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院內(nèi)在班的幾名御醫(yī)都被請到了雅昀宮中,堯雋在寢殿外廳踱來踱去,臉色陰沉得如同烏云密布的雨天。“念兒——”,忽然想起要查問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堯雋大喊了幾聲。
雙喜還在寢室內(nèi)侍奉貞妃,外邊的宮女聽見王上喊念兒,有人怯怯地上前回話:“王上,念兒還沒有回來呢。”
“什么?貞妃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她是身邊伺候的,怎么還沒回來?”堯雋瞪眼。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王上可以去問雙喜,她今天和念兒一起侍奉娘娘的。”
堯雋緊皺眉頭,沒有說話。
緊張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名御醫(yī)終于從寢室中走出來回稟:“王上——”
“怎么樣?”堯雋一把抓住御醫(yī)的衣服,急切地問。
御醫(yī)抬頭,滿臉的無奈,“臣等已經(jīng)盡力了,娘娘無礙,可是,小王嗣已經(jīng)保不住了!”
“不可能!再想辦法,一定要保住孩子!否則,你們幾個就跟著陪葬!”堯雋又驚又怒,聞聽之下大怒道。
御醫(yī)立刻雙膝跪倒,額頭拄地,“請王上息怒,王嗣,王嗣在還沒送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
堯雋頹然坐下,“貞妃娘娘怎樣?”
“娘娘失血有些多,但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多注意休息就好了。不過,臣推斷此胎在半月之前就有滑胎跡象,今日又突然受了外力撞擊,所以才會……”御醫(yī)如實回稟道。
“怎么會有滑胎跡象?之前不是一直都胎像平穩(wěn)的嗎?受了外力撞擊是怎么回事?”
“回王上,臣也只是據(jù)今日之事和娘娘的脈象推測的,貞妃娘娘之前不是由我等安胎,所以是不是早有滑胎跡象也不能下斷定。至于今日之事,王上可等娘娘醒來再仔細詢問。”御醫(yī)小心翼翼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等盡力為娘娘調(diào)理。”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堯雋來到了正央宮勤政殿,久沐漓早已被皇宮的侍衛(wèi)們抓了起來,依照堯雋吩咐,一直在勤政殿外等候王上的處理。
“貞妃腹中的王嗣沒有了!”堯雋坐在勤政殿正中的御座上,直直望著下面跪著的久沐漓說道。
“王上,臣——是臣的錯,臣甘愿受責罰!”久沐漓半身跪倒,心中懊悔不已。
“責罰?!責罰就能將我的孩子換回來嗎?”堯雋拍案而起,質(zhì)問久沐漓:“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貞妃為何在路上拉拉扯扯?”
久沐漓知道已鑄下大錯,也不敢隱瞞什么,便將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講了一遍:“……當時,貞妃娘娘醒來,迷糊中以為我就是王上……娘娘舉止過于親昵;臣心中分外惶恐,一時不知所措就——就——就撒開了手,結(jié)果,把娘娘摔在了地上!”
“什么?你把貞妃摔到了地上?久沐漓,你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她是有孕之身嗎?你居然敢摔掉我的孩子?你——你,你是不是仗著有功于社稷,覺得我不敢怎么樣,所以才敢藐視貞妃?或者,你是為了王后故意如此?”堯雋一句句逼問著久沐漓,直到最后竟然扯出了王后,暗指這是王后兄妹暗害貞妃,故意謀害王嗣?
久沐漓聽后汗毛倒立,他沒想到堯雋竟然能懷疑久沫兒,冷森森的一股涼氣順著腳底竄上身,只覺得自己是啞巴掉進泥坑里,不但說不出來什么,反而賤的身邊人一身泥。
牙根緊咬,拼命叩頭,“王上明察,此事與王后娘娘毫無關(guān)系,王后娘娘心地良善,待人誠懇,王上不要冤枉了好人!”
“冤沒冤枉好人我自會查明,既然你承認是你的錯,本王就不能不罰!來人——削去久沐漓的將軍職位,立刻押進大牢,等貞妃蘇醒后再審訊受刑。”堯雋毫不留情地下著命令。
周圍的四名侍衛(wèi)立刻拿出捆索,將久沐漓雙手縛住。
侍衛(wèi)正要把久沐漓直接帶到大牢,王后急匆匆地趕來了,“王上且慢!”一進門,久沫兒就跪倒了。
堯雋冷冷的看了她兩眼,道:“王后若是要為你哥哥求情就免了吧!他自己都認罪了,你若再多話,可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說著,狠決地下了旨意:“若有為久沐漓求情者,視同共犯,一同入獄查辦!”
聽堯雋說得如此嚴厲,久沫兒慢慢抬起頭,眼中瑩光出現(xiàn):“臣妾不是想給哥哥求情,臣妾是想請皇上按律辦事,等查明事實后再將哥哥入獄不遲。”
罪犯抓獲,若事實不清,案子也還沒審,是不能將人直接投進大牢的,這是刑獄部的法制。
“王后,你的職責是管理后宮,現(xiàn)在貞妃昏迷不醒,你本該到雅昀宮去安頓局面,現(xiàn)在卻跑來正央宮干涉朝政,你這皇后是怎么當?shù)模俊眻螂h怒喝起來。
“王上,哥哥的事正是因沖撞貞妃娘娘而已,事情也是在后宮發(fā)生,臣妾過問此事并沒有逾越。臣妾也并不想徇私,只是覺得此事等貞妃妹妹醒來之后再定罪量刑不遲。況且,妹妹提前離開鴻寧閣時有雙喜和念兒陪著,若妹妹不方便,也可以問問這兩個丫頭。”久沫兒臉上的神色逐漸從驚懼、緊張中恢復。
“哼!”堯雋怒哼一聲,“本王不知王后何時也學會了巧言令色。只怕,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你也脫不了干系!”
王后聞聽心中一動,暗想:王上居然懷疑到自己頭上?心中一陣郁結(jié)、憤懣,“王上既如此說,就更要將此事查明白再發(fā)落。”
“好!”
堯雋站起身,對侯在門外的四名隨身侍衛(wèi)命令道:“將久沐漓暫壓在宮中的雜役局,派人看守,不得私會任何人。”
“是!”
與堯雋據(jù)理力爭,久沫兒暫時將哥哥留在了皇宮中,不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也必須趕快弄清楚。
王后久沫兒和堯雋一起滯留在了正央宮。
“桂娥,你現(xiàn)在去雅昀宮找雙喜和念兒,讓她把貞妃娘娘離開之后發(fā)生的事情稟明王上。”久沫兒吩咐桂娥。
“阮庭方,你去把那四名給貞妃抬步攆的太監(jiān)也帶過來。”堯雋隨即吩咐阮庭方。
既然要查,就把所有跟隨貞妃的人都查問一遍,一個人說話可能有漏洞,兩個人的言詞也可能矛盾,這么多人一起查問,總會問出事情的真相。
桂娥和阮庭方聽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