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微微垂眸,在黑衣人長刀要觸到沐染衣角之時,沐染輕輕一躍,越到黑衣人身后。抽出離他最近的一黑衣人手中的刀。
圍著一圈的黑衣人被沐染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瞬,紛紛回身。在這一空閑之時,沐染迅速地將刀握在手中,穿梭進黑衣人之中,朝著黑衣人咽喉齊齊割去,一擊斃命,血不沾衣。
不出片刻,原地只剩下一堆尸體。黑衣人臉上的驚異表情還掛在臉上。
沐染手中的刀,沾染上絲絲血絲,隨手嫌惡的一扔,走到已死了大半,躺在馬車旁邊的喬裝馬夫身邊,只站著身俯視他道:“誰派你來的。”語氣淡淡卻極有威懾力。
那馬夫瞪著沐染,眼中掩飾不住的怨恨和恐懼,恨恨道:“我不會告訴你的!”說完便又吐了一口血。
沐染看著他的眼睛,冷笑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會不知道?我只是給你個機會,如今你不說倒是想留個全尸的機會都沒有了。至于那人,遲早會比你死的更慘。”
馬夫渾身一顫,看沐染的眼神呆住了。
“不要這樣看我,你,還污不了我的手。”沐染邊說邊從腰間拿出一個青色瓶子,道:“知道這是什么嗎?倒在身上,就會痛癢難耐,全身潰爛而死。再給你個機會,幕后之人是誰,說還是不說?”手中瓶子的瓶口慢慢向那人身上傾斜。
馬夫睜大了眼睛,剛想要說話,噗的一口黑血吐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眼睛沒有看著沐染,而是看著不遠的密林,強撐著氣力喃喃道:“你好……好狠……。”說完頓時沒了氣息。
沐染的手頓住,隨之緩緩放下。這是殺人滅口么?如此一來,最后一個能查到線索的人也死了。她哪里知道誰是幕后之人?若說是太后,她若剛從太后寢宮回來就被殺害一定會有大量的嫌疑懷疑到太后身上,那人是個老狐貍,定不會這樣做,她有的是機會,不會傻到偏偏挑今晚。至于其他的人,她倒是想不出來,畢竟她關于這里的記憶只有幾天而已。她確是想知道是誰想殺她,不過,轉頭一想,在這里,想殺她的人多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
沐染看著手中的瓶子忽的一笑,這里裝的只不過是烤肉時向沐燼討來的調料罷了。轉過頭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已死絕的黑衣人,輕點腳尖,向赫英府飛去。
來到自己院中,見四周的燈火都已熄滅,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處偏房,輕步走到房中,倒頭便睡了。
沐染因昨日消耗了太多體力和內力,睡了整整一天。
“小姐,該起了。鳳歌少爺在外面等您,賞花宴快開始了!”錦兒從外面走進來,直直走到沐染的床邊。
沐染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道:“這么快就開始了?”看了看窗外,見天已暗了下來。淡淡道:“把我的衣服拿來吧。”
錦兒聽聞從一旁的柜中拿出一套水藍色錦衣,走到沐染身邊,問道:“小姐,這件是錦兒昨日就給您挑好的,您看行么?”
沐染瞥了一眼,見那衣物與自己平時穿的沒有什么差別,只是袖子上多了一個奇怪的圖案,眸光閃了閃,道:“換一件。”
“可是,這是……”錦兒眉頭微蹙,有些焦色。
“我說換一件。”沐染冷聲道。
“是。”錦兒癟了癟嘴,又從衣柜中拿出一件雪青色的衣物,拿給沐染。
沐染只看了一眼便就穿上了。
穿好后,沒等錦兒便推開屋門,見鳳歌正坐在庭中喝茶,見沐染出來了,便笑道:“真是懶蟲。我們走吧。”
沐染笑著點點頭。隨后二人邊上了馬車。一路上時不時的聊些閑話。
“鳳歌少爺,沐染小姐,皇宮到了。”凌劍在馬車外道。
“我們下去吧。”鳳歌對沐染溫聲道。
沐染看著鳳歌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就掀開簾子,一躍就跳了下去。
“不愧是沐二小姐,果然不負虛名。”沐染腳剛一著地就聽見一聲嬌媚中帶著英氣的聲音。
沐染微蹙著眉,轉過身去。只見大約一個十五年紀的少女站在不遠的地方,一身紅衣盡顯風華。眉目嬌媚而不失大氣,內斂而不失靈氣,香腮似雪,櫻唇飽滿,只是嘴上卻含了一抹嘲諷的笑。
“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竟然敢肖想太子哥哥!”那女子見沐染不說話,其實又高了一層。
北寂辰立在那女子身邊,靜靜地看著沐染,沒有說話。
那二人身后跟著一大堆的人,有身著華貴衣冠的官員或是有來頭的當派之人,有穿著千篇一律的下人衣裝的,聽得此言,都齊齊看向沐染。
沐染臉色各異的眾人,卻無一相異的就是眼底的幸災樂禍。心下嘲諷一笑。看著那站在眾人身前的二人,只是掃了一眼,便向身后扭頭。
鳳歌不知何時已寂然落地,站在沐染身后,見沐染扭過頭來,淡淡一笑,對那二人微微笑道:“太子,瓔珞小姐,如今賞花宴即將開始,如今也應該進去了。”
沐染暗暗打量鳳歌,心下想著,今夜百花宴定會有人在鳳歌身上做一番文章。鳳歌與沐燼這些年的勢力已漸漸壯大,注定麻煩不斷。這二人若起了反之心,憑著二人的力量,未必不成。雖這種造反之事幾乎不可能,但有些人一定是徹夜難眠的吧!如今鳳歌雖是將軍,卻沒有幾次上場征戰,但謀略卻是著實厲害。如此卻是比沐燼好對付些,鳳歌恐怕今晚不會安然度過。
“鳳將軍說的不錯,我們走吧。”北寂辰向瓔珞邪魅一笑道。見瓔珞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回頭深深地看了沐染一眼,便攜領眾人一同向宮中走去。
沐染和鳳歌走在最后面,都沒有再說什么,隨眾人一同向前走去。
須臾,眾人便走進了百花園,見花燈燦若星河,流光溢彩,百花錯落有致,盛開研展,滿園的清香充斥著眾人的神經。眾人進來后,都不禁贊嘆。
沐染掃視了一周,見眾花中獨獨沒有茉莉,心下有些疑惑卻并沒有說什么。
再往前走去,見座位已經一排排擺好,座位的最前方擺著三把椅子,都極為精致。其中一把龍椅擺在最中間。
沐染往座位上看去,之間已經已經入有一般的人入座了,眼睛再往前方看,見老王爺坐在座位的最前面喝著茶,卻不見沐艽,心下了然。
“你是坐姨夫身邊,還是坐外公與我身邊?”鳳歌轉身問道。
“外公。”沐染淡淡答道。說完便隨著鳳歌一同徑直走到老王爺身邊。
“來了?”老王爺見到二人,挑了挑眉,只輕聲問了一句。
沐染本來做好了被罵的準備,誰知道老王爺會是這種態度,隨意道:“外公安好。”說完便同鳳歌一同坐在老王爺兩側,向座位下打量。見沐丞相,沐燼,沐艽,沐雪四人坐在離沐染不遠處的首排位置。沐丞相與沐雪坐一桌,沐燼與沐艽坐一桌,沐艽依然帶著斗笠,沒有露出臉面。
幾人發覺沐染的目光,都紛紛向她看來。沐丞相朝著她溫和一笑,沐雪則是恨恨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保持良好姿容。沐燼向她眨了眨眼,沒有說話。沐艽則是伸出手舉了一下便放下了。
沐染朝那幾人方向淡淡笑了笑,便恢復清冷的神色,低下頭喝著茶。
片刻后,眾人都已就坐,園中出了一堆奴仆無一人站著。只正對著老王爺一桌和偏下一桌空著。沐染暗暗打量,見以太子為首,眾位皇子都坐在老王爺下首一排,眾位官員坐在后一排,沐染對面首排坐著非朝廷中人,但皆是大有來頭。
“皇上,太后,皇后到。”太監首先走到高臺上朗聲道,隨之退了下去。
隨之,一個身著黃袍近四十,面容不怒自威,眼露精光的男人扶著一個須發盡白卻儀容紅潤的老婦人,走到前面。身后跟著一個約三十出頭,雖說不出極美,但她身上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讓人見之難忘。
一眾人見皇帝三人已到,都紛紛站起身來。沐染見此也站起身來,隨著眾人躬下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眾人都大聲道。沐染只是低下頭,目光悠悠,閉口不隨眾人說。
“都平身吧,入座。今日賞花盛宴,眾位都要盡享而歸!”皇帝說道。說完便扶著太后坐下,隨后低聲問身旁的翁來,道:“瑾世子和云公子呢?”
“想必是瑾世子接云公子遇到了什么事,遲了片刻。”
皇帝點點頭,為太后斟上一杯酒,道:“母后,這是兒臣特意為您釀的花酒,對身體好,酒性并不烈。”
“皇上真是有孝心,母后您有福了。”皇后在一旁溫聲道。
太后聞此,也甚是欣喜的點點頭。
沐染在下首見上面幾人一幅母慈子孝妻賢的場面
“皇上,如今可否開始儀式?”翁來在一邊提醒道。
“去看看瑾世子和云公子來了沒。”皇帝皺了一下眉頭,眼看了一下正吃喝的眾人道。
“是。”翁來躬了一身,立即從高臺上下來,下到半截,忽聞門口傳來:“南瑾世子,云珈公子到。”腳步頓住,向門口看去。
沐染聽聞也隨眾人向門口看去,見南瑾與一青衣男子一同進來。
因為燈光的反射,只能看到兩人的身影,卻看不清面容。沐染眼睛瞇了瞇。
隨著二人的走進,容貌也漸漸清晰,周圍一片屏氣。
南瑾依舊一身月牙色長袍,容貌如詩如畫,恍若天人,舉止優雅,腳步清淺。那身旁的男子身著青衣,眉眼若雪,淡然安寧,嘴角掛著淺淺笑意,卻著實蠱惑魅人。
沐染看清那青衣男子容貌,心中咯噔一下,猛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