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的異常過后,那一種情形在陸寒的身上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天,在陸寒醒來之后情殤詢問過,對于那個時候發生的事陸寒竟然沒有一絲記憶。
所以,直到現在對于情殤來講,那天發生的那件事仍舊是一個謎。
不過從那天開始情殤就再沒把陸寒關進冰牢里面去。這么做情殤自有道理:如果就陸寒本身的能力來說是不是把他關進冰牢都一樣,魂冢本身對陸寒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以他的能力根本無法逃出去;如果是那天操縱了陸寒的那個靈魂的話……情殤認為結果也是一樣的。因為,情殤完全憑著直覺就已經對自己確定——以那個靈魂的實力,所有牢籠的存在與否都一樣的無關緊要。
關于那個靈魂的一切,就好像那天發生的那件事一樣,所有的,對情殤來講都是一個難解的謎。
但盡管有著很多的不解,卻有一種感覺是唯一可以確定的——不安,越來越強大的不安感。從那天親見那一對澄碧的眼睛開始就已經出現,直至如今仍舊沒有消失,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減退。
情殤從沒有把那幾個字說出口過,只是在那天那時看著那對澄碧的眼睛時對自己說出的第一句話——其實,也是那兩個字——劫數。不知怎的那時候就想到了那兩個字,想到的同時把那兩個字告訴了自己,之后,毫無疑問的認定。再之后的緘默,保留,也許……它,也應該是一個秘密。
不安!
其實,這也應該是一個秘密。一個隱藏了無數個年頭的秘密。
心中……姑且稱它為心中吧!那里面從來沒有一天真正的安定過,無論是在人世時還是在這兩界間,從來,都是。
別人眼中的紈绔子弟,沒有人知道他幼年時曾經遭到過多少的冷遇。人們看到的只是富家子的揮金如土、縱情聲色,卻看不到他背后的更多東西。十八歲返回家中以后情殤就重新過上了少爺的日子,在師門時的那些個經歷都被保守著無人知曉。那時候,已經與他刻意的疏離,那時候的情殤已經會去想一些從前不會想的事。唯一知道情殤在師門經歷的他也與情殤保持著相似的沉默。或許,是因為愧疚?但是,無論因為什么,情殤對他,再不會是兒時堪比親兄弟的那個……
人生的經歷可以有很多很多,每個人的經歷都可以毫不相同,但是,很多的時候,結果,卻是同樣的一個。
其實,更多的時候,記憶卻是更有趣的東西。它總不會是乖巧的,更喜歡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應該出現的時候消失。
還有一些比較特別的時候,記憶,也許還是屬于他人的記憶也會融入到己身的記憶里,然后混淆,難以區分。
在那樣的時候,連最清醒的頭腦都會迷亂。
在那樣的時候,曾經有人問出過一個十分可笑的問題:我是誰?而后的祈求:告訴我!之后自然就是所有問題的沒有答案,所有祈求換來的譏嘲。
呵呵!
公平?只有站在高位的時候,公平那兩個字才會回到原來的定義。
曾經的生命只被視作螻蟻。死亡的不告而來,走近的時候臉上只有最直白的嘲諷。生命對那個未知的終結者來說總是渺小的,只不過,在走近的時候那個未知者的表現總會有所不同——對一些個刻意的慈眉善目,而對另外的更多,則是習慣地冷嘲熱諷。
所以在認定了更多的事實之后重復了之前遇到的一些事,讓那些曾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為的,只是想看一看相同或者相近的重復。
……
記得!
只是恍惚的記憶,卻不是來自于千百年以前,或者,只是在最近的一次無意間掠過留下的記憶:人生,是各種磨礪的無限輪回。
其實,同樣的磨礪,又何止人生。
……
皮囊。
已經很多次的確定:人與鬼之間的差距,其實僅僅是一副皮囊而已。
那么,如今呢?這皮囊之內兩個不同的包容?
彼此混淆的記憶,更多時候的難分你我……從那一次看似重復的終結時便已開始,之后,一直的延續。
或者,換成另外的一種說法,這,就是自食其果?
曾經的結束造成的憎恨,或者,是所有憎恨終于在結束的那一刻找到發泄的出口?無論到底是怎樣的,總之,從那一次重復開始,一切的改變是最終的事實——即使那個時候的你就已經是擁有強大修為的鬼魅,也會有太多太多的事超出你的掌握,呵呵!曾經的完全吞噬,那個時刻以為的必然卻在后來的不久……有人說過,那就是機緣,是你必然的劫數,而對于我,則是必然的“重生”。原來,機會在從一個身邊溜走的同時會出現在另一個的眼前。你和我,就是在那一個時刻彼此的轉換——曾經主宰一切的你成了如今的這一種附屬,我所有決定你的必然遵從,你的皮囊對我來說僅僅就是一個一段時間必然保留的偽裝……呵呵!
曾經,那么愛著的一個人,呵呵,呵呵……
這一次笑出了聲音,幾乎已經忘記了身邊的那個人。直到在蒼白浮腫的臉上總是顯得過分的黑的那一對眼睛瞟向身體的一側的時候,像是剛剛發覺一般地問道:“你為什么總是這么看著我?”身邊的人的眼睛在之前的好久就已經恢復到了原來的顏色,其實那樣異常的澄碧出現僅僅是太短的一個瞬間而已,之后的再無重復。但是,那樣的澄碧一定會再來,一定會重復。這,是必然,就好像無論是人世間還是這兩界間存在的很多事物都是必然一樣。
必然,從一種角度來說,就是不可抗拒。
在那個時候我們之間的轉換也是一種必然……不是么?即使曾經的你不愿意承認、無法去相信,但是,如今,它只是一個事實。曾經……所有的曾經,都是最可笑的話題。曾被你嗤笑過的那些個存在過的東西和情感,如今,真的成為了一個最可笑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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