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遠之后,柔兒厭惡地望了一眼她們離去的方向,說道:“小姐,你怎么就把這件事交給她了呢?萬一她動什么手腳可如何是好?”
“動手腳?我還擔心她不動手腳呢!”慕容融吃飽了飯,精神抖擻,起身道,“隨我出去走走吧!”
柔兒還要說什么,被絮兒攔住,笑道:“你還不懂小姐的心思嗎?既然有人想要接手這個攤子就讓她攤去,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呢,她敢動什么手腳嗎?”
話隨時這樣說,可是柔兒還是擔心,嵐姨娘這個人明里暗里的想要把小姐拉下去,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機把這婚事給攪渾了。
相反慕容融就輕松很多,換了一套男裝,輕松出門。
剛走出暖融閣,慕容融忽然腳步一頓,然后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姐,出府的路是往這邊。”柔兒小跑跟上提醒道。
慕容融盈然一笑:“你只管跟著就行了。”
柔兒不知道自家小姐肚子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不過既然這么說的話,她就只管安心跟上就是了。
“這幾桶衣服一個時辰之內(nèi)必須給我洗好,還有,小心一點,這可都是二夫人的衣裳,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哎,我說你聽清楚沒有?少在我面前裝可憐模樣,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聽……聽清楚了。”
“衣服洗好之后去把那邊的柴給劈了,動作給我利索點!”
慕容融從廚房后院經(jīng)過,本想從廚房的后門出去,是一條小巷子,從小巷子出去就可以直接繞到街上,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
忽然聽見罵聲,不由得看了一眼。
正叉腰破口大罵的是廚房的管事慶嫂,她是最喜歡在嵐姨娘的面前溜須拍馬,除了在嵐姨娘面前,對待其他下人都是極盡苛刻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平常的時候,對于這種人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況且她身后有嵐姨娘撐腰,又是遠房親戚。此時被她罵的是一個十五六的姑娘,面生得很,可能是剛進府里的。駱叔好像有說過最近招了幾個丫鬟進府。
那個姑娘穿得極為樸素,深秋時節(jié)還挽著袖子,手浸在冰涼的井水中搓揉著衣裳。長得倒是挺清秀的,面對慶嫂的刁難,她恍若未聞,只是從她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她是咬緊了牙關在洗衣裳。
若是沒看見就算了,現(xiàn)在看見了就要管一下了。
慶嫂此刻背對著慕容融,并沒有注意到身后來人。
“力氣大一點!這么小的力氣怎么把水擰干?”說完對著她瘦小的胳膊就上去狠狠擰了一把。
慕容融止住柔兒開口,微微蹙眉,自己靜靜立于慶嫂的身后。她瞧得清楚,慶嫂那一下子可真不輕,就像是擰著轉(zhuǎn)了一圈,那姑娘卻死死咬著牙關就是不肯喊一聲痛。
“痛不痛?”
未得到一句回應的慶嫂似是泄了氣一般,收回手,憤憤道:“真是個怪人!”
一只手輕輕拍上她的肩膀,輕聲贊同道:“的確是個怪人!”
“可不是嘛!長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樣,誰知道是不是來勾引人的。”慶嫂氣呼呼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身后的人,剛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張咧嘴嘻笑的面容。
“小……小姐!”臉上頓時閃過倉皇之色,立時跪下,“奴……奴婢不過是教訓一下這個人,只是……只是教訓。”
“哦。”慕容融收回笑容,目光停留在那個姑娘的臉上,只一眼,便覺得似曾相識,一時間未想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何杏兒,是新來的。”何杏兒第一次見到慕容融,乖巧溫順地低下頭去。
何杏兒?新來的?
“何杏兒,我問你,只需如實回答。”
柔兒已經(jīng)搬來了一把椅子在她身后放下,慕容融一撩下擺,隨身折扇“啪”的一聲打開,聲音清冷:“何杏兒,可有人可以欺負你了?”
慶嫂的身子抖了一抖,腦袋不由自主地往后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以眼神警告何杏兒不要亂說話。
慕容融和何杏兒自然都是看見了的,可慕容融并沒有穿破她的行為,只是打量著手中的折扇。忽然想起上次容梓墨搶走的那把折扇還沒還給她,真是的。
何杏兒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小姐,沒有人欺負我。”
“哦?”似是料到了她會這么說,慕容融也不惱怒。
慶嫂頓時心里一陣竊喜,趕緊說道:“是啊是啊,小姐,這里怎么會有人欺負她呢?”
“哦。”
不知道為什么,慕容融這幅表情怪怪的,慶嫂一時間沒有察覺出來,還以為是何杏兒膽子小不敢供出她來呢!只要她不說,即使慕容融是一家之主又如何?誰不知道她慶嫂可是二夫人的遠房親戚!
跪在地上的何杏兒微微抬眸,很快又垂下了眼瞼。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口中的她,果然是什么都有的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憑什么她生下來就可以擁有一切,而她呢?她和她的娘親,卻要被摒棄?
“柔兒,你說呢?”
柔兒立于她的身側,按了按慕容融的肩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后說:“我奴婢瞧著杏兒姑娘說的是大實話,是小姐多心了。”
“是嗎?”她收起折扇,眼中閃過精光,“既然如此,倒是我想多了。你們起來吧,該做什么還是去做什么吧!”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小姐!”何杏兒見她真的要走,忙開口喊道。
“怎么,有事?”
慶嫂見勢不對,忙阻擋在何杏兒的面前,搶先說道:“沒事沒事。”對著身后的何杏兒輕聲一喝,“小姐忙著呢!別耽誤了小姐做事!”
“我……”
柔兒趕緊站出來說道:“小姐,我們還有事呢,趕緊走吧!”
離去前,慕容融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番,似笑非笑,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她們剛走,慶嫂“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何杏兒的鼻子大罵:“你是不是巴望著小姐給你做主?我跟你說吧,我慶嫂可不怕小姐,你以為小姐給你撐腰?做夢吧你!”說完就朝著何杏兒踢了一腳。
這一腳,特別重,何杏兒整個人被踢倒在地。
另一邊,慕容融和柔兒又折回來,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
“這慶嫂也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欺負新人就算了,怎么還連小姐都……”柔兒望了一眼小姐,并未見到怒色,有些訝異,“小姐,你不生氣嗎?”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這種在明處的人并不可怕,料理她我都嫌臟了我的手。只是那個何杏兒……”
“奴婢去調(diào)查一下她的底細。”
“嗯。”她憂慮的倒是這個何杏兒,怎么可以這么能忍?反倒是她,有點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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