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身邊驚恐萬分的眾人,又看了看身旁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主仆三人,顏管家沉默了,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能處理得了的了。
“去將老爺請來。”
“是。”
約莫過了兩刻左右,顏濤終于跟著那小廝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意外的是,他的后面竟然還跟著顏如玉。
原來,這邊鬧騰的動靜太大,在睡夢中的顏如玉也被驚醒了,原本被擾了清夢很是不悅,可卻在聽說顏翹楚這邊出了事后,立馬就來了精神。
模模糊糊聽到什么“大小姐”“死人了”之類的話,瞌睡蟲頓時就跑得不見蹤影了,急忙穿上衣服大概整理了一下便趕過來看熱鬧了,心想著指不定是顏翹楚出了什么事,沒準兒她還能借機踩她兩腳,誰想來了竟看到了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顏翹楚眼底的蝕骨冷笑一閃即逝,卻因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心不在焉而未被發現。
“究竟是怎么回事?”顏濤擰著眉頭神色凝重道。
來的路上,他已經聽那小廝大概提了一下,可那小廝太過驚慌,解釋不清,卻依舊捕捉到了幾個敏感字眼,心下愈發不安了起來。
顏管家不安道:“回老爺,小六他······他死了,小四說是鬼······”
顏濤眉梢一跳,身邊十幾盞燈籠已經足夠將這一塊地方照得瓦亮了,因此他也清晰地看到了小六的死相······
“啊 ̄!”
突如其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將所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顏濤亦面色發白,不悅地瞪了眼身邊早已被嚇得全身發抖的二女兒,扭頭看向小四,銳利的眸光似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了般,無形的壓力系數壓在了小四的身上。
“你說你看到鬼了?且小六還是被鬼殺死的?你可確定?將你剛剛所見到的全部如實招來,若有半點隱瞞,或是刻意弄虛造假······”
話未說完,可其中的威脅之意卻不容忽視。
小四驟然一個哆嗦,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老爺明鑒啊,奴才所說句句屬實!奴才剛剛和小六的的確確看到鬼了,想要逃可大門卻怎么也打不開,我們就只能爬墻了,誰想奴才剛一爬上墻頭就聽到了小六的慘叫聲,然后就······”
顏濤不語,只用雙目死死盯著小四,似是在判斷他說的究竟是真的假,又或是幾分真幾分假。
半晌,顏濤方淡淡道:“去看看小六身上有沒有其他外傷。”
確定了小六究竟是如何死的,那一切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身邊幾個人都顫抖著不敢去看,奈何實在抵不過自家老爺,終是上前去好好檢查了一番。
“啟稟老爺,小六身上并無其他外傷。”
如此一來,眾人便也就更加相信了“鬼殺人”一說。
顏濤眸光微沉,心中縱使驚愕慌亂,卻還是很快便穩定了心神,“大半夜不睡覺,你與小六跑來大小姐的院子作甚?”
眾人一聽,都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小四。
剛剛他們被恐懼沖昏了頭,倒是將此事給忽略了,此事聽顏濤這么一提起,這才覺得實在蹊蹺。
小四面色一變,支支吾吾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目光閃躲,顯然有古怪。
“說!將前因后果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本相不客氣!”
被這么一恐嚇,加之剛剛又受了巨大驚嚇,小四的身體頓時顫抖如篩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老爺饒命啊!都是少爺······是少爺他想······”
小四毫無保留的將一切都供了出來,顏濤的臉色也隨之越變越黑,直到最后,已經變成了千年鍋底。
“逆子!這個逆子啊!我這是上輩子作了什么孽,竟然生了這么個逆子出來!”
顏濤氣得肺都要炸了,他是萬萬不曾想到,自己的兒子竟已經這般無藥可救了,才被重罰了沒幾天,身上的傷都還沒好,竟就又不甘寂寞了起來,甚至還膽子大到將爪子伸向了自己姐姐身邊的婢女,而且還是用的這般上不得臺面的陰損法子!
此事一旦傳出,他宰相府的臉面還要往哪兒擱?加之前面還未平息的討債風波、夫人大小便失禁一事······
他這宰相府算是徹徹底底火了一把了,這對母子,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
這一刻,顏濤算是真正徹底的將沙梓琴母子給恨上了。
“老爺您息怒啊,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弄清這件事才是,盡快給大家一個交代也好讓大家安心啊。”
顏管家心里其實也很鄙視那個荒唐的三少爺,可他是奴才,主子再如何不是也還輪不到他來非議,再者目前天大地大,的確是要盡快將眼前的事弄清楚了才最重要。
顏濤也明白,若是今日不將此事弄個透徹,還指不定會傳出什么樣的流言了,他這宰相府,可萬萬不能再“風光”一把了。
想了想,顏濤便暫且壓下了心頭的怒意,冷冷地看著小四道:“你所說的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在何處所見?”
小四見他問起這個,心下頓時一松,想著要將功補過,便更加殷切道:“老爺請跟小的來,小的剛剛就是在前面那堵墻上看到的······”
“墻上?”顏濤疑惑地皺起了眉,“你在胡說些什么?就算有鬼,又如何出現在墻上?簡直是胡說八道!”
“不是不是,奴才剛剛真的看到了!真的真的!”見眾人都不信,小四急了,按著記憶將眾人領到了那堵墻前,顫聲道:“就是那里,就是那堵墻上!”
見他說的煞有其事,顏濤沉吟了片刻,便命身邊的人將燈籠靠近了那堵墻······
果然!剛剛那副恐怖詭異的畫面赤果果的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此時那上面的血色已經淡了些,但畫面卻還算清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那雙恐怖的眼睛,似在訴說著她內心里無盡的怨恨冤屈,好似死不瞑目,最最令人驚懼的是,她那敞開的肚皮,里面蜷縮著的那個恐怖的嬰兒······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婉姨娘”,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對了!這院子原本就是婉姨娘的,婉姨娘和未出世的小主子當年便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里,現在一定是他們回來索命了!”
話音剛落,墻上的那恐怖的畫,便在眾人的目光中漸漸變淡,然后消失不見了,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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