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遲疑，讓他一度產生了懷疑，過去的兩年都讓他以為我在德國跟蕭山還有聯系嗎？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輾轉思考，也坐立難安，我來到他父親的書房門前，門上了鎖，任由我啪打，里頭絲毫都沒有回應，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總之，現在的他好像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將自己困在書房里的莫紹謙。

“紹謙，你開門啊。”

手打痛了，喉嚨叫得沙啞了，他還是不給我開門。

“紹謙……”

我哭腫了雙眼，心痛地回到客廳，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從書房出來，而我只能害怕地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到窗外躍進晨光，刺痛了我酸澀的雙眼。

動了動酸痛的雙腳，我一拐一拐地來到書房門前，還是鎖住，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回到沙發的時候，卻聽到嘭的一聲，他從書房走出來，面無表情地越過我，直往房間走去，還狠狠地把房門甩上。

這樣的他，真的讓我很難受，兩年前的那幕深刻地記載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望了望緊閉的房門，然后走往書房，書房不再是一片漆黑，從四周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片海景，以及天然良港。

我走到其中一扇窗前，片段一幅接一幅地播放，好像循環電影般波波襲上心頭，我難過得捏緊了拳頭。

我望著玻璃窗上那用筆涂黑的背影，那是他的父親，整整一個晚上，他把自己困在書房里，是想起他的父親嗎？還是……

“你在干什么？”

“你不看見了嗎？我想讓你看看外面，你看，外面有藍天，有白云。”

“你非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你非要我難過是不是？你明知道我爸是為了這片大海而死的。”

“你爸可能就在這書房里，他想著這片海，他想每天都看一遍，可你不讓他看。”

“如果我爸還在這書房里，他就是因為，他還不能安息。”

“如果他不能安息，是因為看他看見你這樣子他沒法安心，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每天把自己困死在這里，又把窗給封死了，他什么都看不見了，你也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看不看得見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知道跟我沒關系，但是，但是我看不過去呀。”

“你就不怕我不簽那份合同了嗎？”

“怕，我怕，但是，但是我真的看不過去呀，我看不過去你這樣折磨你自己呀。”

片段一波又一波地襲上胸口，眼眶上的淚水已經成串成串地流了下來。

“蔣教授臨死之前求我，當有一天你迷失方向，她求我告訴你該怎么做，但是我憑什么呀，我有什么本事教你啊，我連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楚了，我沒有本事教你該怎么走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看看外面，你看，你看看外面，你看看那片大海，即使沒有變成良港它依然在那里，依然是那么的美。”

那時候的莫紹謙，讓我真的好難過，讓我的心很難受，現在的他再次回到那時候的他了嗎？

不！我不要讓他變回過去的他！

我立刻走出書房，來到房間，我看到他如雕像那樣坐在床沿，沒有開口，沒有看我一眼，只是越過玻璃窗，不知道在注視著什么。

“紹謙，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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