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三公子,你進步得可真快啊!”
梓楠興奮的沖了過來,對身為我的師父驕傲不已。
我靈活的從馬上跳了下來,嘿嘿壞笑著說:“既然你這么賞識本公子,不如就將你家黑子送給我吧,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喜歡它了!”
“??!這——這——”梓楠同學的臉幾乎要揪成一團肉包子,他看我一眼,再看黑子一眼,然后再看我一眼……如此循環(huán)。
“逗你玩兒呢!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忍不住敲了他的腦門一下,看他傻乎乎的還沒晃過神,就更笑得肚子疼。
“三公子!”
“怎么?”
“他們都說你是主上最在乎的人,還怕沒有好馬嗎?保不準主上還愿意將他的雪風送給你,那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寶馬呢!”
我一聽頓時臉紅到耳根子,他的那聲“主上最在乎的人”成功的殺了我的氣勢,反倒讓我落荒而逃。
自從蕭之蒿醒來后,軍營里就傳說我是他們主上的福星,還是主上最重要的人,硬是把我這個無名小卒說成了個響當當?shù)娜宋铩?/p>
其實自打他醒來,我就沒有再見過他。
只是偶爾從阿偌口中聽到他傷口愈合了,說他能喝粥了,說他能下地走路了……問了多了,不用我開口,阿偌這小子也會屁顛屁顛滾到我?guī)だ?,跟我匯報一堆蕭之蒿的近況。
“三小弟,又去練馬了?”
大老遠的就聽到一個破落嗓門在對我喊,不用看也知道是大老粗的蠻將青魁。
“最近怎么都不見你去探望主上?怎么?領了救回主上的功勞就居功自傲了?”青魁將軍大咧咧的朝我走來,人大步子也大,沒幾下就黑壓壓的擋在了我跟前。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懶得跟他爭口舌,這就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對了,我那有城里運來的橘子,去嘗幾個不?可甜了!”
“本少爺沒興趣!”我不屑的哼哼聲,就要從他一旁錯身離開。
“你不去可別后悔!那可是這個時令吃不到的,聽說還是果農(nóng)下足功夫?qū)浞N在了高地才提前采摘到的,稀罕著呢!”
“切,就不稀罕!你沒聽說過嗎?老天也讓你夏天吃西瓜,秋天吃蘋果,冬天吃橘子,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你非要對著干,冬天吃西瓜,秋天吃橘子,這就違背了天時,老天爺會不高興,小心吃了壞肚子?!?/p>
我惡狠狠的說,誰讓他剛才滿口胡謅。突然見青魁那張大臉猛的皺了起來,臉色發(fā)青,額角都冒了汗:“啊!肚子疼!三小弟,你好狠的心??!居然這么詛咒老哥!”
青魁痛苦的貓著身,快步的朝茅房沖去,我在身后愣了愣,忍不住爆笑。
“覺得好玩了?”
我身子驀然一僵,背上一陣火燒火燎,就是不敢回頭去看。
這溫暖柔軟的聲音,分明是蕭之蒿。
“隨我到多羅走走?!?/p>
他淡淡說著,然后徑直向前走去,晴棉默然跟在其后,手上捧著的竟是我的披風。
先斬后奏!
我只好老實的跟上他們,好在拖了蕭之蒿受傷的福,我跟著他享受坐馬車的領導待遇。可是進了馬車我又后悔不已,寧愿出去和黎若臣、冉兮他們痛痛快快的騎馬。
“眉頭都皺成這樣了,哪里不舒服?”
“沒,沒有。就是有點兒擔心青魁!”我昧著良心說。
“喔!我還以為你太高興了?!笔捴镄χf,我知道他看著我,就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抓緊剛剛晴棉給我披上的披風帶子,心里暗想,反正被他說一兩句又不會少塊肉。
“芩兒,坐到我身邊來。”
我屁股跟粘著位子一樣,就是一點都不挪。我坐得好好的,干嘛要過去!
“??!”
可恨??!又是這一招!
每次動口不行就動手,反正他是主上,他要怎樣都可以。
蕭之蒿將我按在身邊坐下,輕輕圈著我,我被迫倚著他的肩頭,馬車跑得快且穩(wěn),駕車的人是阿偌。
“現(xiàn)在還怕我?”突然蕭之蒿問我,聲音低沉。
我本來想拍馬屁,可想想這人可是觀人面色察人心思的蕭之蒿??!
于是,我破罐子破摔的說:“怕?!?/p>
“怕什么?”
我張了張嘴,沒把心事說出口:怕你平白無故的對我很溫柔,然后什么時候又狠狠潑我冷水。怕我自己更喜歡你一點,然后又不得不面對你的冷漠無情。
“芩兒,我不僅僅是你的大哥,我們之間也不該有這么多的忌諱顧慮?!彼檬种柑羝鹞业南掳?,我被動的望著他深邃的眼眸,腦子里翻江倒海的想著這句話。
我不僅僅是你的大哥!
那還是什么?
仇人?恩人?主人?親人?
滿腦想了一通,卻下頷一陣痛,他大傷初愈,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時至今日,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兩消了?!?/p>
我茫然若失,睜大眼睛望著他,心里卻一片焦灼。
恩怨兩消,那是不是意味著著我們之間再沒有什么瓜葛了?
“恩怨雖消,可剩下的是永生的癡纏,你我誰也逃不掉?!彼捯魟偮?,俯身靠近。
我退了退,可沉重的吻還是印了下來。我毫無招架之力,曾想使勁推開他,卻又暗自忌諱他的傷勢。于是,馬車上的我們緊緊相依,唇齒交纏。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投入這么溫柔,我漸漸迷失。呢喃聲不自禁的從我口中滑出,而后驚慌,萬一被外面的人聽到,那日后拿什么面目見人!
突然,我想到何陌然的吻,我們也曾這么纏綿悱惻,心上一痛,我有些怔忡。
我喜歡何陌然,可我更喜歡蕭之蒿,是這樣嗎?
而現(xiàn)在,我失去了何陌然,所以我就又向蕭之蒿搖尾乞憐,我是不是很不知廉恥?
“嗚!”
蕭之蒿似乎極為不滿我此刻的走神,唇上吃痛,他驀然放開我,我們深深對望。
“蕭芩,你還在權衡顧慮什么?”蕭之蒿的眼神寒涼刺骨。
乍然聽到他喊我的真名,我眼神左右閃躲,不敢吱聲。牙關打著顫,兩鬢繃緊。
“若你還在取舍之中,我大可以送你到他身邊,而且永遠都不會再逼你回來。”
我聽了突然就來氣,他剛剛才占我便宜,現(xiàn)在又說要送我離開。
其實想想又覺得自己可笑,是自己患得患失,就好像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所以才會自找苦吃,讓別人也不想用認真態(tài)度對待我。
“你不用生氣,我自然不想你離開,可你若是心不在此,我此回絕不勉強。當初祭壇上,是我做主派人到王府送信阻你離開,因為我知曉了你并非真正的蕭之芩,而我也不能這樣失去你。其實我還是無法相信你會是另一個時空的人,但是老爺子也沒理由騙我。于蕭之芩,我心里有恨,所以我遷怒于你,可你既然穿越,你們就只能是同一人。我不能愛上你卻恨著她,這樣只會讓我們都痛苦。其實認真想想,我也未必對她只有恨?!?/p>
我心上一驚,楚寒珺收到的那封密信果然是他送的。可是,他剛剛說他愛上我了?
大腦頓時罷工,愛我?他說的真的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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