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去上京嗎?”剛出大門,莫塵就小聲對著莫馨羽問道。
莫馨羽挑眉,也不看莫塵,眼光平視前方,語氣略帶嘲諷:
“不知道閣下觀察了這么久,意欲何為,若沒什么大事,我們就告辭了。”
“姐姐…。”莫塵拉著莫馨羽的手緊了緊,側(cè)頭左右看了看,莫馨羽輕輕拍了拍莫塵焦躁的手,示意無事,沒有回頭,抬步向前走去。這時大殿側(cè)門的簾子被掀開,一個小道士走出來,對著莫馨羽說道:
“莫姑娘心思細(xì)膩,什么也瞞不過你。”
莫馨羽看清來人,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擋住莫塵對其說道:
“小師傅,我現(xiàn)在可是位教書先生,你是否認(rèn)錯人了?”說著還伸手捋了捋下吧的假胡子
“怎么會認(rèn)錯,莫。先生風(fēng)采依舊,空靈怎么會認(rèn)錯。”
莫馨羽見對方?jīng)]有惡意,也就不再否認(rèn):
“好久不見,你們大師可還好。”
“師父他老人家甚好,多謝莫…先生掛念,莫塵小施主,好久不見。”
看來‘莫姑娘’變‘莫先生’,小道士還不能習(xí)慣。
來人正是當(dāng)日在萬安寺讓莫馨羽風(fēng)頭大出的賢鏡大師的小道徒弟空靈,那時莫塵跟在十二殿下身邊沾了太后的光也常常得以見到賢鏡大師,自然空靈也是認(rèn)識莫塵的,莫馨羽見擋不住便也索性大方承認(rèn)。
“不知小師傅找我們姐弟倆有何事?”
“師父知道莫姑娘會來此地,已在后院禪房等候多時,莫姑娘,請。”
莫馨羽牽著莫塵來到禪房時,賢鏡大師確是一副等候多時的打坐模樣。空靈把莫馨羽領(lǐng)進(jìn)門后什么都沒說就出去了,莫馨羽也不好出聲打斷大師的入定打坐,只得和莫塵安靜的坐在一邊喝茶等候。
這個賢鏡大師真是…特別,他居然不是和尚,而是道士。在萬安寺時常聽劉婕妤說賢鏡大師如何德高望重,如何佛法精深,本以為這大師一定是同法海禪師一樣的得道高僧,沒想到,居然是個道士。
第一次見他時,莫馨羽心里頓時涌現(xiàn)出四個字——江湖騙子,若不是當(dāng)時太后在場,若不是當(dāng)時場景肅敬,莫馨羽想,她定會笑場的。
賢鏡大師大概六七十歲的模樣,頭發(fā)、胡子都已花白,身材也枯瘦無比,看人時的眼神是炯炯有神,仿佛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莫馨羽想起他離開萬安寺那天,自己陪同太后去送他,在無人注意時,他對自己說:“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
果不然,這才半年就又見上了,難道他真是未卜先知?
可莫馨羽怎么看都覺得他與那江湖騙子差不多。這次他知道自己炸死,不會給北國告密吧!看他和北國太后交情多深厚似的,他該不會是多管閑事的那類人吧!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怎么說,這江湖騙子給她的感覺還真…是個好人。
再說,就算太后知道了又能怎樣,自己已經(jīng)逃出皇宮,一個低品級的美人還不直得他們費心,何況皇帝的女人炸死也要逃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這太后也不會大勢宣揚捉拿自己吧!
時間在流逝,莫馨羽沒有打擾賢鏡,莫塵畢竟還小,爬了半天的山路也累了,多坐了一會兒就枕著莫馨羽的手臂睡著了。這孩子以前總是一副老成自在的模樣,不茍言笑,除了莫馨羽,對任何人都冷漠,這段時間跟莫馨羽,才慢慢有了孩童模樣。莫馨羽知道,莫塵也只有在她身邊才能像正常孩子一般,沒有戒心,表現(xiàn)出喜怒哀樂。
莫馨羽看看外面的天色,想著這時下山應(yīng)該還能在山腳找到客棧,在看賢鏡大師還是一副入定打坐的模樣,決定就此下山告辭,剛準(zhǔn)備叫醒莫塵,賢鏡大師卻打坐完了。
“莫姑娘好耐性。”
哼哼,這賢鏡終于發(fā)話了,莫馨羽知道他是故意的,在她和塵兒進(jìn)入禪房時,他就知道了,故意不出聲,不知是真的試探自己耐性還是別的什么。莫馨羽也沒拆穿他,要比耐性、坐功,她莫馨羽絕不輸任何人。既然他要故意如此,就陪他坐坐吧,反正塵兒也累了,就當(dāng)是找個地方歇息,還有茶喝,何樂而不為呢!
“大師言重了,與大師比起來,馨羽相差甚遠(yuǎn)。”是啊,您的耐性可是更好,比起我的隨性而坐,茶水供應(yīng),您可是一動不動呢!
被莫馨羽諷刺,賢鏡也不覺尷尬,笑著說道:
“其實,老道請莫姑娘來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與莫姑娘論論道,談?wù)劮穑槺阗p賞這并蒂六月春。”
莫馨羽順著賢鏡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盆開得艷麗的并蒂蓮盆栽在茶幾上灼灼生輝,給簡單的禪房增添了一絲暖意。
“這是去年那盆”肯定句。
莫馨羽也很奇怪,照說這蓮花的花期很短,再怎么精心照料也不可能讓它從去年八月底開到今年二月初。可她就是認(rèn)定這盆蓮花就是去年那一盆,并且花朵從未謝過,去年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莫馨羽搖搖頭,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對一盆花有這么奇怪的念頭?
甩掉思緒,莫馨羽側(cè)頭看這賢鏡道:
“大師真是惜花之人,這盆并蒂蓮被大師照顧得很好,在初春居然就開花了。”
“莫姑娘真的認(rèn)為是老道照顧得好,它才在初春盛開的,難道它不是一直盛開,從未謝過?”
“…。”
“莫姑娘有沒有覺得此花很眼熟。”
“…。”
“或許說,是老道很眼熟。”
“…。”
“當(dāng)然,你應(yīng)該不記得老道了,可是老道記得你,五公主。”
聽到賢鏡的話,莫馨羽心里很震驚,難道她感覺錯誤,這個賢鏡其實見自己的目的并不單純,他不是個好人?
她不知道屋外是不是有伏兵,盡管心里吃驚,但是表面上她還是沒有動。只是手卻無意的放在了側(cè)腰邊上,哪里有一把匕首,若是賢鏡有任何行動,自己就拿下他做人質(zhì),不怕逃不出鳳凰寺。
“公主不用緊張,老道認(rèn)識公主時,公主還只是一個五歲娃娃,也是在這鳳凰寺中,也是在這間禪房,是你母后帶你來的。”
“我不知道大師什么意思,我姓莫,名馨羽,沒有什么母后,也不是什么公主。”
若是他只見過小時候的自己,那就不用太擔(dān)心,說不定,他只是懷疑自己的身份,故意詐自己。
“你以前是莫馨羽,但渭城牢房后,你就是南國五公主——上官冰兒,改變不了的,來到云滄大陸后,就在也改變不了。”
莫馨羽再次驚住,他知道自己的來歷,莫馨羽起身,帶動枕著她身上的莫塵,莫塵睜開迷糊的雙眼,看著表情驚訝的莫馨羽,瞬間清醒,連忙轉(zhuǎn)身擋在莫馨羽和賢鏡之間,對著賢鏡表情凌厲的說道:
“老頭,你若要對姐姐不利,就先過了我這關(guān)再說。”莫塵的表現(xiàn)讓莫馨羽心里一熱,微微握了莫塵的手,以示安撫。
“老道怎么會對你姐姐不利呢?”賢鏡看著莫塵笑道,又對著莫馨羽說:
“這樣吧,天色已晚,下山也不便,不如在寺中小主一晚,順便欣賞一下鳳凰山的鳳凰木,莫姑娘以為如何。”
雖然莫馨羽有一萬個不愿意,但一想到賢鏡可能知道自己的來歷,她還是不得不妥協(xié),在鳳凰寺側(cè)殿的禪房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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