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陰麗華取出郭圣通所贈的頭釵,若有所思地把玩起來。清荷見了,不解地向陰麗華問道“娘娘,皇后怎么突然又把那鐲子收回去了?”。
“皇后娘娘雖然對我有些誤解,但她生性純良,給了我鐲子后,心中難安吧!不過,以她素來高傲的個性,肯如此迂尊降貴,來向我討回那鐲子,也真是難為她了。”陰麗華心中暗想。不過,她卻沒有回答清荷的話,只示意清荷將那頭釵收起,靠在榻上若有所思。
自郭圣通做了那虧心事,又及時收手后,她一直沉浸在一種復雜的情緒中,隨著自己兒子的日益漸長,她索性不再去理會陰麗華懷孕的事情,一心關注起兒子的生活起居。母愛的力量讓她逐漸成熟起來,特別是隨著陰麗華的身子日漸沉重,劉秀也不時來她的皇后宮中臨幸,讓她又開始覺得這個男人是愛她的。
這樣平靜的日子卻因海棠與劉秀身邊的太監小六子的竊竊私語被打破了。
這天,郭圣通剛太子劉疆哄睡著,正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卻聽見殿外傳來一陣喁喁低語。
“陰貴人竟會如此謙讓?”海棠有些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郭圣通有些好奇,不知道她所指何事,便悄悄躲在一旁傾聽。
“那是!本來,咱們皇上是每天都要陪著陰貴人的,陰貴人有喜,這對皇上來說可是天大的大事,他非得守在陰貴人身邊,以免出半點紕漏。又怎么會分心跑到皇后娘娘這兒來?”小六子像只驕傲的公雞般,昴著頭輕聲說道。
“我家皇后可是后宮之主,且隨著皇上戎馬生涯,皇上自然是惦記著她的,既然皇上惦記,來皇后宮中不是平常之事么?你可別亂說。”海棠不服氣地爭辯道。
“嘿,我說海棠,我以為我騙你呀?”小六子有些急了,為了證明自己了,他深呼了口氣,嘆道:“罷了,你不相信就算了。這事兒千秋殿的宮人們都知道,陰貴人她就是一難得的溫柔謙恭的主兒,要不是她一再的拒絕與皇上同寢,皇上會來你們這長春殿?并且,陰貴人說了,如果皇上不按照她的要求,定期過來與皇后娘娘……她就要關門謝絕皇上了?!?/p>
“什么?小六子,你說的,可是真的?”郭圣通的頭“嗡”地一聲,她忘了自己在是躲在一旁偷聽的,一個箭步竄了出來,揪著小六子的衣領,厲聲問道。
真是令人難以接受,她一心深愛的男人,她以為他對自己有那么幾分的愛戀,卻不曾想,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種種,竟都來自于另一個女人的施舍!這讓她如何接受?她又如何能接受得了?這一切,對于驕傲的她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一個商戶的女兒,雖然有著絕世的容貌,可她郭圣通也是傾國紅顏,出身皇族世家!自己貴為皇后娘娘,一國之母,竟然要一個商戶女兒來施舍男人的些許臨幸?真真是可笑之極!可悲之極!她不禁仰天狂笑,繼而發出一聲悲鳴……
“皇后娘娘,您怎么啦?小六子亂說的,您聽錯了!”海棠在一旁拉著郭圣通的手,不住地勸道。要是皇后娘娘再不放手,這小六子恐怕就要被勒死了!小六子身單力薄,被武藝超群的郭圣通拎在手里,雙腳離開地面,兩只手不住在揮舞,卻因為脖子被勒著喊不出話來,眼看已是雙眼翻白了……
“什么亂說的?我知道,皇上他就是寵愛那商戶的女兒,一個卑賤的狐貍精而已!我有什么不好?我哪里比不上她?”郭圣通揮手,猛地將小六子扔在地上,直摔得他七葷八素,加上脖子被勒得生疼,好不容易才緩過氣兒來,一個勁地在地上直咳嗽。
“皇后娘娘,是奴才信口胡說,您別往心里去!”緩過勁兒來的小六子趴在地上不停地嗑著頭,后悔地直打自己的耳光,口里喃喃地念著:“你這張破嘴,叫你亂說!叫你亂說!”
“滾!”郭圣通心里煩燥,見不得他在面前惺惺作態,想著先前的那番話,暗道這奴才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輕視自己呢!但此刻她怒火沖上頭頂,也不愿多與這奴才計較,拔腿便往未央宮走去——根據以往的慣例,皇帝此刻應該正在未央宮批閱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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