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這是已經辦妥了人間的事嗎？不然如何有空來我這兒浪費時間？”

孟婆說著自己喝起了鍋里的一點湯，那神情可以說是相當陶醉的，牛頭馬面非常慶幸她沒有那么熱情，請自己來喝，也不著急，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這么點時間。

“孟婆，我們兄弟二人也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情況想必你比其他人都清楚，我們這會子來找你，也就是為了小白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真的注定這個劫數了，什么都沾上邊，真是想躲都躲不了。”

孟婆原本沒什么興致的，但是聽到是白嫩這貨的問題，心里倒是有些計較的，也不明說，也沒多提什么，只等著牛頭馬面自己開口說些什么。

“我說你別那么多廢話行不行，直接說正事，別耽誤孟婆的時間，她可還是要熬湯為明天做準備的。”

牛頭象征性的推了馬面一把，其實這也就是做給孟婆看看的，免得她失去了耐心，不肯聽他們說話。

“行了，我今天有的是時間，你們隨便坐著慢慢說，我聽著呢！”

聽到孟婆這句話兩個人才放寬了心，也才開始說起了那條游魚的故事。孟婆最開始聽到游魚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那個吊墜竟然有那么強大的力量，這才沒多久的功夫，就讓白嫩想起了那么多事，即便他只是以為自己在做夢，也足以見得其力量之大。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上官書生才一心想要把它掛在洛衣身上吧。可惜了那個丫頭機緣不夠深，反應才沒有那么明顯。

“游魚我倒還是記得一些的，只是到底時間過去太久了，記得也不真切了，如果你們還是想聽，我說說也無妨。”

對于孟婆的話，牛頭馬面難辨真假，一來時間的確是過的太久了，就算是他們來也那么多年，何況他們沒來之前還有那么多年，二來孟婆到底想不想告訴他們真相也不知道，所以這樣一來，聽歸聽，具體的還是要等聽完再說。

馬面看了牛頭一眼，看他顧自發著呆，也不去叫他，只顧自己喊著要聽要聽。孟婆看他們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才慢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原來這游魚最最開始就是跟著她才有了機緣。游魚的確是像黑白無常所說的，由精魂幻化而來，但是期間沾了孟婆湯的緣故，才有了神識能與人溝通。

“當初我總是將多余的湯水倒入忘川，期間有一條游魚每天都過來，我也不知道它是喜歡我的湯水，還是因為太過寂寞，來見我一面，久而久之我對它便有了印象，自然而然也多了一些關照之情。后來我覺得它好像很喜歡岸邊的彼岸花，于是是不是折一些花兒開給它，也不知道它到底吃了沒有，每次就只看見那些花總有一兩朵是被它銜走的。再后來的某一天，它開始口吐人言，跟我說著話。天地萬物，總歸有自己的造化，不過這么一來倒是加劇了我們之間的聯系，時常來聊天，它問著我岸上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我問它河水的溫度冷暖。大概這是我那個時候能夠交流的也是最多交流的一個了吧。”

孟婆說著目光看向了很遠的地方，牛頭看著她的樣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能感覺到她那種懷念跟不舍，如果不是太深刻的感情，人回憶起來是不會有那個樣子的。

“那后來呢？為什么我們來的時候忘川河里已經沒有游魚了，即便聽說是有，也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條？”

馬面好奇的問著，期間究竟發生過什么事情，小白跟那條游魚之間到底又有什么聯系，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越來越像一個捉摸不透的謎，讓他們傷神。而唯一知道謎底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謊。

“后來啊，后來發生過一些事情，這要說起來，話就更長了，我想你們還有事情要忙，我就簡單說一點吧。

我記得有一天地府來了一個女鬼，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去投胎，無論是我還是鬼差，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毫無用處。于是我就告訴她，如果喝了我三碗孟婆湯還能記得生前的事，我便允許她不過奈何橋，留在陰間。她同意了，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喝完了我親手盛得三碗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記憶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消退。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同意了她留在地府，當然了，我也告訴過她，不準離開我這兒太遠。她說她只是在等人而已，不會亂走的。果然，除了河邊她不曾去過別的地方。那條游魚就是這么認識她的。游魚對她似乎有很深的好感，跟她待一起的時間比跟我待一起的還要長。我反正沒事就睡著他們去了。”

孟婆說著說著又頓下了，喝起了湯，馬面有點擔心她喝多了自己把自己給喝忘了，催著她繼續往下講，這會兒連牛頭都等不及了，連聲符合。

“其實后面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就記得有一天，她匆匆的跟我說要去人間了，不想永無止境的等著。我想了想也是件好事，本來她也就是要走的，便同意了，臨行前我特意給她又熬了一碗湯，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的把過去都忘記了。然后沒過多久，那條游魚也要去人間，我問了問三生石，天意如此我也不好阻攔，便將它也送去了人間。從此那一人一魚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所以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不過大概的就是這樣了吧。”

牛頭馬面慢慢消化著，這小白的夢境，還有黑白無常的話，現在加上了孟婆的故事，都可以湊一壺酒來聽了，不過她們之間到底存在著什么聯系呢。還真是頭疼，怪也就只能怪當事人自己腦子不清楚了。

“既然如此便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么多了。不過你也放寬心，天命如此，六道輪回，如今的事也許只是善惡當頭了。我們兄弟會盡快處理的。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話，還請孟婆你不要推脫。”

孟婆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一路，牛頭馬面見狀也不再打擾，兩個人離開了，準備回去找小白，跟他說說，也順便看看他那里有沒有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