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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救贖之墨染天使

第十五章太平間

太平間,又稱停尸房,或者往生室。大多為一間房,也有一層樓或者一棟樓的,像西澳州立醫院就是一棟樓的規格。西澳州立醫院就建在首府珀斯。

柏樹松樹筆直地林立在黑夜中,像是護衛一般守護著未知的秘密。他和她一起來到這里,莫名其妙地,他非常不喜歡這里,平白無故就生出一股抵抗的心理。他晃了晃腦袋,看到一簇簇大的花小的花開在花壇里,但因為是夜晚,很難看出花的顏色,他更加不喜,有些害怕,拉住她的手。

“誰叫你非要現在就來的?明明白天可以再來!”千蕥祺在一邊抱怨,她雖不相信怨靈什么的,但在晚上看到死人還是覺得不爽,尤其此刻,身邊的男孩膽小得要命!男孩抿著漸漸發白、微微發抖的唇,似乎有一點明白了,“這里是哪里?”他看著她不放。

“西澳州立醫院……”

“我媽媽在這里?她怎么了?”他比她高一頭,晃著她的肩膀,問道。

“這里是西澳州立醫院的太平間,不,應該說是太平樓。嘻嘻!”看到男孩有些不敢相信的雙眼,這一刻,千蕥祺覺得有種異樣的開心,這是幸災樂禍?不,千蕥祺并無此趣味,她只是覺得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境遇的人很好!這是一種“志同道合”的快樂!

“我媽媽在里面干什么呀?”他的聲音夾雜著哭聲,她看著他,像個大姐姐一樣知心溫和,“沒事的!會過去的!”“誰?誰在那邊?”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伴著一束光。

“叔叔!我們是來找媽媽的!你能讓我們進去嗎?”中年男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嚇得一縱!回頭用手電筒照到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沖他笑嘻嘻的,更是一唬!常年看守太平間,中年男人的膽子也不小,但誰叫他做了虧心事,硬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稍有風吹草動就冷汗連連!

女孩站在鐵門門口,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有一個小男孩緊緊地貼著她,瑟瑟發抖,他看了看,放心些。惡聲惡氣道,“小孩子干什么呢?還不回家去!到哪找媽媽!”中年男人想走進去,不搭理他們,但那個小男孩突地拉住他,蒼白的唇,蒼白的面色,嚇得他一抖,一把把他推開。

“媽媽!”他喚,對著門內,“你在里面嗎?”他在心里做著假設,媽媽肯定是在里面工作的,就像這位大叔一樣。中年男人渾身一抖,神經兮兮地往后一看,一條不見邊的陰森森的走廊貫穿其中,一樓大多停放這兩天新來的尸體,他想到三天前送過來的一具無名女尸,死相凄慘,全身肌肉痙攣僵硬,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下子鉆了進去,手腳麻利卻顫抖地鎖上鐵門,看到女孩扶著男孩,生氣地對他說“你怎么可以這樣無禮?”他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深凹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屑,但迅速地就變成渴望和迫切!

“嗯哼!”千蕥祺仰著腦袋,果然如蒙帝斯所言,偌大的西澳州立醫院竟然有這么個蛀蟲存在!見錢眼開!“你要嗎?嘖嘖嘖,那么多呢!”千蕥祺一手抓著一把錢,一手扒拉著數著,滿臉笑意。“等等!”那男人趕忙開了門,眉開眼笑道“你們進去吧!給我!對,都給我!嘿嘿”看著美元越來越近,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卻叫女孩靈活地躲了過去!

千蕥祺怕他拿到錢翻臉不認人,拉著男孩就鉆了進去,一把把錢撒在門口,四處都是,男人趕忙蹲下來撿錢,連人不見了都不知道。“我媽媽在哪?你知道?”男孩問,“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媽媽已經死了!”千蕥祺四處張望,一零三,真是的,一般不是從外面往里面排序號嗎!這家太平間倒好,在最里面!

黑漆漆又冷颼颼的,這不光光是心理反應,太平間陳立許多雪柜,裝著一具具毫無溫度的尸體,本身溫度就比外界低了好多。千蕥祺穿著裙子,胳膊露在外面,更加有些冷。回頭一看,發現本該在身邊的男孩突然不見了,皺了皺眉頭,便往來處走去。

“喂!明逸?”千蕥祺小聲地叫道,發現他站在走廊中間低著頭,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怪異非常,“你怎么了?”小聲的哭泣聲響在耳邊,在這空曠的走廊似能傳出回響,千蕥祺目光暗了暗,看向不知名的某處,好像懷念著什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的手,正要走,卻被他一把甩掉!

千蕥祺脾氣也上來了,哼!她氣沖沖地往門口走去“反正也不是我要看!”男孩跑了幾步追上她,拉住她手,無聲地流淚,問她“我媽媽真的死了?”千蕥祺聽到他委屈乖順的聲音,毛順了下來,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當時自己的身邊也有個人該有多好!她拉著他走進一零三,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明逸掛著淚珠的臉僵了僵,雖然他不懂哀莫大于心死,但卻知道此刻的心麻木到不會跳動。看到一面面不銹鋼銀色的柜子,每個柜子上面都有一個大大的把手,把手處都掛著銀牌,上面寫著什么,湊近一看,姓名、性別、年齡、死亡時間、家庭聯系方式等,但大多都是不詳。

千蕥祺一一瀏覽,看到白苑時頓了一下,揮了揮手,把愣在門口的男孩招來。男孩面無表情,淚痕還掛在臉上,就只把雙眼放在女孩指的雪柜上,冷冰冰的,媽媽就躺在里面?為什么?為什么媽媽會突然死了?為什么會把他丟掉也不找他、也不理他了?媽媽,她是怎么死的?男孩把站在雪柜前面的女孩推走,親手抽開了柜子,有些重,重的他都拖不動了!

嘩!

冰冷的,是刺骨的那種!心如死灰!媽媽!是媽媽!他的嘴巴蠕動了兩下,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他的手摸向冰冷丑陋的臉上,就算他什么都不懂也知道媽媽死得非常痛苦!為什么?為什么?

他不解地看向媽媽深蹙的眉,如霜的臉色,青白交加,臉頰凸出,這副樣子,任憑誰看了都會嚇一跳,而他,卻滿含淚水,充滿痛苦。這邊千蕥祺被明逸推走后就四處逛了起來,看著這些柜子,讀著他們的基本信息,她感到慶幸和欣慰,若是一個不小心,自己也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吧?不不!也許早就化成了骨灰了呢?想想自己還好端端地活著,嘴角就不禁勾起一抹笑。

咦?她眼花了嗎?怎么感覺有一陣紫色的光閃過?她看了看明逸,發現他還在他母親那里哭泣,撇了撇嘴,自己當時都沒哭呢!真沒用!于是就獨自一人轉向后面發出光的柜子去。

沒想到這里還有兩座手術臺,各有一處盥洗的池子,這里的消毒水味濃到撲鼻,“啪嗒……啪嗒……”“哼哼!”千蕥祺重重地呼出兩口氣,血腥味太重了!一座手術臺上,躺著個血肉模糊的尸體,還沒來得及做處理,不負責任的醫生就走了,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放在這邊?

千蕥祺看到他不甘暴睜的雙眼,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嘖嘖,死得多慘吶!缺胳膊少腿的!腦袋都缺了半邊!這是,車禍嗎?千蕥祺感到左腿不自覺地抽痛了起來,眼睛又變得幽深,令人望之發怵!慢吞吞地把眼睛移走,決定不再看他,但目光總是不受控制地撇去,千蕥祺頗為懊惱!跺了跺腳!

“咝!”伴隨著紫光,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千蕥祺頓了頓,回過神來。向著紫光的方向而去,“羅爾·亞當,男,二十六歲,這么年輕就死了?”小手放在把手上準備打開。

中年男子撿錢的手一頓,目光從最后一張鈔票移到面前的東西上,一雙黑得發亮的皮鞋,上面沾著紅艷艷的血!他彎著的背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住,讓他不能直立起來!他開始發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只得顫顫巍巍將最后一張錢拿到手中,把手里的一把錢捏得緊緊的!

“呵!”頭上發出一聲輕嘲,他踉蹌地往后仰去!看到的卻是……天哪!好美!琉璃色的雙眼脈脈含情,下巴微尖,一頭黑色的柔順長發披散,鼻子挺翹,一身得體好看的燕尾服,身材高挑,像是一個狐貍精,卻做出狼一般的動作!

“啪!”他一腳踩在中年人的背上,把他踩得趴到在地,如狗一樣重重喘息!“呵呵!”他又笑,中年人像是被他魅惑一般,雙眼模糊不清,流露出渴望和欲望,仰著下巴看著高高在上的他!“嗯?”他嘴巴咧出一個好看到極致的笑,中年男人一瞬間回神,后知后覺地堆出諂媚的笑容!

“乖!帶我去找個人!”他在他的背上將帶血的皮鞋擦干凈,率先走了進去。中年男人有一瞬的猶豫,但想到可以向他要一筆錢,還是樂顛顛地跟上去了!“請問先生你找誰?”中年男子在一邊端茶倒水,但那個男人一點都沒搭理他,“西澳的尸體都停在這邊?”他問。“對!這是唯一一家大型的停放尸體的太平間!”他頗為自豪地說。男人飽含感情的目光看向他,“那你查一下,尤金。”

中年男子利落地翻起筆記本,“嘿!在這里!一四七!”男人點點了頭,“帶我去看他!”

“明逸!我們走吧!明天過來領尸!”千蕥祺跑過來在他身邊說,“不要!我要守著媽媽!”他的語氣哽咽,但還是倔強地出聲反抗,將胳膊從她手里抽了出來。“不行!你必須回去!否則我不會幫你把你媽媽下葬的!”千蕥祺說,男孩一瞬間看向她,怒瞪!

“你憑什么這么看著我!我又沒有什么義務要幫你!”千蕥祺生氣他的反抗,覺得不能縱容他,雖然感覺他像君兒,但是沒人可以違抗她的想法,就算是君兒也不行!男孩眸色暗了暗,自己已經變成孤兒了,一無所有,如果不是她,或許他永遠也不知道媽媽到哪去了吧!或許媽媽會永遠呆在這個冷冰冰的柜子里!

他沉默不語,走到她的身邊,已經表明他的態度。“走吧!這里太冷了!呆在這里很傷身體的!”他看向她,發現她不兇巴巴的時候看起來挺善良的,他動了動唇,還是什么也沒說。

“嗯?他是尤金?你說他是尤金?”男人目光兇狠,動作粗暴地把中年男子的腦袋壓在福爾馬林水里,指著一具干枯的老人尸體。“咕嚕嚕……噗!咕嚕嚕……”中年男子險些嗆死,掙扎地說著,“就一個尤金,真的,就是他!”

無聲無息好一陣子,男人才說“咦?好像是的!他從來不用真名的,喜歡冒充別人,對了,我想想,是誰……”男人陷入回想,松開了對中年男子的桎梏,中年男子猛地爬出來,使勁地咳了起來,還沒把藥水吐完,就又被男人拖著走進他的值班室,“找,看看有沒有叫羅爾·亞當的!對!應該就是這個!”中年男子手忙腳亂地翻著,“找到了!”他驚喜。

中年男子看著他把尸體顛過來倒過去地翻看,像是找什么東西,迷惑了一下,瞬間一驚,將手伸進口袋里開始撥號!“你說!你們有沒有拿下什么東西?”男人隱在黑暗中,口氣陰森地問道,他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幾步!撞到手術臺上,“沒!沒有!絕對沒有!”那男人回過頭來,沖他一笑,他悚然一驚!立馬又開始撥號!剛才撥通的電話被他不小心按掉了!

“喂?”那邊響起聲音,他急忙掏出手機,剛想回話,就被掐住了脖子!手機掉在地上,“啪嗒!”“喂?你好!這里是圣喬治一分隊公安局,有什么事嗎?”他的手努力伸向手機那邊,雙眼爆紅,眼珠快要脫眶而出!“有……救……”男人看著他,力道加重,眼神魅惑勾人,“有什么事嗎?”“救什么呀?”他惡趣味地看著他,把他壓在手術臺上。

中年男子看到身邊有個死相可怕的尸體,心臟皺縮!一瞬間不能呼吸的恐懼洶涌而來,他掙了掙,“就這樣死了?”男人撇了撇嘴,太沒趣了吧!理好衣服,拍了拍死去的中年男子的臉,“你”目光在血肉模糊的尸體上一掃,“還有你!”“可要記住了哦!我叫蘭頓·萊茵”“呵呵!”

警車響著警笛急速而來,男人走出鐵門,望了望天空“不是拿到了嗎?哪去了?”說完便瞬間消失不見。

古人云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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