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待落了地,才感覺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痛,攤開手一看,兩只手心都磨的通紅,不過,此刻也來不及感慨什么,抬起小短腿就往鐘錦溪那邊沖,只可惜人太矮,又是個骨頭沒長硬的小短腿,再加上剛剛有些力竭,這才邁開兩步,人就朝著地倒去,摔了個錦溪眼淚嘩嘩。
受著鐘錦溪心里的影響,錦瑟只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平白無故的竟被別人影響了心境,讓她跟著受累,心里難受不說,就連身體也跟著遭罪。
鼓足了勇氣,錦瑟總算是站了起來,千辛萬苦的左扭又晃的到了鐘錦溪跟前,卻正好見著淚水不斷的從鐘錦溪的眼角流出,浸透了枕巾。
一滴一滴,宛若滴在了錦瑟心里,讓錦瑟惘然,心里越發覺得難受,無焦距的眼眸無意間落在了小女嬰身上,望著小女嬰明若皎月的眼眸,不知為何,錦瑟的腦袋瞬間清明,眼睛有了焦距。
“嘭!”
就在莫清逸帶著沈幕認為躲到足夠遠時,才立住腳,由季軒形成的一團黑墨霎那間就爆裂開來。
那黑墨所形成的攻擊波瞬間擴大,再擴大,幾乎就要波及到莫清逸,還是莫清逸手疾眼快,又是一閃,跳離的波及圈,這才免受了傷害。
而在屋內的錦瑟正在驚奇小女嬰帶給她的影響,卻突然發覺整個屋子晃動了起來,自己的腦袋也像是受到了莫名的沖擊,昏昏沉沉,頭暈眼花。明明不曾聽到什么聲音,可耳朵像是被巨大的噪音洗禮過,導致了暫時性的耳鳴。
“季軒!”
鐘錦溪又是一聲喊叫,驚得錦瑟反射性的望過去。卻見鐘錦溪渾身抽搐,似痛苦的難以自抑,眉頭緊皺,面色蒼白,口中止不住的低喃,說了什么,錦瑟卻始終不得知。
到底怎么回事!
許久,許久,那莫名而來的震動終于停了,就連腦袋也逐漸的恢復了過來,耳朵中聲鳴,也終于停了下來。
而錦瑟再去注意鐘錦溪時,卻發現除了那從她身上蔓延出的越來越濃重的悲哀意外,一切又恢復了最初,一動不動,面容平靜,就連最初那止不住的淚水此刻更是消失了干干凈凈。
奇怪!
“咿呀”的稚嫩童聲喚回了錦瑟,待抬眼看過去時,只見到小女嬰撲騰著手腳,黑珍珠般眼眸無辜的望著她,小嘴不斷的咿呀著,看樣子竟是想撲到她這邊來。
對此,錦瑟表示實在無能為力,她整個人現在感覺就要虛脫了,不已經虛脫了,現在的她索性直接軟了身子,躺在了地上。
而上方的小女嬰看著突然沒了影的錦瑟,大眼睛猛地一閉,看神色竟似嚇了一跳,鼻子抽抽,小嘴一撇,像是立馬就要哭出來。
“呼,累死我了!都不知骨頭是不是要斷了,啊,我才四個月啊!骨頭啊!”錦瑟才躺倒地上,便開始呼天搶地,骨頭中那隱隱的痛楚讓錦瑟叫苦不迭。
四個月大孩子的骨頭上哪能支撐一個孩子走路,就算是她吃的好,長的跟六個月似的,這一次她拼著勁折騰了這么久,估計也得慘了,不知道有沒有后遺癥啊。
而上方正要哭的小女嬰突然聽的錦瑟這一聲抱怨,頓時止了要哭的動作,反而“咯咯”的笑出了聲。
“小沒良心的,姐姐我都累死了你笑什么!”累的忒慘的錦瑟聽著那軟糯的笑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說她累死累活的,怎么還被這個小沒良心的笑上了呢!嗯,果真是小沒良心的,怪不得莫清逸那混蛋會喜歡叫她小沒良心的,原來被氣到一定程度果然會不由得這么叫!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小女嬰好像是真的不一般啊,剛剛她都被那莫名的沖擊搞的頭暈眼花,而小女嬰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還讓她恢復了意識。
也不知道莫清逸是哪找出來這么特殊的孩子,她倒是想和小女嬰換換呢,不然她下次不是還得要受別人心境影響,可悲啊!
“季軒這次真的是死絕了。”莫清逸盯著遠處那終于平靜了下來的天幕,自語道,“既然如此,咱們回吧。”
說罷,不理會沈幕到底是否回應,拎著沈幕幾個跨步回到了鐘錦溪的住宅處。
沈幕神色有些復雜的望著那已然不曾有一絲季軒存在痕跡地方,似怨恨,似解脫。
天空中驕陽依舊,藍天白云下,一切是那般美好自然,春風拂過,帶來幾絲花香,偶然路過的行人,或喜或怒,或悲或歡。
一切恍然都不曾發生過。
是啊,這一幕幕他們確實沒有看到,他們最多感覺,剛剛吹了一陣猛風,讓他們有一瞬間的不虞。
然后呢,沒有了,僅此而已,一個魂靈的消逝,對于普通人來說,也不過是一陣風罷了,即便那動靜對他們來說是驚天動地。
看不到,摸不到,唯一知道這所有的,卻只是那僅僅數人,可那又怎樣,沒人會說出去,也沒有人去死,更沒有人會相信。
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
“嗯,不用再看了,都死絕了,你還糾結著什么。”莫清逸拖起沈幕的肉身正往回走,卻看見沈幕還在發呆,不明所以,“有空發呆,還不如幫我看看里面兩個小家伙怎么樣了,我還得忙著怎么把你弄回去,可沒工夫瞎耗著。”
“你該慶幸魂靈傷不到人的肉身,不然本天師可真的是要回天乏術了。”讓沈幕開了門,莫清逸嘟囔道。
實質上每一種東西的存在都是有其自身的法則,魂靈只能傷害到同它一種的生物,以及超脫人類的非同類物種。對于死物,或者像肉體這般沒了魂靈的,亦是無傷害。
是以,季軒的自毀,能傷害到沈幕的魂體,莫清逸以及錦瑟,而傷不到普通人,小女嬰,以及沈幕的肉身。只因為錦瑟莫清逸之流,因為其自身的特殊性,從某一方面不歸與普通人,是以才能有所傷害,有所影響。
而錦瑟所感受到的一切正是因為她的特殊,而對于小女嬰來說,她什么都感受不到,是以才會毫無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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