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張下了樓,我自己過去把捷達開出來,老張坐在了副駕駛。
老張叫張忠實。人如其名。
我和老莊每次喝酒,他總是摟著我的肩膀,一只手使勁拍我,高喊:“兄弟,我把最好的左膀右臂送給了你!”他說得左膀右臂是張忠實。甭管是左膀,還是右臂,反正是離不開的一個人才。張忠實最大的好處是看得開,對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開。從他的身上,我能讀到很多歷史,這么說,意思是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一家公司的成長,老板背后總有一兩個左膀右臂。在我這里,如果小張是右臂的話,老張就是左膀。
平時我在開玩笑,我當著小張的面問他:“老張吶,講講你的歷史唄!”
老張靦腆地說,“我一個遭老頭子,能有什么歷史?”
我眉飛色舞:“當年橫刀立馬,有色心有色膽的時候,如何把到現在你們家老伴的,讓我和小張學習學習。”小張現在據說也沒有對象。
說到這里,我突然發現,我們公司三大主力,竟然有兩人連女人都沒有,簡直有損鴻鵠的名聲。回頭一定教訓一下小張,盡快把一個妹子帶到公司。
老張依舊很沉穩,道:“我們家那老家伙啊,拿不出手。”
我說:“沒說拿出手拿不出手的問題,是你當初怎么拿到手的問題。我需要掌握拿到手的這種能力。說!”
老張嘿嘿一笑,道:“我們結婚那會,等她進了我洞房,我才知道她長什么樣。當時掀開她頭上蓋的紅方圍巾一看,我的女人原來就這個樣子啊。最后才到了洞房,才知道洞房也就那么回事呀。哪像你們年輕人?動不動要同居……”
我說,“我們年輕人怎么啦?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呢!是不是小張?女人到底是酸、是甜、是苦,還是辣?”
小張躲在一邊嘿嘿地笑,不好意思插上什么口。也許他已經有過這方面的多重經驗了,作為老板,沒好意思和他聊過。有時候,和屬下做朋友,似乎不太適合公司的氛圍。老張是例外,老張是老莊的骨干,是我的長輩。我可以和他有什么聊什么。
等老張坐穩后,我腳踩油門轟了出去。
我想起什么,說:“老張吶,其實我應該叫你張叔,這幾年幫了我那么多。今天麻煩你,一會兒估計離不了喝酒,而且可能不少喝。回來你幫我開車,我躺后邊睡覺。”
老張溫和地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我問他:“喜歡聽什么歌,我放CD!”
老張抬頭看了看CD架,說:“我來吧,你專心開你的車!”他挑來挑去,挑了劉歡的新專輯《在路上》,我也異常喜歡聽的一張專輯。
我們兩個很安靜,靜靜地開車,靜靜地聽歌。
“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為不安分的心/為自尊的生存/為自我的證明/路上的辛酸已融進我的眼睛/心靈的困境已化作我的堅定/在路上,用我心靈的呼聲/在路上,只為伴著我的人/在路上是我生命的遠行/在路上,只為溫暖我的人……”
我不知道這首歌的背后有多少創作團隊支撐,但那令人感動的旋律和劉歡老師激情的歌唱促我熱淚盈眶,甚至我會認為這是為我自己辦公司的艱辛歷程而唱。我不知道老張挑來挑去為什么挑了這首歌,但它又引起了我的共鳴。
是的,我在路上。
我的路很漫長!
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流下一次又何妨?在路上的人是孤獨的,但孤獨的人旁邊總有這種伸出援助之手的好人,老張張忠實就算一個。
突然看見路邊有個銀行,我想起什么,迅速停了車,告訴老張:“你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去一趟銀行,很快回來。”他微笑溫和地點了一下頭,我跑了過去。當然,我不能忘了,在遙遠的千里之外,有一位心愛的好姑娘,等著我的匯款急救。我的心想到這里,依然會陡然疼一下,說不出什么原因。
待我重新開車的時候,老張開口問:“小林呀,今年你幾歲了?”
“您是問虛歲還是實歲?實歲二十八,虛歲二十九!”
“看你說的,年輕人分不分虛實能錯多少,不過呀,的確該成個家了。”他認認真真地說。
“我也想吶,可總得有個合適的姑娘等著嫁我吧。”我苦笑。
“要以你的條件,總是有一個加強排的小姑娘排著隊尋你。是不是你條件有點高啊?”老張的這種問話語氣有點像我爸。
“要么我有問題,要么她們有問題……”我沒好氣地說。
“創業是人生一道有挑戰性的坎兒,結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這兩件沒有沖突,如果家庭中有人照顧你,咱們的公司將會更加有條理。你覺得呢?”
這話我肯定沒有意見,我老早就想找個老板娘了。
我點了一下頭,得轉移話題。
我說:“一會兒我們到了研究所之后,我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您幫我盯緊點兒,你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有一輩子的經驗了,等晚上吃飯時,順便幫我做做工作。”
老張爽朗地笑了笑:“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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