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半個月
羅綺買了很多水果補品又來到林天舒的病房，她明天要回上海了，這一分別要等到今年春節才見了。
林天舒正抱著平板電腦，手指滑來滑去很是專注。
“用得蠻熟練嘛！”羅綺湊過去，“暈，我以為你有什么高尚追求，感情你打了幾天的憤怒小鳥啊！”
“憤怒小鳥怎么了？那是你沒理解游戲的精髓，我可厲害了，都快通關了。”林天舒向她炫耀自己這幾天解鎖的關卡，翻翻好幾頁有了。
“你厲害，我領會的精髓就是玩的人會比較憤怒…。”羅綺吐吐舌頭。
“你明天就走了呀？”
“是呀，再不走就吃成肥貓了。你看看我——”羅綺掐掐自己的腮，“臉圓了沒？”
“看不出來，一直挺圓。”
“滾！”
“阿貓，小磊子昨天給我來電話了。”林天舒放下電腦拿起手機，“他先發的短信，你看——”
“我不看，你直說吧，他都怎么講的？”
“就問我怎么樣了，說過兩天來看看我，我說不用了，讓他忙工作吧，他就打電話過來了。”林天舒擺弄著手指。
“那不是挺好？說明他心里還有你啊！”
“真這樣就好了…他看我回短信情緒不高，打電話來是跟我吵架的，說我矯情，對他冷淡，我就真搞不懂了，我病成這樣，他一周都不打一個電話還說我冷淡？”林天舒搖搖頭：“氣得我肺都炸了。”
“行了，你肺里都是水，你炸了醫院都淹了！”羅綺安慰道：“也許他之前真是忙呢，現在想明白了，你也給他個臺階下吧。”
“你不了解他…”林天舒似乎并不樂觀了：“他身上的問題早就存在了，承擔不起的事情不是一件半件了。”
“你也知道他和咱同齡不是么，男生本來就晚熟，好男人那是要靠聰明的女人調教的。你若覺得這段感情還有投資的價值，就別那么容易放棄。當年他在英國留學你們異地了兩年都挺過來了，現在就這么點事你忍心么？”四年來，羅綺雖然與林天舒隔了半個中國，但兩人的生活情感都是定期互通消息的。從小磊子這個人出現的第一天，他的大名就已在羅綺這里如雷貫耳。她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也像一則跌宕起伏的故事一般，羅綺沒錯過一點風景。
“嗯…他要來的話，再說吧。”林天舒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阿貓~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走。但那里有我未竟的革命事業，黨和國家還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啊。”
“你跟黨比太渺小了……”
“行了，少貧了，自己要好好的哦，要是明年結婚我一定去上海看你。”林天舒抱起電腦，“等我小鳥打完了再還給你！”
“不用急，打完憤怒的鳥再打憤怒的豬。”
“什么憤怒的豬？”
“鳥把人家房子都砸了，豬不憤怒啊？肯定會出下一版本游戲。”
“唉，冤冤相報何時了。”
羅綺訂機票的時候幾乎都是全價，返程只有這最晚一班有些折扣，所以到上海的時候已經是11點半多了。她沒有托運行李因而省去了在大廳等待的時間，卡著時間點跳上最后一班機場大巴。
羅綺輕手輕腳得扭開家門，怕吵醒周男，但樓上一束溫和的光讓她很是驚訝，“老公？還沒睡？”
“你沒回來我睡不著啊。”周男蹬蹬跑下樓，幫她把箱子拽進來，“餓不餓，冰箱里有綠豆粥和牛肉餅，給你熱下？”
“不餓不餓，你快去睡覺吧，都快1點了。”羅綺又熱又累，卸下行李就鉆進洗手間。
“先洗澡吧，水放好了。”
熱水將羅綺的疲憊沖走大半，等她擦干身體走出來，樓上的燈已熄了。周男的鼾聲微微傳出來。飯廳還留著一盞小小的壁燈，桌上的粥和餡餅散發著余熱。
羅綺的幸福感突然滿溢，狼吞虎咽得解決了這頓愛心宵夜。
刷牙后羅綺回到臥室，剛一沾床，睡夢中的周男便將有力的手臂摟住自己。她頓時踏實得打個哈欠，很快入夢。
“老婆，幫我把襯衫洗下吧，領子臟的不像樣了。”周男把一件著實有點看不下去的襯衫塞到羅綺眼前。
羅綺放下睫毛膏，看了一眼：“我跟燕佳王小詩約逛街今天，采購點旅游的東西，先放著吧。”
“我明天接客戶需要穿，你先幫我洗一下好不好？”
“沒有別的襯衫了？”
“那個白的不行了，都銹死了洗也洗不出來。”周男搖頭。
“哎呀，那個白的，這個粉的，不是跟你說別買淡色襯衫么？多難洗啊——你那么黑還穿淡色的…”羅綺接過襯衫瞅了瞅，“我先泡上，出門前搓幾把。”
“老婆真好~”周男撅嘴親她一下，回到書房電腦前。
跟姐妹們約的是10點鐘在人民廣場的一處露天茶餐廳，羅綺迅速化妝換衣服，今天她起得有點晚。
坐上公交車開了兩站路后才想起來，還是忘了幫周男洗襯衫了，她十分不好意思，只好硬著頭皮撒著嬌發了一條消息給他：老公實在對不起，我還是忘了洗衣服了……我保證早點回來給你洗。回家任你懲罰，親親~
周男很快回復：不要緊，實在不行我穿那個黑色翻領t恤吧，你跟朋友好好逛不著急。
羅綺趕到的時候燕佳和王小詩已經點了東西喝了。畢業后，這是三人第一次見面。
“好久不見啊~”羅綺接過燕佳遞來的菜單。
“矯情什么，才半個月而已。”王小詩咬著吸管。
“以前我們可是天天見啊，半個月，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啊！”羅綺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蜜桃茶。
“想好需要買什么了沒？對了，行程單你還沒看過是吧。”燕佳將旅游行程表掏出來給羅綺：“你倒是甩手當掌柜，我跟小詩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我這粗皮糙肉的你買啊，處女都不是…”
“割肉論斤賣，大不了跟豬肉一個價。”王小詩嬉笑道。
“滾。”
“你的錢是小詩墊的，一千八。”燕佳指著合同下面的兩張紙，“這是保險單，旅游都買意外險的，回去給你男人保存。”
“哦，”羅綺知道自己那份錢她們已經墊付了，所以今天特意準備了現金，掏出錢包如數點給王小詩。
“你等會給不行啊？”王小詩擦擦滿是果汁的手，“跟黑市交易似的，特別是阿貓你點錢點的一臉奸商相。”
“那邊是高原啊？”羅綺看著注意事項：“啥叫高原反應。”
“內事不決問百度。”王小詩想也一會發現也無法專業解釋。
“那房事不決問誰？”羅綺一口茶水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