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云變幻,百丈大浪滔天。仙樂不再,金光亦消散,初云御劍高空,焦急往下張望。
“好大的陣仗啊!”小金望著陡然涌起的滔天巨浪,撲扇著翅膀,歡喜叫嚷道,“得手了!得手了!仙丹得手了!”
穿山小獸亦是歡喜萬分,要是它與前主人的血契不斷,就可以清楚知道,那贖命的仙丹是否真的手!
耳邊歡呼聲不絕,但不見柏玄,初云始終放心不下。洶涌海浪拍打在身,初云也御劍不挪不動(dòng)。
聞得歡呼聲,墨汁念念不舍,從初云丹田內(nèi)出來,化作了一個(gè)白嫩嬰孩兒,立在初云腳邊等待觀看。
“不好!”
猛地一聲驚呼,墨汁恢復(fù)本來面目,三根青綠草葉一展,各卷了初云小金還有穿山小獸,疾速逃離。
一陣黑氣迅疾席卷而來,白浪成墨,黑得驚人!
正此時(shí),滔天黑浪中,一道紫色人影,利箭一般直竄上來。
“柏玄!”
被凝氣草葉纏住腰身的初云,歡喜驚呼。
“是我!”
柏玄雙手緊緊攫住初云雙臂,不待初云雙唇閉上,就低頭,深深吻住了她。
初云雙眼瞪得好大!
她竟然感受到了柏玄有力的雙手,感受到了柏玄溫?zé)岬拇缴啵?/p>
也就是說,柏玄他,柏玄他恢復(fù)了肉身!
“是……是真的嗎?”初云被柏玄吻得太深,吻得太用力,以至于焦急想要確認(rèn)的話語,堵塞在了喉嚨間,含糊難辨。
“是真的!”柏玄緊緊抱著初云,急切吻著初云,太過用力的擁抱,太過用力的痛吻,似乎要將初云永遠(yuǎn)嵌在自己身體里面。
“那太好了……”喉間忽然滑下異物,初云歡喜的神情一僵,愣愣望著柏玄,四周的陰風(fēng)和黑浪,都似乎已經(jīng)不再存在。“柏玄,你剛剛給我吃了什么?!”初云的臉色,已變得難看!
滔天黑浪里,已經(jīng)響起怒嚎之聲。
柏玄強(qiáng)迫自己的唇離開初云面頰,妖冶的面頰上,已有一道止住的淚痕:“初云,我不在身邊,照顧好自己!”話只到一半,柏玄已經(jīng)別臉揚(yáng)袖,將初云連帶凝氣草,徑直揮到了更高的高空。
“你竟敢背叛我!”
黑浪狂作。
一只黑水作的巨大鬼手,從浪濤中怒竄而出,掐住了柏玄頸項(xiàng);又一只手,疾速伸長,向初云急追而去。
“柏玄!”
初云淚落如雨,恨不得立即去到柏玄身邊,為他解除憂難,但自己的身子,卻在隨著同樣不能自主的凝氣草,向高空,向離柏玄更遠(yuǎn)地方的飄去。
黑云密布的天空里,忽然出現(xiàn)一道裂縫,緊接著,一片金黃色祥云,似新生一般,緩緩從裂縫中顯露出來。
祥云延展開來,柔和的金光,將目之所及的陰沉黑云,也染上了一層溫暖祥和的金色。
那柔和金光,竟連以自己金光為傲的小金,也看得癡了醉了。
安靜祥和的仙樂聲又起。但這一回,只換了初云,什么也聽不見。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受困受難的柏玄。
她不想走,不想成仙,不想離開柏玄……為什么,柏玄要將那粒仙丹,喂到她的嘴里面。
她以為,以為,拿那仙丹做交換,就能換回柏玄,換回幾個(gè)師兄,換回他們的自由和安全,然后他們就能一起,開開心心的回到昆侖山,又在一起打鬧修煉。
以為,以為!
為什么都是以為!
為什么她沒能早一點(diǎn)察覺到柏玄的意圖!
為什么柏玄不自己服下仙丹,為什么要把仙丹留給她,為什么把生的機(jī)會(huì),成仙的機(jī)會(huì)讓給她!
“柏玄,柏玄,小胖子柏玄,一定不要有事!”初云只能眼睜睜望著柏玄,淚如雨下的呼喊。
一根黑水作的鎖鏈,匕首一般,插入了柏玄琵琶骨中,咽喉亦被制住,柏玄呼吸艱難,只能勉力抬起頭,勉力目送初云遠(yuǎn)去,勉力揚(yáng)起笑,勉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仙丹留下!”黑浪怒涌,卻似乎是懼于那祥云之光,不再敢急追初云。嘶啞破敗,宛如惡鬼的陰寒之聲,再度響起,“臭丫頭,先低頭看一看,這些人是誰!”
話音落下,八個(gè)雙目緊閉的人影,逐漸顯身在了黑浪浪峰。赫然是,初云的七個(gè)師兄,還有美人瑤琴。
八人如同大夢初醒,睜開了緊閉依舊的雙眸。
黑浪,陰風(fēng),縱是有柔和金光籠身,瑤琴也嚇得尖聲大叫。
“往天上看。”
黑浪里傳出絲毫沒有溫度的音調(diào)。
坤地七人循聲望去,望見了正向祥云飛去的初云,他們最為疼愛的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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