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覺演和善一笑:“你先出去吧,我給小九講講道理。”
覺演眼里滿是不可思議,最終還是擱了茶杯緩步離去。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鳳族公主身受重傷,無人來問,此事不可大意。玩玩就算了,不可太過。”
我撇撇嘴:“什么叫‘過’啊?”
低頭沉思一會兒,淡淡道:“有命就成。”
……其實(shí)我覺得,我比覺演不知道要善良多少,至少我覺得加倍揍回來就成。
朱砂那只死鳥暈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呸……,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這致使的結(jié)果就是,躲過覺演的我和小九加上支開救人的重安的楚楚齊聚在她的床前,一臉陰笑。
楚楚端過半碗燉了半個時辰的黃連湯:“姑姑,這湯去火。”
我點(diǎn)點(diǎn)頭,捏開朱砂的嘴,強(qiáng)行灌進(jìn)去。
再端過來半碗巴豆湯:“姑姑,對腸胃好,滋潤腸胃,還可排毒養(yǎng)顏。”
陰陰一笑:“好東西啊,本上仙都不舍得吃呢。”捏開嘴,灌!
隨手從小九拎著的針包里抽出幾根細(xì)長的銀針,手起針落,正中幾大要穴。又用手量一量,似乎有些偏,拔出來,再扎。量一量,偏了,拔出來,再扎。如此往復(fù)循環(huán),一遍又一遍。
小九拎著一包針,終于看不下去了也看不明白了,一雙大大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無邪的問我:“姐姐不是說要以德報怨嗎?為什么還要拿針扎她啊?”
我笑的甚是慈愛:“小九啊,姐姐不是在扎她,這叫針灸,是醫(yī)術(shù)的一種,姐姐是在救她啊。”
一臉的恍然大悟,小九敬佩到:“姐姐真是好心腸呢。”
楚楚一臉無可救藥的把她拉到一邊:“你說是一刀剁了慪花肥痛苦還是被亂針放出半盆鳳凰血痛苦。”
小九霎時一臉敬佩。
朱砂雖不如天帝家的儀卿公主美得那般傾盡蒼生,但倒也算的上三界里有名的美人,去鳳凰山求親的男仙更是絡(luò)繹不絕。
曾有男仙感嘆:去鳳族求婚未必能的佳人傾顧,但得見佳人傾城容顏,死而無憾。
彼時我才被朱砂揍過,聽見后毫不客氣到:“說這句話的人要么是瞎子,要么是丑女堆里長大,沒見過美女。”
那時雖是如此說,但現(xiàn)在細(xì)看看,柳眉芙蓉面,剛剛被我放血放多了,虛弱的臉色透白,毫無血色,倒真是有幾分病態(tài)美人的樣子。心里暗暗比較,如果師兄見到現(xiàn)在這樣的她,公主姐姐的勝算還有幾分。
床上的人嚶嚀一聲,柳眉皺起,似是不滿,又是不安。
我銀針快狠準(zhǔn)的瞬間扎進(jìn)胸口,朱砂悶哼一聲,幽幽翻開眼皮。
小九和楚楚一臉敬佩,就差鼓掌表示了。
我回以一個驕傲的笑容。這招可是連重安都不會。
看見我,朱砂沒有一絲猶豫,破口大罵:“你這叛賊,有本事殺了本公主,若讓本公主有命離開,本公主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聽得腦仁子生疼,一把堵住朱砂的嘴,惡狠狠:“再喊就割了舌頭賣到勾欄院。”
朱砂被我一嚇,倒真的老實(shí)了。只是弱弱的窩在床腳蜷成一團(tuán)。
搖搖頭,無奈問她:“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了?”
朱砂細(xì)細(xì)上下瞅了我一遍,搖搖頭,倒是沒那么緊張了。
“當(dāng)年,俒梧宮揍老子揍得那么爽,再見就不認(rèn)識老子了。”
略微沉吟,想是想了起來,一臉的大義凌然:“殺了我給自己報仇吧。”
心里一驚,倒沒想到這個鳳族的公主還有不專橫跋扈的一天。
想起覺演說的不可大意,奸笑著再拔根銀針出來,在手中把玩:“鳳族的公主不但沒有婢女環(huán)侍也就罷了,還身受重傷,不但身受重傷,還沒人管,說,出了什么事?”
誰知朱砂只認(rèn)準(zhǔn)了一個‘死’字,眼睛一閉:“你殺了我吧。”聲音淡然的讓我感覺似乎當(dāng)初揍我的并不是這位淡然的公主。
把銀針在她脖子上來回密密扎著:“說還是不說?”
朱砂只是把臉高傲的瞥向一邊,看都不屑看我一眼。
我有些火大,揮手示意。
楚楚奸笑著,很有幾分我的影子,但細(xì)看還是重安的影子更多。端起一邊半盆冰水兜頭澆下,回頭跟我笑的奸詐:“姑姑,這招好不。”
看著從高貴的火鳳凰瞬間變成了濕淋淋的落湯雞的朱砂,我點(diǎn)點(diǎn)頭,報大仇的滋味太好受了,哈哈哈。忍住心里的狂笑:“說不說?”
落湯雞的朱砂仍是高傲的落湯鳳凰:“你殺了我吧。”
一揮手,小九拎著剩下的半包針,抽出三根隨手甩出,三根針進(jìn)出扎在朱砂的鼻孔中。
我一個沒憋住,真的笑出來。
朱砂氣急敗壞,丟掉懷里的被褥就沖我沖來,一邊沖還一邊大叫:“士可殺,不可辱。本公主跟你拼了。”
我一個閃身躲開,朱砂被楚楚拽著頭發(fā)制住,揮舞著雙手要夠我,我站的遠(yuǎn),見朱砂夠不到我,知道楚楚能制住她,揮著袖子氣她:“來呀,來呀,有本事就來揍我啊……”話還沒說完,朱砂抬腳就給楚楚一腳,楚楚吃痛,手一松,朱砂霎時奔至我面前。小九甩出九根毛茸茸的漂亮尾巴就來拉我,結(jié)果還是晚了一步。
朱砂拽著我的頭發(fā)一使勁就把我拉到跟前,我不服,伸手就抓上了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打個結(jié)攥在手里。
小九、楚楚拉我倆又拉不開,打又怕誤傷我,只在一邊干著急……
四個人鬧得正歡,身后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真是不省心的丫頭。”
我一腳踹開朱砂,整整衣袍,臉色不善的盯著覺演:“用不著你操心。”
一縷亂發(fā)被覺演別到耳后:“那我?guī)湍愦蚣芸珊茫俊?/p>
一頭扎進(jìn)覺演懷里,強(qiáng)行擠出兩行清淚,一指朱砂,滿是委屈:“嗚嗚嗚,覺演,她欺負(fù)我。”余光撇到楚楚和小九,見她們倆俱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一挑眉,無聲到:怎樣?
朱砂看清覺演時明顯一愣,似乎是想俯身行禮,卻被覺演制止,聲音冷淡不滿:“我家娘子向來溫和,今日不知公主又是為何與我家娘子起了爭執(zhí)?”
就是,我家娘子向來老老實(shí)實(shí)的,怎么到你這就打起來了?
雖為那個‘娘子’介懷,但聽明白話里的責(zé)怪,心里還是小小的雀躍一下。好多年沒人給我撐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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