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并不想在這樣的深夜把男人領進家門，于是只是打開了車子，請芮方舟進去說。

“芮老師，你也不相信小理是說謊的對吧。”兩人各自敘述一番后，大概能湊齊不到三百萬的金額。

“如果他是騙我，我寧愿慶幸他沒有遭遇到危險。”芮方舟如是回答。

舒冉點點頭：“我也這么想。所以明天上午，我再去找個朋友借一點，能湊多少是多少…下先給他匯過去吧。”

“我們一起去吧，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也不遠。”芮方舟說：“舒小姐，您算是他的女朋友么？”

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含蓄低調，有時問起話來倒還蠻直接的。

“我也不知道。”舒冉尷尬得笑笑：“他的確向我求過婚，但他給自己的要求是衣錦還鄉…”

“小理是個很好的男人，只是太急了些。”芮方舟道：“欲速而不達的道理他雖然明白，卻不得不逼迫自己來追趕你的腳步。”

“我的腳步？聽起來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舒冉輕笑一聲。

“不算了解，可是你這樣年輕的單身媽媽企業家…經歷過些什么其實都大同小異而已。”芮方舟說話的語氣不太討舒冉的喜歡，一副看穿人心的裝逼格。

“好像你當過單身媽媽似的。”舒冉冷笑道，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了，準備下逐客令。

“苦難并沒有什么值得炫耀，但最難得的是你依然能保持善良。”芮方舟輕輕推開車門莞爾一笑：“我跟所有的朋友講起小理的事，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他在騙錢。只有你不一樣——”

“呵呵，我當你是在諷刺我傻…”舒冉起身鎖好車：“我們分頭再去努力一下，明天下午見吧。”

“對了，生日快樂。”芮方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小小的生日卡片。

零點一過，舒冉幾乎忘記了今天正是自己二十八周歲的生日。她驚訝的看著芮方舟剛想問出口，恍然記起他說過曾看到魚小理的檔案。

“謝謝——”

就在這時，刺眼的車燈撲打在兩人身上。不道德的汽笛鳴響在小區的夜半時分。舒冉滿心不爽，剛想瞧清楚眼前這輛高調的名牌車里坐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見車門一開，一個男人手捧著大束玫瑰走下來。

“舒冉，生日快樂——”來者是已經快一個月沒有什么聯系的衛天霖，他出現的確讓舒冉大跌眼鏡。

“衛先生？”

“本來卡在零點一過的時間，”衛天霖那不甚友善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芮方舟：“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間了，舒小姐還是很忙啊？”

“不…不是…”舒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解釋什么，或者說有什么解釋的必要。只是下意識得擺手道：“不是啦，芮老師他——”

“我是他男朋友的老師。”芮方舟含著優雅的笑容故意把男朋友三個字咬得略重。

衛天霖冷笑一聲：“那么拜托這位無微不至的人民教師，就不要在這么惹人誤會的場合繼續待下去了好么？十二點已過，下半場應該屬于我。”

“衛天霖你胡說什么！”舒冉被他氣得半死，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輩子再也不用跟這個見鬼的黑社會扯上關系。沒想到隔了一個月他依然沒有放過自己。

“舒小姐，我先告辭了。”芮方舟沖舒冉一笑，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你…來干什么？”舒冉明知故問，大半夜的一個男人捧著玫瑰花跟自己說生日快樂，難道是為了跟她談生意的啊？

“你希望我是來干什么的？”衛天霖瞇著眼睛，垮了一步接近她。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薄荷清香在夜里聞起來時分提神。

“你…你別亂來，我這里有保安的！”舒冉嚇得連連后退。

“你還欠我一份報酬呢，上次打了我的頭都還沒跟你算賬，這次賴不掉的。”

“衛天霖，我敢打你一次就敢打你第二次！”舒冉怒氣沖沖得舉起手中的捧花。

“讓我上去坐坐行么？”衛天霖收起了戲謔的申請，壓下舒冉瑟瑟發抖的胳膊。

“這不好吧，我還有女兒呢…”舒冉搖搖頭。

“你認為你拒絕得了我么？”衛天霖打開一只手臂按在舒冉身后的墻上：“還是說你打算就在這里？”

“變態！”舒冉二話不說照著他的下身踹過去，脫線的兔子一樣沖進電梯。她瘋了一樣狂按按鈕，隱約得從門縫中看到一臉詫異悲催的男人并沒有追上來。她的心咚咚直跳，也顧不得這許多后果了。這種男人就像蒼蠅，多趕幾次就長記性了。

“你在下面約會了？這么長時間。”舒小莫穿著睡衣從洗手間出來。

“睡你的覺去，我明天有要緊事。”

“小鯉魚打電話來借錢是吧？”舒小莫瞇著眼倚在臥室的門上說。

“你偷聽啦！”舒冉停頓一下，干脆也不瞞女兒了：“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有什么用？你心里認定他是好人，明天還是會乖乖匯錢過去的。”舒小莫打個哈欠回屋：“我先睡了，明天還有計劃呢。”

“喂，小莫！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我警告你輕點折騰啊——你媽我現在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很！”

一早舒冉打通了官言非的電話，最后決定再從他那借一百多萬。官言非說正好有筆現金是買房的定金，她要是急著用就上午過來取一下。于是舒冉急匆匆得出門，要小莫自己乘出租車上學。

令舒冉萬萬沒想到的是，衛天霖竟然整夜沒有離開。他略帶疲憊得倚在車頭上，沖自己得意得揮了揮手。

“衛天霖你到底有完沒完？”舒冉橫在他面前：“你想要什么，你現在就要是不是！過來——我們進車里！”氣急敗壞的舒冉把手提包丟在衛天霖懷里，徑自開始解圍巾。

這架勢倒是把衛天霖嚇了一跳，但他旋即笑道：“不必了，我都一晚上沒沒睡了。提不起精神做那事兒。”

“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舒冉瞥了他一眼，徑自鉆進車里，正要搖上窗子卻被衛天霖的半個腦袋伸進來。

“還有什么事？”舒冉不耐煩得皺皺眉頭。

“我們能談談么？”衛天霖收起了囂張的氣焰，聲音略微放緩：“其實我是想追你。”

舒冉差點氣笑了：“你要追女人能不能麻煩你先去看看偶像劇啊！哪有人這么追的！”

“我就是看過偶像劇才這樣做的啊。”衛天霖撓撓頭：“一般有黑道背景的總裁不都是這樣霸道的拿下花癡小女生的？”

“你白癡么！你當我是十八歲的花癡女？還是以為你是一個帥到爆的富二代啊！”舒冉正要把他推出去，他反倒往里鉆得更近了。

“對不起，我沒追過女人。”衛天霖說。

“啊？！”

“我十八歲就跟父親管公司掌社團…女人這種遍地都是，沒想過要追的。”看他的臉不像在開玩笑。舒冉眨眨眼，換了一副玩味的神情：“這樣吧小弟弟，姐姐回來好好給你上一課好不好？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晚了要出人命的！”

“喂？官言非——”舒冉接起電話：“好的，我馬上就到…一百萬是現金對吧，我帶箱子了。”

“你要去交贖金？”衛天霖皺皺眉：“誰綁架了你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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