放開你,那我就要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以前的恩怨也好,情仇也好,還有什么是讓你自己來償還來得有價值呢?
既然我要的是你,那么就不會允許你的心里有別人,更不能放任你和別人遠走高飛。
我無法逃避自己的心,你也不可以!
我說過,傾盡天下,有你,才不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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