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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并蒂六月春

10、流言流言

新年剛過,南方傳來好消息,繼水城、寧城、康城、樺城后,上官塵又收復了漁城。

現在上官齊剩下的也不過就五座城池了,南軍在壯大,上官塵手里的大軍已由開戰時的五萬增至十五萬,一些是新征的,一些是各大郡城的俘兵。莫馨羽不知道上官塵用了怎樣的手段收服了這些上官齊的舊部,想著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做到這些,卻是不易的。莫馨羽那副冷靜睿智的面孔也只有收到上官塵的信箋時才會顯出一副柔情和心疼。

上官齊剩下的五座城池,不同與之前收復的五座,這幾座郡城被上官齊統治多年,其中有四大州郡是從南國立國開始,上官家感念上官齊祖先的開國之功,就撥給了上官齊祖先管制,這幾代下來,四大州郡一直被上官齊祖輩管轄。

可就算如此,上官齊也還是不敢明著造次。

一是,之前南國的國力尚佳,對上官齊的祖先照顧也還不錯,連皇姓也賜了,可見上官皇家的厚愛;

二是,之前也沒他國侵略南國的機會。

南國國破,上官齊有造反的心思,也有造反的能力,卻也不敢急功近利稱王,除了不愿背上背信棄義,亂臣賊子之名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除他祖輩起就管轄的四大州郡之外,另外五大郡城與他并不同心,水城郡守就是例子。只不過,與水城郡守不同的是,這幾大郡城不是想自立門戶,而是有忠于南國上官皇家的愛國之心。也正因這愛國之心,讓上官塵收復起來如此順利。莫馨羽想通這些就明白,接下來想要收復的四大州郡怕是沒那么容易了,同樣,與上官齊的斗爭也即將更加激烈,甚至進入白熱化中。

余下的五座城池里,雖有四座州郡不好收復,但是其中一座郡城——榆火城卻是沒有那么多顧忌。莫馨羽包括南國所有城民都認為收復了漁城后的上官塵接下來即將攻打的定是與漁城相對的榆火城。

豈料上官塵如此狂妄,與上官齊生死較量之前,居然調了一半的兵力先一步攻打宛城西北方被北國占領的洪城。等莫馨羽收到消息時,上官塵的大軍已經兵臨洪城門下了。

洪城距單城不過千里,莫馨羽擔心沈毅軍救援,不得不配合上官塵,與沈毅軍對戰,大半年來,莫馨羽第一次主動出擊,洛城五萬兵力全全出戰,不為戰敗北軍,只求拖住北軍。

收復洪城,對于領兵七萬的上官塵,完全不再話下。只是這個時候,攻打洪城卻有非常大的風險,除了沈毅軍的大軍可以救援之外,剛收回的漁城不夠穩定不說,最有風險的還是駐扎在榆火城里的十萬齊軍??缮瞎賶m就是這么自信,就像當初在寧城與上官齊對峙的同時還收復了宛城一個道理。

那時上官塵的實力遠不如現在,尚能勝過北、齊兩軍夾擊?,F如今,上官塵實力大增,還有莫馨羽助一臂之力,自然事半功倍。

不管是當初的強攻,還是現在的佯攻,包括助上官塵拖住沈毅軍,莫馨羽始終應付自如。

應付自如是外界的評價,實際的兇險,當然只有莫馨羽和幾個親信清楚,十個月的血雨腥風,幾次掙扎在險境里。如今的莫馨羽不再是當初上京城里的紙上談兵,就算心冷、心狠到了及至,也不愿枉殺他人性命。

如今的莫馨羽可以一刀斬下對手的頭顱而不眨眼;幾千將士倒下也面不改色。不會在因大批的將士死亡而心緒不寧,也不會因大軍壓境而焦慮失眠。

外界對南國五公主褒貶不一,內行人都能看出,這南國五公主實乃能人,無論身手、計謀還是膽識,云滄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女子都是無可比擬的,真真叫人敬畏佩服。

可也有那么些不長眼的,認為莫馨羽一介弱女子,并沒有什么能力,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夸大其詞,定是身邊的將軍、軍師能力強,才讓她一個公主背了名而已。

更有甚至翻出了南國五公主曾與現在領兵攻城、當初潛伏在南國的北國大將軍沈毅軍有過婚約的舊事,說洛城之所以久攻不下,一是五公主出賣色相誘惑了沈毅軍;二是沈毅軍戀著舊情,攻城不盡力。

這些齷齪的流言滿天飛,既侮辱莫馨羽,也摸黑沈毅軍。卻不仔細想一想,十萬北軍如今剩下六萬,這其間,北軍更是營地后退兩次,沈毅軍在怎么被美色誘惑,在怎么昏了頭,也不能拿四萬將士性命來討好敵國曾經的未婚妻吧。

可這樣的流言還是有用的,特別是上官塵收復洪城后。

收復洪城,再次激怒了北國。就在上官塵帶兵趕回救援漁城時,北國又加注了籌碼。以沈毅軍瀆職為名,撤換掉了沈毅軍的大將軍之銜,從京城里調了一位名江建忠的人領兵十萬前來單城與沈毅軍的六萬大軍會合。

如今北國的‘雙王爭雄’越演越烈。年前,二殿下歐陽寒空與四殿下歐陽玉卿在朝堂上為了北國西北方的雪災問題爭論不休;年后,又為了地方官員的升遷問題鬧得不可開交;當然,就洛城久攻不下之事,兩方勢力也持不同觀點。

歐陽寒空抓住沈毅軍與南國公主有過婚約一事大做文章,雖不像傳言那樣難聽,但卻實實扣了個‘不盡心’的帽子給沈毅軍,硬是以‘避嫌’為由撤銷了沈毅軍的將軍頭銜。歐陽玉卿不同于歐陽寒空那樣振振有詞,利用流言挑錯。一開始,他并沒有表態,等到座上那位天子點頭同意降了沈毅軍職位時,才上前推薦了幾位代替沈毅軍大將軍職位的大臣人選。

也因為這次領兵人選,再次與歐陽寒空意見不合,起了爭執。

這件事情沒個結果,另一件事又被拉上朝堂。

立后!

一年前,大臣們曾提過立太子之事,那時皇帝病重也沒能議出個結果,這次,皇帝身體健康,更是議不出個所以然,更有可能觸怒皇帝。

立太子,不是詛咒皇帝死嗎?

所以大臣們商議,退而求其次,先立皇后。這立了皇后,太子自然就好說了,因為能夠相爭后位的也就二殿下之母儀貴妃和四殿下之母淑貴妃而已。

這場后位之爭最終以儀貴妃勝利,榮登后位而結束。儀貴妃做了皇后,以為‘雙王之爭’的天枰偏向二殿下的眾大臣還未來得及巴結歐陽寒空,皇帝又下了道旨,讓江建忠領兵十萬攻打南國,四殿下歐陽玉卿任監軍同行。

這算什么,二殿下表面是贏了,可南國有一半的兵力卻落到四殿下手里。

因儀貴娘家人的龐大勢力,皇帝一直不喜,反而偏愛沒有后臺的淑貴妃,同樣對這個四兒子也是相當寵愛。這個時候把兵權交給四殿下,難道是怕二殿下登基后容不下四殿下,故而撥了兵權給四殿下防身?可真是如此,那做了皇帝的哥哥豈不是更不會放心手握重兵的弟弟了。而且有了兵力的四殿下不是也更容易造反嗎?到時候,四殿下反,戰事起,受難的是國家,受苦的也是百姓。

還有另一種可能,封了儀貴妃為后,其實只是安撫,皇帝真正中意的還是四殿下,撥兵權還是第一步,畢竟太子之位還一直懸空。

如此,北國‘雙王之爭’形成一個僵局。兩方勢力都不敢輕舉亂動,觀望者也只能繼續觀望。

這北國皇帝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北國的大臣無法猜透,莫馨羽也同樣無法猜透。據她對歐陽振宏的了解,他不是一個好戰事的君王,對占領的南國國土也不上心,對侵略南國更是不感興趣。難道真是南國收復國土打了北國的臉,讓歐陽振宏老來生出重振國威的偉大理想來?

還是真的只是為兒子將來的打算,不管怎么說,歐陽寒空雖有母妃做了皇后,但是歐陽玉卿手里卻有十萬兵力,而沈毅軍與歐陽寒空算是結了梁子,歐陽玉卿若能趁機收服沈毅軍,那么北國的半數兵力就真握在歐陽玉卿手里了。一個皇后有什么用,頂的了十六萬大軍?

是啊,十六萬大軍攻打南國。

莫馨羽坐在書房里,整個書房干凈整潔,雖然寬敞,卻除了大型書柜、大型桌椅,文房四寶等必須品,沒有多余的物件,布置很是簡單。豈止是書房簡單,莫馨羽居住的整個院子都同樣簡單。小院位處洛城西門邊上,不過三間正房,兩間偏房,而這書房就是兩間偏廳改造。洛城戰事剛起,這里的主人就逃命搬走了,莫馨羽見這里距離城門較近,就舍了郡守府,住進了這里。

莫馨羽一個人住在這個小院,除了守衛,還有一位平時負責生活飲食的陳姓老媽子,因著她兒子在軍營里當兵,才沒有離開洛城,被閆唯云調到莫馨羽身邊伺候。如今的洛城,早沒了當初的繁華,除了五萬大軍駐扎,剩下的就只是年邁行動不便的老人,不到五十戶人家。

閆唯云、劉將軍及幾位副將住隔壁小院,畢竟是公主,還是得避避嫌。但是為了消息快速流通,莫馨羽吩咐推倒了圍墻,這樣更方便來往。

若在平常,這個時間,莫馨羽應該與劉將軍在巡城,可今天不同,莫馨羽已在書房里坐了兩個時辰了,不是想放松歇息,而是在思考事情。就當下的情況,洛城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五萬對十六萬,輸贏一目了然。

倉庫里的火彈所剩無幾,主要是現在上官塵統治的郡城里硝石、硫磺都已購完,未免方子外漏,也不敢到別界大肆收購。

上官齊的全面反擊,拖住了上官塵的大軍,援軍基本不用考慮。

雖然洪城剛被收復,防守及人心都還不夠穩定,但是莫馨羽知道,北軍首要攻打的郡城一定不會是洪城。除了沈毅軍現在駐扎在距離洛城較近的單城,兩軍必須先會師之外,五萬大軍駐守在洛城不說,歐陽玉卿應該也是想先一步攻打洛城的吧!不為別的,就為遠遠的見一面,知道對方平安即可。自己有這樣的心思,他應該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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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滟云洸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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