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哩哩哩哩哩哩……”就在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見阿貍在一旁手舞足蹈,似乎在說些什么。
阿貍尾巴一翹,似乎是振臂一揮跟我來的意思,幾人不明所以,紛紛跟著他在屋里東奔西竄。只見阿貍上躥下跳終于在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它無法打開門,只得在門口停下回望著幾人,羽剛將門打開,它便嗖的一下竄了進去。
幾人進屋后左顧右看,只是普通書房一間,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而此刻,看到心滿意足的阿貍,才總算明白它為何那么急切。
只見不遠處的書桌上擺著一盤香氣四溢的鮮果,是這山中特有的果實,對于阿貍這種素食動物而言,無疑是最大的美味。想必之前它定是聞到了這香氣,但是書房中門窗緊閉又進不來,這才急急把幾人引來。
這個饞貓,讓星君晏白歡喜了一場,還真以為他是一只神貍。星君晏憤憤的看了一眼阿貍,而此刻美食的誘惑已經戰勝了一切,阿貍對于這道冷光全然視而不見,這一屁股扎在鮮果中,左捧右拿得吃得不亦樂乎。
她和壁臣翾倒是已經習慣了阿貍這般模樣,當下壁臣翾跟著憤然離去的星君晏繼續分頭尋找線索。羽不放心這個闖禍精,怕它撕壞了人家書房的東西,便坐在書桌旁等著這小家伙大快朵頤。
她坐定后才發現,書桌上累著一疊宣紙,似都是平時隨意練字的東西,她無趣的翻了翻宣紙,只見在第一張紙上,用蒼勁的書法上書一個‘心’字,這筆力和筆風更像是門口那匾額上的筆跡。
她又索性隨意往下翻了幾頁,下面都是些隨意練習的書稿,不過字體明顯稚嫩了一些,羽心中疑惑,難道有何玄機不成。她這邊百思不得其解,而那邊的二人尋了半日也是一無所。
三人渾渾噩噩又度過一日,到翌日清晨,只見那小童忽的回來了。
小童見幾人還沒走,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們問道,“兩位師兄可找到要找的東西了?”
壁臣翾搖了搖頭,“師伯這下可苦了我們。”
小童也皺了皺眉,“師父確實也只吩咐過我那么一句話,還說七日后你們必定會離開,所以我才趕著在第七日回來,想著你們定是找到東西離開了。”他在一旁嘀咕著,幾人卻聽到了。
小童想著這七日有人守著觀星閣,便大膽出去玩耍去了,卻不想這玩耍回來兩位師兄仍然一無所獲,難道是師父算錯了。就在眾人還在猜想韓流老祖此番說話的用意之時,外面卻響起了敲門聲。能到這觀星閣來的人屈指可數,眼下難不成是韓流老祖回來了,小童當下手忙腳亂的趕去開門,三人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觀星閣,便信步跟了上去。
小童打開大門,只見外面站著一個黑衣男子,碧眸黑發,有些不羈,有些灑脫,長發隨意挽著,此刻又多了幾分游仙灑脫之氣,比之男子渾身散發出的仙人氣質,相貌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羽定睛一看,不覺有些詫異,因為此人正是之前壁臣翾和她在流沙山上遇到的男子。
只見小童一見那男子便恭敬的作揖,收起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規規矩矩起來,男子尚沒看到里面站著的幾人,佯裝生氣的說,“小青你這個小頑童,又在搗鼓些什么。現在來開門的速度真是越來越慢了,是不是不歡迎我?”
小童急急擺著手表示否認,“沒有沒有,當然是歡迎您的。”說罷,便笑逐顏開的迎門外的人進來,不過在羽看來,小青怎么笑怎么看的有幾分強作歡顏,不覺有些納悶這幾人的關系。
男子這一跨步進來才看到幾人,也有些吃驚。
“四伯。”羽朝著他笑了笑,自然的打著招呼。
男子看到羽和壁臣翾,也開懷一笑,“丫頭、臭小子,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跟蹤我了?”
“四伯,凡是先來后到,我們可比你來的早上了好幾日。”他們確實先到,當下羽也不客氣的反駁道。
小童見到羽竟叫男子四伯,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師伯,沒聽你說起過有個外甥女呀。”
羽聽到小童叫男子師伯,更有幾分奇怪,“怎么又出來一個師伯,難道四伯也和臣翾的師父相識。不對啊,那臣翾為什么不認識您?”
壁臣翾和星君晏一頭霧水,壁臣翾雖知道男子上次是刻意幫助了自己,但是卻并不知曉男子的真實身份,只道是王族上輩的親貴。
小青撓撓頭,盯著壁臣翾訥訥說道,“大師兄怎會不認識師伯呢,真是奇怪。”見幾人還是不解,當下望著男子道,“難道師伯你不是西華始祖嗎?”
此刻,恐怕只有羽不明白了,她迷茫的看著壁臣翾,只見壁臣翾卻恭敬的向男子鞠了一躬,“四伯(世伯)。”星君晏也恭敬的叫了一聲世伯。
男子一揮手,便將二人扶正了身子,“別那么見外,你知道我一向最不喜歡這些勞什子的繁文縟節。”說罷,看著她和壁臣翾詭秘的一笑,有些奸計得逞的快感,而后正了顏色,“韓流在哪兒,怎么還不出來迎接我。”
小青對于他這樣子似乎是習以為常了,只是恭敬地站在一邊,“師父已經離開半月有余了,師伯此番怕是空走了一趟。”
男子支起一只腿坐在一旁的坐榻上有些氣呼呼的說道,“他定是算到此番你們這些小輩要來,怕之前的打賭輸于我,在你們面前拂了面子,這才躲了去,真是韓流小膽。”
羽從壁臣翾叫那聲四伯開始就有些不明所以,完全不懂幾人的關系,星君晏是何等聰明的人,聽到她叫男子四伯,便大概猜知里面的貓膩,當下也不做聲,他要看看這叔侄兩要如何圓這個謊,心里覺得好笑,卻不好當著壁臣翾的面表現出來。
可是羽哪里是憋得住話的人,當下便打斷二人的談話道,“臣翾,怎么你也叫前輩四伯,難道前輩的名字就是四伯嗎?但是明明聽到君宴叫世伯的,這是怎么回事?”
壁臣翾見此刻已經打不過去馬虎眼,而男子似乎也沒有刻意隱瞞之意,當下才將二人的關系道了出來。
原來男子本名壁帝俊,乃是玄冥先王壁神皇的四弟,只因多年前的一場變故讓他心灰意冷,從此浪跡江湖,王室對外宣稱四殿下已經去世。壁臣翾也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加之現在他的外貌變化實在太大了,所以壁臣翾才完全認不出來。
說到這里,她才恍然大悟,早前也有聽聞玄冥四殿下南淵王與天狼重華公主的一段佳話,只可惜重華公主死于非命,之后壁帝俊也不知所終。現下才知道,原來眼前這灑脫不羈的男子,正是當年名震天下的玄冥南淵王。
“那,那我叫他四伯……”她一下反應過來,有些惱的扭了壁臣翾的胳膊一下,壁臣翾假裝吃痛,“反正你早已是我的夫人,四伯提前讓你適應適應這個稱呼也沒什么不好。”
壁帝俊也大笑道,“你小子,若不是有你四伯我早早認準了這侄媳婦,還不知道你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其實他完全是在暗示他們之間那場不能讓羽知道的計謀。
壁臣翾心知肚明,心中也算明白了為何當初他會幫著自己,當下眼中竟閃現出難得的一絲心虛,“侄兒多謝四伯。”
幾人拉完家常,星君晏這才急急將他們的困境告訴了壁帝俊,壁帝俊聽完當下就拍案而起,對著小青就是一陣牢騷,“這個韓流小膽,我算是把他給看透了,你說他每天算來算去,這下倒把我也算進來了。你們這些徒弟,跟著他也沒什么前途,我看倒不如早早散了去,別替他守著這破閣子了。”
小青見狀忙遞上一壺茶,“師伯息怒,想必師父定是沒有這個意思的。”
壁帝俊冷哼了一聲,“就他那些唧唧歪歪的彎彎腸子,什么天機不可泄露,不就是……”他似乎有些冷靜下來,硬生生切斷了說了一半的話,“什么麻煩事都要往我身上推。”
見他口風有些松動,羽又忙將自己看到書房字帖一時話給大家知,想必其中有什么蹊蹺。壁臣翾和星君晏自然是想不明白的,連小青也有些迷茫,“師父如何會將我練的字帖放在他的書桌上呢,倒真是有幾分奇怪。”
壁帝俊也不看眾人,哼哼歪歪的說道,“那不就是想提醒看到的人嗎?”他優哉游哉的小呷了一口茶,而后眉頭皺成了川字,“小青,師伯我才幾年不來,你怎么連泡茶的手藝也差了不少。看來沒有我督促你們,韓流還真教不了你們什么有用的東西。”小青火急火燎的趕緊跑出門去再泡一壺茶給這位難伺候的師伯。
也不顧幾人此刻心中正著急,他為難的又喝下一口,細細品味,“這壺用了點心思。”小青如釋重負的站在一旁煎熬著,怪不得這小子一開始跑的那么快,想必是以為這兩位大師兄和這師伯一樣難纏,所以才溜之大吉。
壁帝俊環顧眾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星君晏雖是個極能耐得住的性子,但凡涉及到婁嵐,這個男人便會性子全亂了。
“世伯,你倒是說話呀。”星君晏此刻已不復一開始的慵懶淡定,那抓耳撓腮的樣子哪里有半分平日里炎王的氣場。
壁帝俊瞄了一眼羽,這才緩緩開口,“我說丫頭,你還記得我在流沙山上說過你和那煉妖壺有緣的話嗎?”羽當下點點頭,壁帝俊接著說道,“那么我現在便告訴你,這玲瓏寶塔也與你是有緣份的。”
她此刻不禁想到當年下山之時師父也曾說過同樣的話,他說十神器都與她有難舍難分的關系,難道真是天不亡她。
壁帝俊起身向外走去,“心嘛,不就是要用心去控制嘛,丫頭,集中你的注意力,相信自己,有掌控它的能力……”最后幾個字似乎都是從空中飄來似的,壁帝俊早已遠遠離去。
小青畢恭畢敬的作了一揖,“恭送師伯,師伯以后常來啊。”也不知他聽不聽得到,不過足見西華始祖對韓流老祖這兩個徒弟的迫害有多深了。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怕是也只有他能制住這兩個鬼精靈。
將窩在自己懷里的阿貍和眾人紛紛遣了出去,羽這才一個人靜下心來坐在一旁細細端詳起放在桌子上的玲瓏寶塔。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放在上面,集中精力運氣,心里默默念著放女宓他們出來的自創咒語。許久,她睜開雙眼,寶塔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反應。
難道是自己的法力還不夠,或者是意念還不集中?她一時半會兒見仍沒有辦法,也有些惱了。羽急中生智,忽而想到了自己的煉妖壺,既然之前可以在里面得到歷練釋放出能量,那么此刻,或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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