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齊還沒說完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趙天齊全身都不能動,那朝我開槍那個人進來接通了電話,放在趙天齊耳邊,盡管電話不在我耳邊,我都聽到了很大聲的“蠢貨”兩個字,而趙天齊那表情,仿佛吃了蒼蠅,半天才擠出一句話:“爸,在您眼里我從來就沒聰明過,您也不是今天才發現,不用這么激動吧?”
“……”
“爸,那東西很有好處,你沒吃你不知道……不用,這里有陳效就夠了……他有那么快嗎?陳效說沒驚動別人,爸您先別打擾我,我這馬上就有結果了,不說了啊掛了!”
掛上電話以后趙天齊對我說:“據說林騫在到處找你,如果你不趕緊交代,我只能把你帶到更遠的地方了,或者現在就再給你補一槍?放心,還是膠皮子彈,那樣你也不會馬上死,只會特別痛……”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地方……你現在根本,去不了……”
回答我的是那叫陳效的人拉槍栓的聲音,難道真的沒辦法了?我狠心做了一個決定,艱難的朝著陳效開口:“請你……幫個忙……”
陳效終于出聲了:“你說?!?/p>
我使出最后的力氣說:“籠子里裝的……動物,你要……捕魚……喂它們……還有水……別餓死了。”然后,他們倆從我面前消失了。我慶幸我的腦子現在比剛才清醒,我成功把他們弄了進去,趙天齊要看那黑玄珠,那就讓他看去吧,他的命運從此由不得他,這也是他自找的。
他們倆一個手機都沒有給我留下,我當然不敢進去搶他們的手機,那是找死。
我吃力的將腿搬下沙發,然后艱難的翻轉身體跪在了沙發前,傷口被撕扯,痛得我幾乎暈過去,我知道我必須離開這里,晚了趙仲桓可就帶人過來了,我強撐著立起了身體站起來。剛走兩步就又倒在了暖氣十足的地板上,失血太多,頭暈,于是再一次撕扯到了傷口,疼痛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全身的神經。
我撐了胳膊想再次站起來,但是一用勁背上就痛得要命,我很惱怒自己太怕痛,傷的是背部又不是腿,怎么再次站起來就這么費力?我只好一步一步往前爬,身體每動一下,傷都痛得恨不得把手插進地上的石板里。似乎爬了半輩子那么久,我才翻過門檻和臺階爬到院子里,回過頭去看,外套都被血染的在地上拖出斷斷續續的血跡,我怎么會有這么慘的一天?
我的力氣快耗光,趴在冰涼的地上迷糊了一陣才重新清醒起來,打量著周圍。這又是個四合院,周圍都很安靜,隔壁院子似乎也沒有人,到處都靜悄悄的,我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
我眼角掃到旁邊松樹下的的雪堆里露出了半截貌似打火機模樣的東西,我吃力的爬過去,拿出來一瞧,還真是打火機,并且能打出火來,我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干脆把這房子點著了算了,就算別人不來,趙仲桓總會派人來吧?他找不到趙天齊,肯定不會讓我死了,我現在迫切需要去醫院。
我動了動腦子搬出了山谷里的半桶汽油,讓它放在不平的臺階上,油桶倒了,汽油流得滿院子都是,打著了打火機,忍著痛扔進了汽油里,熊熊的大火呼得就竄起很高。所幸這院子夠大,燒不著我。
我看著火苗順著院子里的松樹爬上了房檐,這座院子就這么起火了,周圍終于有了動靜,我聽到有人喊“著火了”。
眼前的火苗越來越興奮,火舌妖精一般舔著房梁,各種焦糊的味道鉆進我的鼻腔里。我的意識也更加模糊,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被別人送去醫院,呼吸越來越困難,我覺得自己快死了。
我再次想起了林騫流淚的臉。因為愛他,我受了多少委屈和折磨,這樣也不能和他白頭到老嗎?我的淚水流下來就結成了冰,我像我爸爸一樣,太希望如果有下輩子,我要和他一起好好生活,給他生孩子并好好養大,我們一起去江寧海邊看美麗的日出,多美好的愿望??!也許我真的就要這樣舍他而去了,由不得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