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瑤將目光移向她,上下打量她一番,抬袖輕拭臉上淚痕,站起身來,恢復了先前的傲然意氣,頗為不屑地用眼角瞧著她:“秋小姐可知,你丟盡了京城名門閨秀的臉?”
寒辰摸摸下巴,貌似有些人是不值得動惻隱之心的呢。“唐小姐倒是說說,名門閨秀的臉應該長成什么樣?”
唐月瑤抬起纖纖玉指將散落的青絲別到耳后,簡單的一個動作,卻風情萬種,“至少不是秋小姐這樣的。自古以為,女子為水,溫柔似水,男子為鋼,性烈如鋼,若女子反而像鋼,豈不亂了陰陽之道?也難怪秋小姐會被蘇公子退婚,被京中男子鄙視了。”
秋寒辰無視唐月瑤往她“傷口”上灑的鹽,反正傷口是假的,“哦”了一聲道:“那又如何?唐小姐溫柔似水,貌若天仙,不一樣吃不到回頭草么?可見人生不是事事順遂的,我會不會亂了陰陽,無人敢娶不知道,但秋小姐再堅持吃這顆回頭草,當心人老珠黃,再吃不動草。”
“你!”唐月瑤芙蓉面上露出薄怒,瞬即好涵養的壓下:“若論厚臉皮,我是比不上秋小姐的。不過,秋小姐也并不是無人可娶,我倒聽說,你那位郡主母親已經回靖南王府封地為你保媒去了,據說是靖南王府承月郡王的庶子,秋小姐以后好歹也是位公子夫人!也算有福了。”
秋寒辰聞言一個頭兩個大,承月郡王的庶子,不是有老婆有孩子么?這個柳茹悠不禍害她是不是就活不下去啊?
“只要那位司刀公子點頭同意了,秋小姐就是名正言順的公子夫人了,還順帶著有一雙現成的女兒,可喜可賀。”
秋寒辰微微側頭,對唐月瑤道:“多謝你將這個消息帶來給我。”
唐月瑤愣住,怎么她很期望么?也是,如今的秋寒辰名聲掃地,能嫁人已是萬幸了,何況還是嫁一位郡王的公子,當即輕哼一聲,沒了打擊她的快意感,轉身出宮。
寒辰望著那道儷影走遠,突然泄了氣,嫁人么?看來秋家上下還真不能當成是家人,他們不擔心她的幸福,只擔心她為秋家蒙羞……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是夜。
她坐在蕭楚臣寢殿外的臺階上望著若隱若現的月兒發呆,暗自算計著該如何擺脫這惱人的命運,忽覺眼前一暗,側頭望去,只見蕭楚臣撩起袍角坐在她身旁的臺階上。
她瞅瞅他的龍臀,算了,本姑娘今日心情不爽,管你龍臀高不高貴去,愛坐就坐吧。
“你是在擔心嫁不出去,還是擔心嫁得不如意?”
寒辰錯愕看向蕭楚臣,他今日很閑?怎地突然親民起來,關心起她的人生大事來。
蕭楚臣忽然從身后拿出一壺酒和兩只小小酒杯,遞給她一只,道:“朕陪你喝兩杯。”
寒辰撫額,大概今日是這位太上皇的親民日吧,她并不伸手接杯,只道:“臣女不喝酒。”
蕭楚臣不以為意,親自將那只酒杯倒滿酒,重新遞過去,語氣里多了絲不容拒絕的意味:“那就陪朕喝兩杯。”
寒辰:“……”摸了摸腦門,呃,是她糊涂了還是幻聽了,這兩句話有區別嗎?仔細回憶一下,拍了一下腦門,真的有區別,太上皇陪她喝兩杯,她可以不鳥他,但太上皇要求陪他喝兩杯,她就只能舍命陪君子,因為這是命令。
微一猶豫,接過那只酒杯端著。“太上皇今日為什么要喝酒?”
蕭楚臣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下酒壺,道:“為什么喝酒?呃,沒有為什么,只是想讓你喝點酒。”
寒辰:“……”可是她不想喝酒。
蕭楚臣捏著酒杯湊到她手里的酒杯上輕輕碰了一下,淡淡地道:“酒雖可誤事,但若心情不好,少喝點還是能解愁的。”
誰說她有憂愁的?或許是他認真的神情觸動了她,她長嘆一聲道:“一醉若能解千愁當然好,就怕借酒消愁愁更愁,太上皇,臣女酒品不太好,若酒后有什么失態的地方,請您多擔待些。”既然這酒是逃不了的,她不得不先把話說前面,語畢,仰頭將喝光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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