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直言不諱。”如此被挑釁,君逸寒卻依然沒有動怒,他起身走近葉落,在葉落身前駐足,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似笑非笑,“不過,你都不知道交易是什么,這樣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無論是什么交易,我都會不感興趣。”葉落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腦袋抽了,才會和他談交易。
“如果本王說,這筆交易關乎凌云國上萬將士的性命呢?”
葉落心里一驚,面色卻不變,冷冷應道,“這與我有何干?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君逸寒的臉色驀地冷了下來,“如果本王一定要和你談這筆交易呢?”
“這才像你嘛,本來就是一直老虎,又何必裝成一只綿羊呢?”葉落冷笑,溫言細語太不符合君逸寒的作風了,冷酷無情才是她所熟悉的他,可葉落卻一點都不怕他,“只要我不愿意,即便你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依舊是這句話。你可以要了我的命,卻不能強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葉落一字一頓,清澈的眸底滿滿的盡是驕傲,雖然她曾在君逸寒身上吃過大虧,卻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絲毫的怯懦,因為那樣,就連她也會看不起自己。
君逸寒眸底有寒光一閃而過,卻在頃順化作一聲爽朗的大笑。良久之后,他才止住大笑,犀利的視線掃過葉落的臉龐,最后落在葉落那雙倔強的雙眸之上。
“來人。”
“是!”
“將他帶回軍營。”
葉落本以為自己此番前去定然是兇多吉少,說不定還免不了一番凌辱,卻沒有料到,君逸寒將自己安置在營帳中之后,便對自己不聞不問了。
除了沒有人身自由,君逸寒的人倒是待他不錯,不但好吃好住地招待她,還對她彬彬有禮。
可是,即便如此,葉落仍然很不好過,試問有誰喜歡被軟禁,而且還不知道這軟禁什么時候才能解除?
“喂,你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放了我?”葉落拉住一個送飯的士兵,不耐煩問道。她忍了三日,耐心終于還是耗盡了。
“王爺說,公子時候答應王爺的條件,便什么時候放了您。”
“你去告訴他,無論他關我多久,我都不會答應他!”這簡直就是冷暴力,葉落氣急敗壞,將送來的托盤一把掀開,怒道,“告訴他,我就算是被餓死,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他就死了這條心吧!”
士兵回到主帥營帳中,將葉落的話一五一十的轉告到了君逸寒的耳中。士兵倒霉的發現,自己每多說出一句話,主帥的臉色便會變冷一分。
正當他差點被滿帳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坐在幾案之后,一直默不吭聲的君逸寒,終于開口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男子臉黑得嚇死人,而聲音更是冷得足以凍死人。
士兵暗自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走出營帳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腿都被嚇軟了。乖乖的,下一次,他再也不要做這種蠢事了。
傍晚的時候,葉落沒有吃士兵送來的飯菜。既然她的頭頂時刻懸著一把閘刀,隨時可能掉下來,讓她身體分家,她還不如餓死得了,好歹留個全尸。
葉落心氣兒高,性格倔的要死,可身體卻不聽自己的使喚,兩頓沒有吃飯,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餓得難受,葉落想到了一個最能節省體力的辦法——睡覺。在床上翻騰了半天,她好不容易睡著,卻突然被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誰呀!”葉落本來就有起床氣,對著來者便是一陣大嚷,“還要不要人睡……”
后面的話還未說出,葉落便生生頓住,君逸寒怎么來了?
葉落胡亂地擦了擦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經過再三確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眼前這個人可不就是消失了三日的君逸寒么?
不過,君逸寒此刻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隨本王去一個地方。”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才不要聽你……喂,你拽我干什么?”葉落的睡意還未完全清醒,便被君逸寒蠻橫地拽下了床。
像拎小雞一樣,葉落被君逸寒帶到了營地最角落的一處營帳,那是一個足以容納上幾百人的帳篷。
還未走進帳篷,葉落便聽到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從里面傳來。這聲音,葉落是那樣的熟悉,她還記得,在帝都的難民營,自己也聽到過這種聲音,痛苦,無助,絕望。
果然,當她進入營帳的時候,里面的情形比在帝都的難民營還要糟糕百倍。整個營帳中,擺滿了上百張床,而床上躺著的人,不是老弱病殘,而是身強體壯,二十歲上下,卻身受重傷,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男子。
君逸寒松開她,站在她身側,視線落在營帳之內受傷的將士身上,沉聲道,“據說,運城之內,有不少身受重傷士兵,在用過你的藥之后,都重傷痊愈。本王希望,你能將那些藥賣給本王。”
“這么多人,我手中的根本就沒有那么多藥。”葉落僵硬開口,她說的是實情,目前所生產的青霉素,只夠醫治城中的士兵。
“本王可以給你人力物力財力,讓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生產出足夠的藥。”
“即便是這樣,即便我能夠生產出足夠多的藥,我也不能保證,我的藥便能救他們的性命,畢竟那些藥并不是什么靈丹妙藥。”葉落淡淡答道,青霉素只是消炎的藥,并不能包治百病。
葉落實事求是,可聽在君逸寒耳中,卻是有意推脫,他的臉色冷了再冷,沉聲道,“你有什么條件,可以盡管提,只要是本王能夠做得到的,本王都會答應你。”
葉落暗自冷哼,果然,她與君逸寒就不是一個頻道上的。她轉眸迎上君逸寒冷冽的雙眸,冷冷揚唇,“如果我的條件是讓你跪倒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