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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云鷲夢

第五十四章節決定命運的菜刀

三個人準備離去,年長的警官突然又折回來了,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樣,他對呆呆坐在沙發上的肖敏敏說:

“我想再問一下,你和你前夫分居后有沒有再見過他?或者說你最后一次單獨跟你前夫在一起的時間是多久?”

肖敏敏一時語塞:“見……見過,在半……半年前?!?/p>

老警察窮追不舍:“在哪兒見的面呢?”

“省火車北站,搬到這里之前,我住那兒?!?/p>

“他來那兒見你是為了什么呢?你們有爭吵過嗎?”

“他想見女兒,我跟他吵得很厲害,因為他硬要讓我跟他回鴨壩小鎮?!?/p>

“我們獲悉他曾經綁架過自己的女兒,想必你們的矛盾一定很深了?”

“……”

“你和你弟弟也從沒聯系過嗎?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沒……沒有,我在報紙上刊登過一則消息,讓他看到后立刻與我們聯系,八年了,我父母很想他,我們一家人都不知道他成了通緝犯?!?/p>

“肖女士,九月二十號那天晚上,你在哪兒呢?”那個老警察突然問。

九月二十號?肖敏敏想了想,正好是馬老六來車站住宅找她的時候。

“在……,我記不清了?!毙っ裘綦m然這樣說,但是她覺得老警察好像知道她說的并不是真話。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前夫他威脅過你嗎?”

“……”

肖敏敏說不出話來,她看到了警察洞悉一切的眼睛在盯著她。

周海嚴肅地對老警察說:“警察同志是在懷疑我太太?我向您擔保最近兩個月她天天和我在一起,麻煩您不要再問她問題了,您已經看到了她的精神很差,如果是您遇到了類似的事情,還能接受無端的盤問?”

“對不起,我這是職業習慣,事實上,這件案子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可以結了,只是要等到我核實一些事情以后。毫無疑問,肖斌用刀刺死馬老六以后,將其碎尸,刀我們已經找到了,就在肖斌租住的一個簡陋的小屋中,但是顯然那把水果刀不是能將人肢解的工具,那應該是一把鋒利的刀具,比如菜刀之類的銳器,而且我們在一塊碎尸中發現了一小塊菜刀的碎片,這個銳器到現在還沒找到。”

肖敏敏聽到警察的話在耳邊嗡嗡作響,她不敢看他。

“我能到那棟房子去看一下嗎?就是你說的火車北站的宅子。”老警察盯著肖敏敏問。

“當……當然?!毙っ裘舫榱艘豢诶錃?,她覺得快坐不住了。

“那要勞駕你帶我們去一趟了?!?/p>

肖敏敏的雙腿癱軟,有點站不起來。

周海趕緊過來說:“警察同志,家里有小孩需要我太太照顧,我帶你們去吧,我們先去宅子看了就去認領尸體,我怕我太太看到那種場景會受不了,所以我一個人和你們去。你們等等,天涼了我進去穿件衣服?!?/p>

周海進屋子去披了件大風衣,出來在肖敏敏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等他,他馬上就回來。

肖敏敏剛才窒息得快暈厥過去,她并不是害怕警察會知道真相,而是她不愿意在周海和孩子的面前被警察帶走。她不怕死,甚至想急于求死,當她聽到肖斌被凍死餓死的時候,她想該死的應該是自己。在她看到警察腰間佩戴的槍,有一刻,她真想拔出來朝自己的腦袋開一槍。肖斌為了挽救她,偽造了殺人事件,肖斌死了,她還有何顏面去面對父母?殺馬老六她一點都不后悔,他就像一道陰影,一個腫瘤,現在她終于把這個腫瘤切除,反而心里泛起快感。但是她怕背上罵名的死法,即使死也要給周海和小豆芽留一點尊嚴,他們是她在這個世上至親至愛的人。

現在警察和周海走了,到那棟宅子去,真相就擺在那里,那把缺了口子的菜刀就擺在廚房的灶臺上,上面還有血跡,馬老六的血跡,肖斌和她的指紋都在上面。當時肖敏敏根本沒有想到要銷毀證據。她當時把菜刀原封不動地放在了廚房的灶臺上。

那個年長的警察嗅覺非常靈敏,肖敏敏知道他剛才已經嗅出了味道,只差一個證據,他就能改變她的命運。如果他將菜刀拿到警察局去化驗,就知道她在撒謊,鐵證如山,真相就要大白了。

周海寬宏大量,從不計較她的過去,但是現在不同了,她殺人了,被殺的人是她的前夫,小豆芽的父親。她沒有資格求得任何人的原諒,因為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肖敏敏咬著指甲在房間里踱來踱去,這里是給她新生的小屋,到處都可以聽得見他們的歡笑。墻上的三個怪獸面具是周海帶回來的,休息時他們三個會模仿戲劇的角色表演不同的故事情節,小豆芽最喜愛了。她撫摸著周海送給她的一只水晶鞋,周海說她是他的灰姑娘,肖敏敏問他怎么只有一只,周海說另外一只他藏起來了,只有一只水晶鞋,肖敏敏哪兒也去不了。

周海說他馬上就回來,讓她等他,但是他回來后,看她的目光還是充滿深情的嗎?一定非常厭惡的吧。她不能忍受這里的溫情被封凍起來,她必須采取措施。

她推開小豆芽的房間,小豆芽抱著赫拉王后在搖床上玩,她給所有的玩具都穿上了裙子,看見媽媽進來,往搖床上一躺,問她:“敏兒,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

“當然了,寶貝,你想聽什么故事呢?”

“你會講‘菤葹草’的故事嗎?黑衣騎士給我講過的,很好聽?!?/p>

肖敏敏一邊講,一邊撫摸著她的小臉,親著她粉嫩的胖乎乎的小手,小豆芽閃動著睫毛睡著了。肖敏敏在她的臉上親了又親,一滴淚滴到小豆芽的臉上。

“寶貝,希望你會原諒媽媽?!彼÷曊f完,然后輕輕關上了房門。來到她和周海的臥室,打開衣柜,把周海的西服一件一件拿出來平放在床上,檢查有沒有掉紐扣的,然后又把衣服撐在衣柜里。周海喜歡喝茶,她為他沏了一壺濃茶放在桌上,把今天的報紙折疊好后放在旁邊。左看右看,似乎再也沒有什么好做的,周海也快要回來了,她把鑰匙放在茶幾上,關上大門走到柵欄邊三角梅開得最茂盛的地方,閉眼嗅了嗅花兒醉人的芬芳,她要把這縷沁人心脾的香氣永遠記住。拉開柵欄以后,她回頭朝小屋仔仔細細深深看了一遍,書房亮著燈,那是她特意為周海亮著的,她想著他以往在那里看書的模樣。周海不知道,她經常躲在門角偷窺他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無論做什么,那個畫面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欣賞,這是她的小秘密。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他還會在那里看書,只是她再也不會躲起來偷看了。

霧又起來了,這個地方隔三岔五就起一次大霧,這個時候視線總是看不清。她裹緊身上的衣服,想著是該朝左邊走還是該朝右邊走,周海一會兒是從左邊回家,她只能從右邊離開,一邊回頭望小屋,念著小屋溫暖的燈光,一邊快步走進濃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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囅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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