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脫吧脫吧!”千蕥祺轉過身子來沒有看他。
“初成!你是在干什么?”白玉行見此,語氣稍弱,但還是勸誡。
“小祺,沒關系的!我脫衣服你是可以看的,你們都可以看,不要客氣啊哈哈!”白初成這小子就是犯傻,然后別扭地對白玉行說,“小叔,哦不!大叔你讓我玩吧!……”
白玉行斂眉,一看就是不答應的樣子。
“來來來!不要理這個古董花瓶了!我們玩我們的!”千蕥祺眼珠一轉,第一招,先下手為強!拍著身邊的被子,將只剩褲衩的白初成喚來。
“好啦!準備滾床單!”
兩個小人俏生生地立在邊上偷笑。
白初成在墊子上滾了兩圈,傻兮兮地說,“大叔,你看,挺好玩的!”白玉行嗤笑一聲,不再多說,全當看戲。自己這是怎么了,用得著和一群小娃娃混在一起嗎?
第二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白初成懶洋洋地躺在被子上時,千蕥祺一手束住了被子,千君遞來麻繩,千蕥祺立馬眼疾手快地綁上。
從事發到結束,全程不到半分鐘,單看千蕥祺這熟練的手法,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嘁!”白玉行不屑,這孩子是從哪學來的惡作劇?那么猥瑣!看著被扎成糖果狀的初成,他無動于衷,他只是好奇,她要玩什么。
“唔唔唔!放我出來!好小祺!饒了我吧!”白初成已經看出是她的把戲,智商不夠,心思太純,又很是信賴,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整了!
第三招,沒有最狠,只有更狠!千蕥祺拖著“糖果”來到白玉行身邊,她踢了踢他的輪椅,“喂!”
“什么?”白玉行表情一片云清風淡,裝著沒有看懂她的意思。
“咳,老古董!你讓一下唄!”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第一次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們無事向來互不搭理的。
“大叔!你行行好吧!你不要擋在樹這里!”白玉行搖頭,他還沒玩夠呢!千君上來就要推他的輪椅,推了半天推不動,皺巴巴小臉,讓哥哥幫他。看來,自個邀功是不行了。
兩個小家伙都沒推動,千蕥祺嚇唬,“呀!大叔也要被綁嗎?”
“要!”白玉行張了張嘴,“我要滾床單,你幫忙嗎?”“啊?啊?你說什么?你那么老……呃,那么大塊頭,我可綁不動……”聲音越來越弱,千蕥祺看到他笑,突然有些害怕他腹黑起來的樣子。
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壞主意!大灰狼騙小綿羊的她也會害怕好不好!雖然這只狼瘸了腿,雖然這只羊并不是那么好欺負。
無風自起就是這種狀態吧,千蕥祺第一次看到他搭著手就能讓輪椅后退數米!且只有幾秒鐘!這……這是瞬移嗎?
千蕥祺啞口無言,更是有些害怕他!撇了撇小嘴,不再理他。總感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異次元的大叔,她不能理解。
兩手并用,再加上小尾巴的幫忙,很快,千蕥祺他們就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沙包。
“哈哈哈!”千蕥祺掐著腰大笑幾聲,白初成一聽到就頭皮發麻,悶在被子里一陣掙扎,“救命啊!小叔救我!救命啊!”
兩個小人也笑了起來,一個靦腆乖巧,一個興趣盎然。三人七手八腳地就打起沙包來,每打一下,白初成就尖叫一聲。明明沒有那么嚴重,他卻嚎得像頭豬。
這聲音,都要傳到十里之外來了!
“姐姐!”千信猶豫地喊了一聲,“要是媽媽聽到……”余下不說也是明了。
白玉行離開的背影頓了頓,杵在原地幾秒仔細想想,還是打斷他們的行為,帶著“沙包”回去……
“祺祺,剛才怎么了?”紀穆禾沒過一會就趕了過來,身形柔弱得如同扶柳,聲音卻是很犀利。
“沒,沒什么!”千信搶著一步說了出來,紀穆禾將信將疑地看了千蕥祺一眼,然后一手拉著一個,轉身就走。
兩個小人都很不愿。
紀穆禾擺著臉,“作業寫完了?嗯?天天跑出來鬼混!”斜眼掃了千蕥祺一眼。
聞言,千蕥祺抿了抿唇,手中驟然加緊,借口!都是借口!
“媽媽!姐姐已經都帶我們寫完了,甚至已經預習了好多!”千信掙了掙,相比媽媽,他們更喜歡姐姐。
千君已經快要哭了出來。
“你畫好畫了?不是要給爸爸畫一幅嗎?”紀穆禾在千安邦那里受到的窩囊氣全都喜歡往孩子身上撒,尤其是千蕥祺。
“畫了!姐姐也畫了!”
“你不是要學輪滑嗎?媽媽給你報名好嗎?”紀穆禾轉首對另一個孩子說。
“媽媽,我要姐姐教……”千君有點害怕她,聲音也不如以往的開心張揚。
“好好!姐姐姐姐!你們就看到姐姐,不聽媽媽的話了嗎?”紀穆禾的怒火來得毫無緣由,就連千君都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走!回去給我做作業!”紀穆禾在歇斯底里前,拖著他們就往家里走。
千蕥祺立在原地,手邊的裙子皺得不成樣子,眼里的淚珠轉著轉著就是不肯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千蕥祺轉過身來,就看到本來應該回家的“沙包”,又被吊在了樹上。
相比之下,白初成更加苦惱,兜轉一圈,又回了原地,連頭都沒露出就又被塞了回去。
出氣包就在眼前,哪能不用,一頓惡打消氣后,千蕥祺又轉了轉眼珠,本來豎著的,把他給橫了起來,一屁股坐到了上面,蕩起了秋千。
過了很長時間,千蕥祺才驚疑,他死了?怎么沒有聲音?
正要解開,就看到白玉行突然出現,唬了她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跑。
白玉行當然比她快,擋住她的路,“解氣了?”其實他是善意的,卻不想千蕥祺完全誤會,“對對不起!我再也不會欺負他了!”
邊說邊退,跑得比兔子還快……
“小叔!小叔~小叔小叔~”白玉行聽到這聲音就受不了,躲進了密室,他要練功!
“咚咚咚!小叔你開門啊!你為什么點我穴啊!你為什么不幫我啊?你為什么讓我被打啊?我和你有仇啊啊?”
“初成,玉行!快來吃飯了!”……
聲音終于消散,白玉行卻沒有出來,不想面對初成的問題是回事,他不想思考這些問題才是關鍵。
他要練功,他要平復心情,他怎么會那么幼稚了?難得他也會幼稚?
夜深,他還是沒有平復這種復雜的心情,激動的?難過的?不可思議的?還是難以接受的?
或許就是這種復雜的情緒,才讓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心跳,生機勃勃的心跳。
輾轉反側,他起身來到了鄰居家。
有哭聲傳來,他仔細聽了起來,不是某人時才舒了口氣。說真的,她很少會哭,跌倒了,被打了,還是被欺負了,鮮少會哭。
而她會哭時,說明真的受了很大的傷,真的很難過。
看到她那個母親倚在窗下哭得不可抑制,他皺了皺臉,回想一下今天以及以前的事,他突然想要深入了解。
為什么紀穆禾會這樣對待她?
她已經睡著了,以對角線的姿勢。她的房間有很多東西,書啊,筆啊,還有一架鋼琴……
他有些好奇,他以為這是對外界的好奇,卻不想,只是對她的。
再次偷看后,他又發現了一個同病相憐的事實,原來她也會這樣辛苦地、單調地去學習。原以為她只是比較聰明,所以才會成績好,卻不想她竟然也會努力。
他以為她只是很貪玩,很邪惡,很機靈,很鮮活……
打住!……
“家主?你怎么了?”他看到家仆對著發呆的家主,幾次想要上前卻又退了下來,他指了指漸要冷下來的藥,家仆興高采烈地將藥遞給他,如同脫離魔爪。他上前問詢,打斷他的沉思。
“藥好了?”白玉行的眼睛停留在湖面上,湖面的風將他的長發吹起,左長老看著他輕嘆一聲,沒有再說。說實話,他是不想家主喝這種藥的,傷身不說,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還沒想完,手中藥碗就被拿走,“哎!……”左長老拍了拍腦袋,默默無言,接下空碗就要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家主……”
“你說吧!”
“千丫頭,怎么……”
白玉行轉頭問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幼稚?”
“咦?”左長老還沒疑問完,立馬搖頭,“不幼稚不幼稚,家主怎么會幼稚呢?”
“愚忠!我是問你,我白玉行幼不幼稚!”
“不幼稚不幼稚”,左長老晃了晃手,吁嘆一聲,“不過啊,家主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千丫頭,她她有意中人了呀!”
“哦,那又如何?”白玉行又將目光投到湖面上。
果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左長老是看著白玉行長大的,即便這樣,也摸不透他的心思,明明單薄得如同一張紙,卻怎么也戳不破、看不透。
“玉行啊,你可是等了十年,況且這十年你都做了什么,你甘心讓別人搶走那丫頭嗎?”
“哦,那我做什么了?”白玉行漫不經心得讓左長老恨得牙癢癢,“千丫頭一有危險,你不就去幫忙了嗎!你不是幫她創建勢力嘛?你不是每次都救她于危難中嗎!……”
“左長老,這你可是錯了,”白玉行搖頭笑了笑,“她嘛,我沒有幫過什么,危險?她自己能解決,勢力?我們只是合作而已。”
“玉行!”左長老板了臉,“那你喝這藥是怎么回事?那你怎么不練功了?為什么要帶著白家出世?你為什么只在背后出現?為什么要問我自己幼不幼稚?”
“是啊……”輕嘲一聲,“我自卑,我幼稚,面對這樣的她,我總是無能為力、措手不及,我想逃離、忘記,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可是……”“碰上了她,我就不是我了,左長老應該很清楚。”
輪椅沿著湖邊前行了起來,僅余水邊寸毫,這是他的現狀,一不小心就會落水,或許不會死,但肯定會很難看,他不怕難看,只是如果在她面前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左長老立在原地訥訥難言,實在是被他驚訝到了!
這是玉行第一次承認自己的心思吧?是啊!這是家主頭一次說那么多吧?好像是的!
“對了!”左長老跑著追他,“那丫頭和陸家小子……”
“不用擔心,她只是貪玩了而已……”
“玉行啊,你不要大意!……”
“我什么時候大意過?”白玉行倒是好奇了起來,心情突然又難得好了起來,憑她的才貌、能力,至今還未交男友,除了她自己不感興趣,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助力”呢!
“我看她不像是貪玩。”
白玉行聞言頓了頓,然后又露出一個莫測的、腹黑的笑,“要不要打賭,他們究竟能不能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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