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視力有些恢復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人抗著飛檐走壁,翻過一道圍墻后被塞進了一輛車,我終于看到了朝我開槍的人的那張臉,陌生又有些熟悉。我艱難的動了動舌頭:“你是誰?”
他不說話。
“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發動汽車,從后視鏡瞟我一眼,也沒說話。
我嘴里有濃重的血腥味,巨大的疼痛伴隨每次呼吸,我都以為我快要死過去。我的前胸沒有傷,子彈還在我的肺里,我絞盡腦汁的想我得罪了誰讓他對我痛下殺手,難道是趙天齊?他在醫院醒過來了?
我強忍著痛問他:“你是特戰部隊的?趙天齊……派你來殺我?”
他仍然不說話。
看這架勢他是要把我弄到哪里去而不是要殺了我,那就是我暫時死不了?我傷的不是腦袋,還是能想到這點,于是稍微放松。我本來想躲進山谷里,但意識模糊,試了試沒有成功,而且這條是大路,車多,晚上出來才安全,可是要躲到晚上才出來的話我的傷口不知道會成什么樣子,說不定會失血過多而死,所以我不能躲起來。
他并不否認是趙天齊,憤怒加恐懼讓我在心里想了無數種折磨死趙天齊的辦法。林騫當初要是殺了他,我會不會就不會受傷?抑或是帶來更大的麻煩?不過目前我只能逞口舌之快:“為虎作倀,不會有……好下場。”
他還是不說話。
我的手機找不到了可能是被他收起來了,或者掉在了醫院的樓頂,我沒辦法通知林騫,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發現我不見了?
車開得飛快,時間過去了大約十多分鐘,車駛進一個舊院子,我被那人抗到了屋里的沙發上趴著,然后把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推到了我面前就出去了,我仔細一看這人,居然是趙天齊!他的打扮,嗯!頭部裹得像木乃伊,戴著頸托,四肢都打著石膏,腹部還綁著腹帶。我只能在心里感嘆:一個人都慘到這副德行了還這么能折騰,趙天齊這樣的人,不是普通人能當的。
不過我現在的狀況并不比他好,我吃力且憤怒的問他:“為什么?”
“因為你身上有我想知道的東西:你所謂的黑玄珠,但是你太會跑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這是你自找的。”他的嗓音估計是因為受傷,都不太自然,不過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多。
“你這輩子……都別想有機會……林騫……”氣憤和痛楚讓我說話都吃力,我吐出一口血水,繼續說:“當初就該……殺了你!”
“他若是殺了我,那他也活不久了,他們全家都活不久了,至于你……”他頓了一下,“如果你表現好,我可以讓你活著,你明白嗎?有人告訴我,那東西不在西里亞山,并且說這幾天我就可以通過你看到你說的黑玄珠,他說能就一定能。雖說我肯定能看到,但也要事在人為,不抓到你,怎么見到那寶貝呢?你現在,可以透露點線索了吧?”
“誰告訴你的?”我再次嚇出一身冷汗,居然還有人知道黑玄珠?另外幾個知情人沒有人會出賣我吧?
“他是個高人,不方便透露。”
難道是林騫說的那個給政府寄信的人?我腦子里又突然閃現了我第一次進到無憂谷的那個老頭子的樣子,理不清楚頭緒,十分疑惑,于是問他:“告訴你的那個人……是瘸腿嗎?”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坐在地上背對著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瘸腿。”
好奇心讓我特別疑惑,我還是嘴硬的說:“你不會……有機會看到!林騫他……不會放過你……下次……可不只……斷手斷腳……這么簡單!”
“只要你在手上,他會很聽話的。你知道嗎?實際上我并不怨他讓我變成這樣,”他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石膏說,“我殺了穎洛,不付出點代價我怎么會如此心安?”
他居然可以這么平靜的說心安,禽獸果然是沒有辦法跟人類有共同語言的。我想用最惡劣的語氣罵他,可是我沒那么大力氣了,只能蚊子哼哼似的說:“禽獸……變態!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就下得去手?”
他面色平靜,聲音也平靜,可是我聽起來卻非常的恐怖:“如果我不殺了她,她偷錄了那么多的視頻和聲音,你覺得我爸為了把這些都找出來會怎么對她?你知道嗎?都是你沒見識過的酷刑。你說,我能不先殺了她嗎?”
我剛剛服帖的汗毛又豎了起來,如果我拒不交出那黑玄珠,那等待我的將是什么?可是我現在不進山谷也挖不出來啊!所以我現在就一死鴨子,只剩嘴硬了。
他又開口說:“我說了這么多,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黑玄珠,給我線索,我安排醫生手術把你肺部的那顆子彈取出來,如果你不配合,我只好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