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似錦已經不再是七年前的那個懵懂女孩了,剛畢業的她,對未來充滿迷惘,依靠著家人,依靠著他。七年前的她,會為了家庭生活放棄理想,會委曲求全,做自己不喜歡的角色。
經過七年異國他鄉的洗禮,安似錦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堅強獨立的女人。她有自己的主張,有自己的理想抱負,對世事也看得通透理智了。
而這樣的安似錦,比起七年前要更為迷人。如果說七年前的安似錦是清酒,有著清冽的香味。七年時光的發酵,這瓶清酒已經釀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成熟的迷人香味,這香味是致命的,也是樊洛言自從在向薇婚禮見過她一回之后,便決心再不放開的原因。
“似錦,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重新追求你。我放過了一次相守的機會,絕不會再錯過這次重逢。”
對這樣執拗的樊洛言,安似錦也沒有辦法,畢竟心長在他的身上,旁人沒辦法決定。
“腿腳長在你的身上,你要重新來過,那誰能攔你。”
樊洛言一聽,還以為有了希望,驚喜的臉色還沒維持到一秒鐘,安似錦接下來的話又直接將他扔進了地獄。
“你有喜歡人的權利,我也有拒絕你的自由。若是下一回你再來,就別怪我不念校友情分,告你騷擾民宅了。”
安似錦將狠話放在樊洛言面前,正準備關上門,將不想見的人拒之門外的時候。一抬眼卻看到了正站在不遠處,吃驚地望著她們的安似玉。
不僅是似玉吃驚,就連安似錦,也嚇了一跳。
樊洛言順著安似錦的目光回頭,正見著臉色蒼白的安似玉正瞪大著雙眼,盯著安似錦。
很顯然,安似錦會成為她的鄰居,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二姐,你掉的手鏈我……”
安似愷興沖沖地舉著一串碧瑙手鏈小跑過來。原來他今日特意帶了一副中藥的方子過來給安似玉,順帶帶憋在家里許多天的她出去逛逛。安似玉走到半路才發現自己的手鏈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那手鏈是她和安似錦出生的時候,尚未離世的姥爺買給她們的。對安似錦和安似玉來說,都意義重大。太陽毒辣,安似愷不忍心見她在烈日底下找手鏈,便讓她在路角陰涼處先歇歇腳,他則折回去幫他找手鏈。
安似愷還納悶怎么叫了半天安似玉都沒反應,卻正對上了安似錦和樊洛言驚訝的目光。于是,在場多了一個愣住的。
安似愷并不是一個容易發怒的人,但是對樊洛言除外。他的姐姐,安家兩位德才兼備的女人的一生,都毀在了這個敗類的手中,他見到他,又是在他糾纏著安似錦的時候,自然是怒上加火了。
“好你個樊洛言,你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
安似愷說著擼起袖子,掄上拳頭,對著樊洛言的臉就是一拳。
這一拳集結了安似愷所有的怒火,又快又猛,樊洛言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狠揍了一頓,只覺得被揍過的半邊臉都麻了,只能隱約感覺嘴角有液體流出,他伸出手,用手背擦了一下。一看方知是殷紅的血。
安似愷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這一下手,還真是一點都不省力。
一拳哪夠消除安似愷的怒火,他正準備在對稱地來一拳的時候,安似玉發現了他的企圖,正準備起身來拉住他,沒想到安似錦快她一步,一句‘夠了’,喝住了所有人。
“大姐……”
安似錦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三個孩子中,說話也是最有威信的一個。安似愷從小就比較聽他的話,說不上是慣性使然還是有其他的原因,縱然心中有千萬般不愿停手,還是在未征得安似錦的同意之前,不敢動手。
“我說夠了!”
安似愷顯然不服氣,還以為安似錦對樊洛言余情未了,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大姐,這樣的男人我今天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是他該受的。七年前我就警告過他,只要他再敢來騷擾你和二姐,我定不饒他。”
安似玉上前來挽著安似愷的手臂,拉著他輕聲勸著。
“算了吧。”
“不能算,不給他一個教訓,他不會放過你和大姐。大姐,二姐,這都什么時候了,難不成你們還沒看穿這個男人的真面目,還心疼這個男人?”
安似愷對樊洛言算是恨之入骨,安似玉一句算了,更是讓他升出一份恨鐵不成鋼的心思來。
“不是心疼他,是想結束這件事。若是吃上了官司,少不得又得和他樊家人打交道。我是不愿意再多見樊家人一眼。你要打要殺,別在我的大門前就成。”
樊洛言沒想到她會這么絕情,眼眸中有些哀傷。他盯著安似錦,不相信這樣狠毒的話會從她的嘴中說出來。
“似錦……”
“樊洛言,我希望你記著我的話。”
安似錦打斷了樊洛言的話,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轉而又對安似愷和安似玉兩人吩咐道。
“你們兩個,要么進來,要么走人。”
安似玉拉著安似愷走進房去,房門嘭的一聲關上,冰冷,再無生息。樊洛言盯著緊閉著的大門,愣愣地傷感了許久,才黯然離開。
安似錦將安似玉和安似愷兩人領下樓,為他們倒上了一杯溫茶。只是還是擺著一張冷臉,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來。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房間的醒目位置,正放著安似玉托丁蕪送過來的《淚光》,在陽光的照耀下,原本是清冷孤寂的畫居然也變得溫暖起來。
安似玉在走進大廳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幅畫了。由此更是由衷感觸到自己當初決定的正確。
這幅畫果然只有在姐姐安似錦這里,才物有所值。
“姐你還不知道?二姐不久前也搬過來了,就在上坡的地方,走幾步就到了。姐你是什么時候搬過來的?我記得前幾天過來看二姐,這個房子還沒住人的啊。”
就住在不遠處?這算不算不是冤家不聚頭?安似錦苦笑一聲,回答著。
“這房子是我朋友的,國內還有些事沒辦完,總住在酒店里面不方便,前幾天就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