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盛星眸,渺遠浩瀚。
“別讓我恨你。”岳沫在最后的清明失去之前,從口中微弱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身上的人像是突然被驚到一般,慌忙的爬了起來,扯過被子,替她蓋好。
“對不起,我不能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什么。”岳沫抓著被子,囁囁糯糯的說道。
“抱歉。”張子瞭扶著門框,站了一會之后,便離開了。
待到外間的關門聲響起時,岳沫捏著被子,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蹲在地上,望著這漫天繁星,一如那人眸,顧盼生姿,皎皎之光。
“喂,Martina,警局的事情,你打點好了嗎?”
“已經打點好了,董事長。”
岳沫垂下雙手,還發著亮光的手機被掉落在地上,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不想有什么后顧之憂,人只有無牽掛,才能不屑一顧。
第二天,陶柳初和韓韋紹的婚禮在東凡尼爾大酒店舉行,場面異常宏大。
“雅琳。”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岳沫有些驚異的轉頭,因為對于那聲音,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董君昊,你有什么事情直說。”岳沫直言正色道,對于董君昊這類人物,她從心底里面鄙視,做人做事,極為的拖拉不干脆,明明知道佟雅琳是被陷害的,可是礙于面子問題,卻一直不肯將真相說出來,在佟云薇和佟雅琳雙方兜兜轉轉,似乎想魚與熊掌兼得。
“雅琳,四年前的那件事情,我——”董君昊似乎急切的想要解釋什么,但卻被她攔斷了。
“董君昊,古爾今來,就算是圣人也無法享有魚與熊掌兼得,你不過就是一介普通人,怎么可能?”岳沫站起身,神色冷清,一雙眸子涼斯淡薄。
董君昊頭一次覺得內心慌亂了起來,四年前,在佟雅琳被陷害的時候,他就在現場,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可是卻迫于佟云薇的威脅,只是在一旁看著,硬生生的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旁觀人。
“雅琳,不是這樣的,我——”
“董君昊,你想說的是,你以為當年的佟宏遠能夠拿下皇天,佟云薇能夠擁有皇天董事長之女的尊貴身份,才縮一旁,像只烏龜一樣,對吧。”岳沫一步一步走近,眸色凌厲,話語鋒銳。
董君昊被迫向后退了兩三步,那張被佟雅琳攥在心間上的容顏,此時正在徐徐冒著冷汗。
“董君昊,我替你感到羞恥,硬是別人把每件事情挑破,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岳沫從旁邊端起一份糕點,嘴角勾起一抹笑,動魄心驚,“董君昊,你以后要是還敢來再來騷擾我,見一次,我打一次。”
董君昊顫顫悠悠的接過那份糕點,眼睛睜得極大,里面寫滿了驚悚,他怎么的也不相信,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女子,會變成這樣,完全的陌生,完全的不熟悉,就連當初那份溫存的情感,他一丁點也感受不到了。
“大嬸,你怎么在這里,快點過去,攙新娘子啊。”陳鈺哲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西裝,蹭蹭的跑了過來,神色焦急異常,因為今天是他的師父結婚,作為師父最后一任收關弟子,當然對于師父的婚事,十分的鄭重。
“我現在就過去。”岳沫拉著陳鈺哲的手,微笑著走遠。
董君昊望著佟雅琳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才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接近到那個女子身邊。
斯彼時那最美好的年華,轉瞬即逝,如果他當初選擇把真相說出來,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見過了陶柳初穿運動服的樣子,突的看著那灑脫肆意的女子著這一身純白婚紗,岳沫眼前猛地一亮。
鳳眼微微上挑,用了極致鮮紅的眼線,隱悠似帶上了媚意,發間一根碧色簪子,挽住了那如瀑布般的墨發,那樣式簡單,卻十分貼身的婚紗,勾勒出了陶柳初最美好的曲線。
“陶姐。”岳沫迎了上去,牽住了陶柳初的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進入了那排場極大的婚車之中。
這一場婚禮,盛世宏大,驚動了整個A市。
A市最大的軟件開發公司,是由韓韋紹和其父親共同發展起來,致銳科技有限集團。
“媳婦,我花了所有的積蓄,你以后可得養著我哈。”韓韋紹突的轉過頭,可憐兮兮的說道。
“嗯,以后我養你。”陶柳初的神色在今日,也漸漸柔緩了些。
韓韋紹在得到回應之后,心滿意足的坐好,寄好了安全帶。
在他和陶柳初的世界里面,沒有那些最纏綿悱惻的情話,沒有那些正常男女朋友的溫存,真刀真槍,實戰類型的毆打戲幾乎天天上演,但那揣著一顆熾熱之心的韓韋紹,從來都沒有被打敗過,依舊每天熱情如火,感染著那冰山一般的女子。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大嬸?”陳鈺哲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她,小小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怎么了?”望著外邊景色的岳沫轉身。
“沒什么。”陳鈺哲嘆一口氣,小大人般的搖了搖頭。
只要她伸手,便可以觸及到前面那人的發絲,雖然內心那股欲望在蠢蠢欲動,但是她不能這樣做。
這是她的選擇,如果張子瞭也是個孤兒,孑然一身的話,她一定會讓張子瞭和自己并肩作戰,可是,張子瞭卻是有著美滿的家庭,有著一對慈善祥和的父母要供養,所以她必須趁著陳恪言察覺之前,將張子瞭趕緊送走。
當看到韓韋紹將婚戒戴到陶柳初的無名指上時,岳沫笑著流下了眼淚,努力的拍著手,仿佛要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
張子瞭站在旁邊,扭頭,望見了佟雅琳臉上的淚水,心下一抽,撈過佟雅琳的肩膀。
陳鈺哲瞅見這一幕,嗷嗷的大叫了兩聲,頓時吸引了一小片目光的聚集。
而站在臺上的陶柳初也沖著這邊笑意嫣然,然后將手上的花丟了過來。
張子瞭一把接過了那捧花,硬生生的塞到了她的手上。
岳沫當然接過新娘捧花的意思,剛準備丟出手上的捧花時,卻被攬了個滿懷,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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