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勝嵐眸光一暗,一個后踢腿,身后傳來一聲尖叫。她迅速放下草藥,轉(zhuǎn)過身去,邪笑的望著身后捂著某個地方直跳腳的張大毛。拍拍胖手,在腿上捏了捏,唉,一定要減肥,這一個動作腿就有些酸了。
低下身,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在手中把玩。
張大毛瞪圓了眼,驚恐往挪動,卻渾身無力,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不要殺你?”她挑眉,玩味的看著張大毛身體顫抖。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走近,道,“嘖嘖,這匕首還不錯,挺鋒利的,應(yīng)該能夠殺死人。”
張大毛連連后退,雙腿發(fā)軟,他哪里想到自己竟然這么簡單就喬勝嵐給撂倒了,她哪里心思單純,分明狡詐得很。后悔萬分,苦著一張臉求道:“勝嵐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放過我吧,我求你了!”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咯。”七分冷意,三分調(diào)侃。好個張大毛,她沐勝嵐還沒找他算賬,他就先對她出手,沒腦子,沒見識,當(dāng)真是迫不及待吶。
“不是,不是,不是!”張大毛連忙否認(rèn),嗓門放得很開,生怕沐勝嵐聽不見。
而此時,門外尋來的何村長頓住了腳,疑惑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沐勝嵐瞟見門外的身影,雙眸精光一閃,又道:“不是?大毛哥難道不是想要殺人滅口嗎,還是說大毛哥收了人家銀子,或是被人威脅來殺了我?”沐勝嵐好歹也是看過很多國產(chǎn)武俠劇的人,這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是,是,我是被威脅的。”張大毛立刻答道,現(xiàn)在只想趕緊跑。
“噗——哈哈……”沐勝嵐眼睛笑得跟月牙似得,露出口中虎牙,憨憨的,給人一些傻氣。
笑聲傳進張大毛的耳中卻驚悚得很,他狠狠的低下頭,不敢看沐勝嵐。
沐勝嵐將張大毛逗得不亦樂乎,笑夠了,才冷著臉道:“張大毛,我與你無冤無仇,你說你當(dāng)初為什么就那么執(zhí)著的將我內(nèi)定為獻(xiàn)祭童女?”將匕首置于他的脖子前,沐勝嵐眸光鋒利如劍。
這才是真正的沐勝嵐。
何村長一驚,滿腦子的疑問,卻沒有立刻進門阻止。
“我……我沒有。是鄉(xiāng)親們一起選的。”張大毛目光閃爍,不敢與沐勝嵐對視。
“張大毛,不要狡辯,說還是不說,”沐勝嵐手上一使勁兒,張大毛的脖子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條血痕。
張大毛嚇得尿失禁,臉色發(fā)白,渾身抖得厲害,斷斷續(xù)續(xù)的道:“我說,我說!”
這么不經(jīng)嚇,沒勁兒。沐勝嵐翻了個大白眼,放輕了勁兒,道:“說吧,記住我要聽實話,不然我可是有很多辦法讓你痛不欲生的,比如斷子絕孫。”
目光冷冷的劃過張大毛的那個重點部位,張大毛冷汗順著脖子流入后背,直點頭。
“唉,前些日子鄰村一兄弟邀請我去鎮(zhèn)里逛逛,我在家也是閑著便應(yīng)了。誰知那兄弟偷偷瞞著家里去賭坊賭錢,我被那人強行拉了進去。他勸我賭錢,起初我不愿意——”
“誰要聽你的賭錢史,挑重點的說。”沐勝嵐不耐煩的打斷。
“哦哦,總之我迷上了賭錢,一連幾次去了賭坊,后來把家里的錢輸光了還欠了債,所以我只能賣了些糧食才還上。我婆娘知道了,被我威脅不敢說出去,可是那么一大家子張著嘴要吃飯。”
“我叫你挑重點說,老娘沒興趣餓著肚子聽你廢話!”沐勝嵐惡狠狠的一瞪,握著的匕首力道突猛,簡直不能忍受這人的智商。
張大毛瞬間失聲,再一次窩囊的尿失禁。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這次張大毛倒是說得簡單明了,就是為了村長留給她的一個月的食物,和她家的兩塊良地。這人就是賤,欺善怕惡的蠢貨。
“獻(xiàn)祭的點子是誰出的?”沐勝嵐道。
張大毛將頭低了又低:“鎮(zhèn)里的一個道士說的。”
“你跟那道士串通了的?可知道那道士的名字?”沐勝嵐瞇縫著眼,透著危光。
張大毛頭直點,回道:“是,是,我只知道他的法號叫虛谷子,不過他是個云游的道士,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離開了。”
“很好。”沐勝嵐將匕首收起,滿意的點點頭道,“何村長聽得可是清楚了,這張大毛我就交給你處置了,還望村長還我公道。”說完,沐勝嵐丟了手中的匕首,拿起藥柜邊的草藥瀟灑的走了。
張大毛渾身發(fā)抖,心中害怕至極,何村長最是見不得這些個事,該怎么辦啊,他還有一家子人。
何村長立在門外,氣得吹胡子,朝著沐勝嵐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袍子狠狠一揮,瞪著地上可憐兮兮的張大毛。
“對了,他被我下了軟骨粉,有一個時辰藥效。”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沐勝嵐淡淡的聲音。
張大毛這才明白,自己為什么渾身不得勁,望著站在身前的何村長,他瞬間灑淚,開脫道:“村長,您要相信我,我剛才只是騙她的,我是為了活命,您剛才也看見了吧,喬勝嵐拿著匕首威脅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快找人把她給抓住,不然會害了咱們村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不輕彈,瞧這模樣,真是情真意切。
聽完張大毛的話,何村長老眼怒瞪,呵斥道:“混賬!你當(dāng)我耳朵聾了不成,你不認(rèn)錯就罷了,如今還在狡辯,虧我如此的信任于你,你就是這般回報我的栽培之恩的,你真真是不知羞恥為何物,太讓我失望了!”
“村長,您怎么就不信我呢,真的是——”只聽啪的一聲,張大毛的臉上紅印頓現(xiàn),到嘴邊的狡辯之詞被打斷。
“張大毛,你真是讓我心痛,這是給你的教訓(xùn),我老頭子耳聰目明,你不必再說,我想你也不用再留在和平村了,藥效一過,收拾收拾東西滾出和平村,以后都不要再回來,否則休怪我將你們一家子都趕出去。”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何村長再也不看張大毛一眼,出了門,只是來時本就有些佝僂的背,此時更低了。
“村長,村長……”張大毛愣愣的喊著,可是沒力氣,爬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