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帆擰開房門把手,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聲散在風中。
他等了八年,就是希望她能發現一直陪在她身旁的他。可是當結果終于如愿以償,他卻不能接受這份深情。他甚至都不敢回頭,怕看到她的傷心,自己會心軟。
天意弄人!
……
“似錦,快過來吃早餐。”
安似錦剛穿戴整齊從房內走出來,路嬸就已經在招呼她過去吃早飯了。她應了一聲,見客房門緊閉著。想著向薇或許還沒起,于是折回身擰開了客房的門。
被褥被折得整整齊齊,向薇人已不知去向。
“向薇?”
她從衛生間找到廚房,都沒瞧見向薇的身影,正忙著熬粥的路嬸見她這般著急,關切地問道。
“似錦,你在找什么?”
“向薇呢?路嬸你起來得早,有沒有看到向薇出門?”
路嬸聞言,也慌了神。她雖然不知道那個喝得醉醺醺被人抬回來的女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就她那副狀況來,定是受了不小的打擊。人心情不好最容易做錯事,若是……,那她真該難辭其咎了。
“沒有啊,她不是一直在房間里。我見她心情不好,就想讓她多睡會兒?怎么,人不見了?”
路嬸習慣了早起,向來天不亮就已經在拾掇全家人的早餐。向薇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她是絕對不可能早起的。
難道她昨晚上就離開了?
“天啊,可千萬別做什么傻事。”
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向薇的心情,想當初她撞破樊洛言和似玉之時,不也是心如死灰。在大街上看見車了就往上撞。若不是遇上了路一帆,安似錦早在七年前的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
“不行,我得去找她。”
安似錦說著,隨手抓了手包就要出門,迎頭撞上了正從外面走進來的路一帆。
“怎么了?”
“向薇不見了,我得去找她。”
似錦說著,就要側身出去,卻被眼疾手快的路一帆抓住了手腕。
“你這么盲目地出去找也不是辦法。聽我的,先吃點早餐,順便想想她可能會去哪些地方,”
“是啊,她肯定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了,你這個時候去哪里找人。先吃點早餐,再想想辦法。你看,一帆一大早地去替你買永和豆漿回來,就沖……。”
路一帆輕咳了幾聲,打斷了路嬸的話。安似錦這才發現路一帆手上提著一杯豆漿和一袋小籠包,豆漿是永和的,小籠包是蒸記的。都是她偏愛的早點。但是這兩處隔這兒都有好幾個街區呢。
“你剛剛出去買早餐了?”
安似錦突然覺得眼睛好酸,澀澀的,鼻頭也癢癢的,有一種名為感動的情愫在心底蔓延。正是這樣處處體貼入微的路一帆,才讓她無法放下。既然不喜歡自己,既然不能接受她的感情。為什么他還要做這些事,讓她無法釋懷放下!
四目相對,路一帆的眼里仍是一如既往的柔情與憐惜,可是安似錦的眼神卻變了,眼底甚至有點點淚花閃爍。若不是一陣突如起來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估計真要當場落下淚來。
“喂。”
安似錦別過臉去,不著痕跡地擦掉盈滿眼眶的淚水,這才拿出電話。一看,卻是夏依打過來的。
“似錦你趕緊過來,向薇帶了人把許嫃捉走了。”
夏依的聲音聽起來很急,一向做事穩重榮辱不驚的她,說起這句話來,聲音居然也顫抖起來。
“向薇?那你知不知道她們去了哪兒?”
夏依在電話那頭扶額嘆道。
“就是不知道才找你啊,啊,有了。在學校后山的那個破磚房里。似錦,我們在A大后門匯合。”
還沒等安似錦問清楚夏依她是哪來的消息,她就已經匆匆地切斷了電話。路一帆提著早餐一直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見她掛了電話,才說道。
“我去送你吧。”
路一帆說著,將早餐遞給安似錦,就準備換鞋去車庫取車。
“可是……你還沒吃早餐呢。”
安似錦正準備叫住他,早就猜到他們這頓早餐肯定吃不安穩的路嬸,已經用干凈的塑料袋裝了幾片吐司,和一包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早餐奶,遞給了安似錦。并催促著。
“先湊合著吃點吧。別耽誤了事。”
安似錦本想拒絕,但一想到向薇和許嫃,她的心就像被人提起來了一樣。沒見到她們之前,怎么也不能安心。再加上她又沒有駕照,這個點走到外面去打的,也要耗費不少時間。
“謝謝路嬸。”
安似錦剛換好鞋,路一帆就已經將車從車庫里開了出來。她提著早餐鉆進車里,像路嬸匆匆揮手道了別。銀白色的轎車很快便消失在朝陽的暖光中。
ansel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從路嬸的身側鉆出一個小腦袋來,望著早已遠去的車影,仰起頭,疑惑地問著路嬸。
“媽咪和路叔叔要去哪里?”
路嬸慈祥地摸了摸ansel的頭,突然升起了羨慕之心。
還是小孩子好啊!無憂無慮的。哪像她們,一個早飯都吃不安生。算了,這些事就讓他們大人煩惱去吧,ansel一個小孩子,還是別讓他知道的好。
“哦,我知道了,媽咪和路叔叔出去約會了。”
ansel的大眼珠里閃著賊光,雖然昨天晚上路嬸沒有讓他進媽咪的房間,可是房內的情況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呢。電視里都只有夫妻才會睡在一起。路叔叔終于和媽咪在一起了,他比誰都高興,所以昨兒個才沒有戳穿路嬸的‘偷窺’。
“喲,ansel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ansel揚起小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那是自然,我還知道,媽咪和路叔叔在一起之后,我在媽咪面前,也能叫路叔叔做爹地。再也不用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