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棋以為,江宛若會說幾句客氣亦或感激的話,卻不想江宛若歪著頭,仔細看著那花,那草,拿他當無形。
何棋眸子微閃,“表妹,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慢走!”
何棋離開之后,景云眨巴著眼睛,“你難道沒瞧見,那何家少爺期望的眼神?”
“看見做什么,一個自以為是的垃圾,看多了臟眼!”
而且,何家長孫,年歲也快三十,能沒娶妻,沒納妾,沒丫鬟通房一堆?
景云撇嘴。
就江宛若這眼光,不知道什么樣的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楚中天那樣子的嗎?
景云見江宛若看過來,立即收斂了心思,“那些東西運來了,怎么辦?”
“怎么辦,存錢莊去唄,難道我被偷了一次,還要被偷第二次?”江宛若一本正經(jīng)道。
景云噗嗤笑出了聲,睜眼說瞎話,還這么一本正經(jīng),也就江宛若說的出來。
“知道了!”
國公府。
羅國公因有事才回到家,忙去后院見羅夫人,急切問,“如何,可與她說的一樣?”
“八九不離十!”
羅國公心驚,沉思片刻,“這姑娘,咱們老羅家,是要好好爭取爭取啊!”
羅夫人點頭,“也是,若她真愿意嫁羅家來,我立即讓出這掌家權(quán),不管她怎么折騰,絕不插手分毫!”
“你舍得?”羅國公問。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她若真愿意嫁入羅家,我多不敢說,羅家最起碼能再興旺一百年!”
羅夫人說著,微微嘆息。
自個兒子是上心了,可偏偏江宛若壓根不稀罕,見了兩次,都淡得跟白開水一樣。
“那就讓謙兒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
夫妻二人商量著,不為江宛若那些嫁妝,江宛若可比那些嫁妝值錢多了,只為這個人,這心思,這籌謀,這京城閨閣小姐中,幾人能比得上?
陽光明媚的午后,江宛若與潘氏說著話,時不時江宛若說幾句逗潘氏開心,潘氏想笑的,可想起幾日不回家的江東寶,怎么也笑不出來。
“娘,那么個大活人,不會走丟的!”
潘氏張張嘴,垂眸,點了點頭。
幾十輛馬車拉著東西到了江家,老夫人在慈安院聽說,心中五味雜陳,又想著,只要這些金銀珠寶還在江家,江宛若遲早要孝順她一些。
何氏躲在伊恩園,連面都不露一下,三個女兒,小兒子陪著她。
江宛若派景云帶著紫玉,紫鵑,張媽媽和十幾個丫鬟婆子去清點,清點好之后,匯通錢莊的掌柜帶著人前來,跟江宛若辦理了存錢契約,又一馬車一馬車拉走。
“什么?”老夫人驚呼。
“存匯通錢莊去了,是匯通牽著辛掌柜親自來辦的!”馮嬤嬤說著,有些心驚。
老夫人卻是難受的緊,原本以為只要東西在江家,她遲早能讓潘氏拿出些來孝敬她,可如今……
“全部都存了嗎?”
“存了,奴婢遠遠看了看,拉回來的,大小姐身邊的丫鬟清點之后,又原封不動讓匯通牽著的人拉走了!”馮嬤嬤說著,偷偷去看老夫人樣子,見老夫人滿臉陰沉,嚇的忙低下了頭。
“香菱呢?”
“大夫人在自己院子里,沒露面!”
老夫人只覺得心肝疼,倒在床上,只覺得,頭更疼了。
沁園。
江宛若看著面前的存契,把東西全部折算成了銀子,三百五十二萬兩,笑了起來。
“開心吧!”景云說道。
“空手套白狼,得了這么大一筆橫財,怎么會不開心!”
景云本想說什么,感覺到空氣里的異樣,看了一眼江宛若,江宛若淡聲,“下去吧!”
景云忙退出了屋子,讓丫鬟婆子們?nèi)砍鋈ィ陂T口守著?;仡^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景云知道,里面是江宛若的另一股勢力,她景云就是努力一輩子,也不會有的勢力。
那些人對江宛若,是偏執(zhí)的衷心,雷打不動,死更是不怕。
屋子里,江宛若看著那黑衣人。
“有事?”
“是!”
“說吧!”
“有人出五十萬兩,要主子的命!”
江宛若挑眉,“死,還是活?”
“活!”
江宛若心微揪,“是誰?”
“沒說名字,只留下了銀票和要求,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查!”
江宛若聞言,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既然他給了銀子,收下吧!”
“是!”
人離開之后,江宛若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茶,茶早已經(jīng)冷卻,江宛若也沒喝一口,輕輕晃動茶杯,茶水在杯中形成了漩渦,卻一滴都未灑出。
景云推開門進屋,“人走了?”
“走了!”
景云想問,可也知道,不能問,“我給你換壺茶吧!”
“好!”
景云拿了茶壺,朝外面走去,江宛若忽地開口,“傳個話給少柏,接下來兩夜,是抓辰傾墨的最好時機,叫他們準備準備!”
錯過了,下次機會,就不會這般送到跟前了。
景云訝異,“你確定?”
“你懷疑?”江宛若挑眉。
“不是啊,就是覺得……”算的,應該不會這么準吧!
“要不我們賭一把?”
“賭什么?”
“就賭辰傾墨這兩個晚上會來江家,然后被抓住,賭注嘛……”江宛若想了想,“就你那一箱金子吧!”
景云也認真想了想,“我怕你啊,不過,如果我贏了,你得給我兩廂金子!”
到時候,就三箱金子,她的嫁妝,總算有著落了。
“好啊!”江宛若說完,笑瞇了眼。
江宛若雖然謀算好,但景云還是有些不相信,江宛若可以算準辰傾墨的行蹤。
皇宮
辰皇看著辰傾墨,“何家把嫁妝還了?”
“還了,不過,這些銀子,不是原本的嫁妝!”
“什么意思?”辰皇問。
“也就是說,不知道原本的嫁妝,去何處了!”
那一夜,他也在,江宛若一行被攆出江家,丫鬟婆子哭哭啼啼,連包袱都沒來得急收拾,可江宛若從江南帶回來的嫁妝,被誰偷走了,而誰又這么大本事,弄得神不知鬼不覺,饒是他,也沒查出蛛絲馬跡。
辰皇冷哼,“何家倒是有錢……”
辰傾墨沒去接話,心想何丞相若是知道,還了江宛若嫁妝,江宛若那邊雖消停了,可皇帝這邊,卻有了惦記,
自古被皇帝惦記的人,有幾個落得了好?
辰皇見辰傾墨不語,低喚,“墨兒?”
“父皇,有事兒吩咐兒臣嗎?”
辰皇猶豫片刻,“你下去吧!”
“是!”
江家。
何氏派人送來了月銀,潘氏三十兩,江宛若二十兩,一等丫鬟、婆子二兩,二等丫鬟、婆子一兩五錢,粗使丫鬟、婆子一兩。主子一季三套衣裳,丫鬟、婆子一套。
江宛若身邊的丫鬟婆子在江南的時候,最差的都是五兩一個月,像紫玉,紫鵑她們幾個大丫鬟,那更是二十兩一個月,衣裳一月一套,里里外外,褻衣褻褲更是最好的布料。
一個個心里不屑。
“瞧瞧你們那表情,有的拿就拿著吧,杵在那里做什么,沒活計了是嗎?”景云低喝,丫鬟、婆子嚇得一哄而散。
晚膳,大廚房也送了吃的過來,兩葷一素一湯,菜炒老了,湯泛黃,江宛若瞧著,淡淡笑了起來。
“端下去喂狗吧!”
景云撇嘴,“江府沒狗!”
“那就倒了吧,去大廚房說一聲,以后三餐吃食西跨院和沁園不用送!”
何氏聽到江宛若這句話的時候,冷冷笑了笑,“不用送更好,還省銀子了,高傲個什么勁,既然那么高傲,為什么不把月銀也退還回來?”
卻壓根不提還潘氏嫁妝的事兒。
夜深沉。
景云是睡不著,趴在窗戶邊,死盯著江宛若院子,她不信,辰傾墨真的會來,可江宛若說的信誓旦旦,景云又怕辰傾墨沒來,她卻睡著了,被江宛若白白騙了一箱子金子,索性不睡了,蹲守。
戰(zhàn)王府。
辰傾墨立在書桌前,捏著手中的瓷瓶,想著江宛若的腳腕可能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但,心中還是有許多疑慮,“本王出去一下!”
“王爺,要屬下準備馬車嗎?”辰壹問。
“不必!”辰傾墨話落,人已經(jīng)出了戰(zhàn)王府。
辰傾墨來到江家,悄無聲息落在江宛若房門外,伸手推開門,大搖大擺進了屋子。
屋子里,香爐里點著好聞的香料,好聞的讓辰傾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見床幔飄飄,辰傾墨想到那個絕色美人,此刻就睡在床上,腳一步一步朝床邊移去,伸手掀開床幔,只見她閉眸,沉靜美好的睡熟,嬌麗的容顏,翹而長的睫毛,肌膚白里透紅,許是夢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微翹起。
辰傾墨手微張,慢慢朝江宛若脖子處移動,心中篤信江宛若但凡會武,定會有所察覺,并反擊。
可他指尖都觸碰到江宛若脖子上的肌膚,江宛若依舊毫無察覺,辰傾墨卻像被蛇咬了一般,快速的縮回手,退后幾步,帷幔落下。
床上,江宛若忽地睜開了眼,交握在薄被上的手指內(nèi),出現(xiàn)了三枚銀針,枚枚淬有劇毒,見血封侯。
床外,辰傾墨看著自己的手,指尖上,還殘留著江宛若身上余香,辰傾墨一時間心虛,邁步想要離開,卻忽然想起,江宛若的唇……
快速轉(zhuǎn)身,辰傾墨快速掀開了被子,俯身,對準江宛若的唇就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