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苦澀的笑,楚函坐起身,仰頭看外面已然暗下的天色,臉色是無盡的迷?!拔乙苍摶厝チ恕?/p>
“好”殷切的笑著,八王過去扶起她“回去吧,回去歇歇!|”
“?!钡皖^苦澀的笑,在八王的攙扶下,楚函對著墨璃福身“那我就告辭了”
“好”說不出的莫名苦澀,墨璃躬身相送,目送二人走遠,墨璃無聲的低嘆息。
哎,說起來也是可憐,這位四王妃怎知這秋嫣兒跟四王之間的糾纏,秋嫣兒是當朝皇帝親姐姐的女兒,皇姑早逝,皇帝便將她接到身邊照顧,也是因為皇后跟皇姑有些過節,所以當朝皇帝沒有敢給秋嫣兒賜號,大家一直稱她為——嫣兒姑娘。所以四王跟嫣兒姑娘算是自幼相識。
四王年幼喪母,曾經有一段,在皇后收養之前,曾被送到宮外的寺院洗災,秋嫣兒曾一路追隨,陪伴他渡過了人生最痛苦的時候,后來四王年少出征,嫣兒姑娘依舊隨軍相隨,在皇族內,大家一直以為,這位嫣兒姑娘就是當今的四王妃。
誰想,此次四王大征回來,皇后做主,娶了當今的四王妃。
為什么會娶這個四王妃,問題很簡單,當今的四王妃,家族勢力龐大,林中堂的勢力在當朝不容小覷,且林中堂的父親是世襲的三朝元老。
說起來,皇后還是有考慮的,四王雖有兵權,但在當今朝中并無人脈,若能有林中堂聯姻,無疑是給他日后拉了個最好的靠背。、
當然對于林家來說,也是贏家,跟四王聯姻,就意味著,林家的背后又多了兵權的掌控,在當朝也算是加固了勢力,所以,這是個雙贏的局面。
只是可憐了嫣兒姑娘,不說別的,但是皇后的威嚴,四王爺不敢明目張膽的在當下帶嫣兒回四王府,所以安置在了京郊外的一處宅子,但是。四王并不敢不回四王府,他跟皇后有約定,若對林家小姐不好,皇后會親自派人將嫣兒姑娘送走,兩人永世不得相見,所以。
哎…
一陣刺骨的北風吹過,又添了幾分寒意,墨璃的眼色開始深沉,這終究是誰的錯…
回到府里的時候,府燈早已高掌,馬在府門前停住,像是滿心的心事,八王放下楚函后,也沒有過多的說話,騎馬掉頭走了。
“王妃,您終于回來了”春兒慌忙的過來相迎,楚函攙著她的手往里走,春兒是她的陪嫁丫頭,自幼跟隨她,不知怎的,楚函覺得今天府里的人都那樣陌生。
“王爺回來了嗎?”明知不可能,楚函還是問了出來。
“還沒有”春兒攙著楚函,感覺到楚函有些哆嗦,春兒很是擔心“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沒事”堅定地昂起頭,楚函倒吸一口涼氣“什么時候了?|”
“回小姐,快三更了”有些擔心的看著楚函的臉色,春兒謹慎的回答。
“恩”拉了拉衣襟,楚函看了看,門口通紅的燈籠。
“小姐,老爺壽誕快到了,您跟王爺該回去了”春兒再次開口,楚函一愣,對,昨天就要提這個事兒,他回來倒頭就睡了,也沒有來得及說。
“知道了”有些疲累,楚函拉了拉衣襟往里走,他不會記得,記得又怎么樣,不過是演戲罷了。
“王爺回來了!”有家丁驚喜的喊,楚函轉身走的步伐停住,抬頭看門口站著的凍得滿臉通紅的家丁丫鬟,他們驚喜是為什么,是因為他回來了,終于不用挨凍了嗎?
為什么,她以前從來都沒有看出來他們冷,為什么,她以前從來就不知道自己也會冷!
“怎么在這兒等?有什么急事嗎?”還是那句話,那是那樣的溫柔,怎么反反復復他回來都是這句話,為什么自己從來都不曾察覺,是這句話,他練習了好久,說的真誠嗎?
“沒有”依舊撫上他堅實的胸膛,不知怎的,她感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的往后躲,沒來由的輕笑,怎么這么傻,她以前竟沒有察覺到。
“傻子”他依然還是親昵地用指腹敲她的鼻梁,只是這一次,楚函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楚函的這個動作,似乎令四王很是驚訝,有些驚訝的,四王看著眼前的女子,這,還是林楚涵嗎?
“走吧”沒有過多的言語,像是走形式一般,四王擁著她往里走,像是錯覺一般,感覺今天這個女人的身體很是僵硬,跟往日判若兩人。
“我爹爹的壽辰到了”快走到臥室的時候,楚函靜靜的開口“我已置辦好,明日我們去吧”
“哦,是嗎?你看我給忙忘記了”仿佛大夢初醒一般,四王自責的拍著腦門“你看看我整天忙的,竟將這樣重要的時間忘記了?”
重要嗎,楚函的眼睛望向前方:重要的是嫣兒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吧!
“楚函”看楚函神情,四王落下笑色。臉色滿是狐疑“你今天是怎么了?”
“沒事!”甚是疲累,楚函坐在一旁的桌子前面,單手支頭,有丫鬟過來,為四王洗腳,楚函別過頭,春兒端來熱水,伺候著為她洗腳。
靜。令人害怕的靜。
四王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個女人的臉色,今天說不出有哪些不對勁,跟她以前表現的賢良淑德比起來,今天很是不對勁,不過還是忍了吧。成敗就看這一舉了,忍了那么久了,不差這一時。
“王妃這是怎么了?”換上一副笑容。四王揮走為她洗腳的丫鬟也示意春兒出去關上門。
“怎么了?”很是溫柔的,四王蹲下身握住楚函的小手“今天這么不開心,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垂眼看著那雙握著自己的大手,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多大的力氣,楚函沒有將手抽出來,只是生生的別開了臉。
“…”看著楚函的神色,四王沒來由的咬牙:女人,居然敢給自己擺臉色,想必是因為她父親的過壽的事兒他忘記了,哼。
“睡覺吧!”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四王站起身來走向床榻突然大聲的斥責“明天去就是了,何必跟本王慪這個氣!”
本王,直直的望著門口搖曳的倒影,楚函有些想冷笑出聲: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吧,本王,是誰說的,我們之間只有夫妻,沒有王妃,沒有王爺,原來都是一場笑話。
“是”垂眼,楚函站起身,準備走向床榻,四王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神色甚是氣憤。
“真是令人作嘔”踢開床前的洗腳水“真是令人作嘔”
“、、、|”冷冷的站住,楚函抬起眼直視四王憤怒的眼睛“王爺說的是洗腳水,還是妾身!”
“…”有一瞬的愣神,四王鎮靜的看著眼前倔強的女子“林楚涵,你今天想找不自在是吧!”
“不敢”低眉順眼,楚函福身“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
“真是令人煩躁”伸手拿起床上的衣物,四王大步的拂袖而去,門被大力的打開,又重重的關閉,風雪沖門而入,雪打在楚函的背部,刺骨的寒涼,只是楚函并沒有動,也沒有哭,比起心,這又算什么?!
“小姐”春兒慌張的推門進來,眼睛里都是熱淚“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生這么大的氣?”
“沒有”冷冷的回答,楚函赤著腳走向床榻,若無其事的躺在床上,蓋上被子,閉起眼睛“出去吧,我累了”
“是”看著楚函蒼白的臉龐,春兒止住悲泣,端起另一盆洗腳水退了出去。
一整夜都是混亂的夢境,這半年來的在她看來如蜜糖一般的生活,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爍,她記得新婚后的第二天他們回門,他舍不得自己走著回去,一路上抱著自己走。
她記得,有一次他們去河邊釣魚,釣了好久沒有魚上鉤,自己很是氣憤,他就直接跑下河,不顧初秋的水寒去抓魚,
她記得有一次去宮里請安,回來的時候,她坐不慣馬車,他就一路背著自己回家,那一路,是她最幸福的一路,只是現在怎么看都變了模樣。
她記得每次吃核桃的時候,都是他砸碎了,拋開外面的外皮,送到他嘴邊。
她記得,她為他縫制了香包,他高興地直流眼淚,誰知道如今香包在何處,怕是早就丟在旁處了吧。
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猛地驚醒,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臉龐時,楚函猛地坐起身,避開了那雙手。
“…”看著楚函的模樣,四王的手縮了縮,最終還是伸了過去,隨后滿是笑容的開口“不要生氣了,以后我記得就是了”
“呵、、”沒來由的,楚函笑了,難道他自己的都沒有發覺,他的笑容是擠出來的,那樣明顯。
“別生氣了,我們準備準備是林府吧”扳正楚函的身體,四王語氣溫柔的開口,心里暗暗的吸氣:再忍忍吧,最后幾天了。
“好”撇開他的手,楚函起身,春兒從外面進來,四王背過身,在角落處,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冷冷的看著鏡子前坐著的人兒。
林楚涵,這個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他的王妃,不對,在他心里他的王妃從來只有一人,這也是他不喚她王妃的原因,因為只有嫣兒才是他的王妃,這個女人只是權利下的產物,跟‘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