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嵐被硬拖著帶到了慕仙莊的門口,跟昨天一樣,門口依舊大排長龍。慶嵐的臉上蒙著面紗,斗篷上的帽子也遮住了她的面容。看門的小廝認出了青軒是昨日出手闊綽的客官,連忙領著他們先進了院子。內堂里依舊只有四五桌坐著人,慶嵐摘下帽子,開始觀察內堂的環境。
陵銘湊到慶嵐的耳邊低語,“你先別摘掉面紗。要是有人將你認作了她,怕是要出事的。”
青軒好似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輕笑。那個藍霞和青軒夢中的那人格外相似,可是慶嵐呢,接觸了這么久,沒有一丁點的契合感。這樣的兩個人怎么會被若駒認為是同一個人呢,難道是酒喝的多了,判斷能力也下降了么?
若駒剝著花生往嘴里丟,視線卻不離開慶嵐,“丫頭,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發現真的是你戲弄我的話,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收拾你。”
藍霞的房內,她正在為選哪件衣服而發愁。翠穎為她梳好的發髻也有些松散了,她回到妝臺邊,想找白玉蝴蝶的發簪來固定,卻找不到。“翠穎。”
翠穎聞聲,連忙推門進來,“小姐,什么事?”
“我那支最愛的白玉蝴蝶簪呢。”藍霞妝臺上的首飾盒被翻的一片狼藉,翠穎只好跑過去一一整理好。
“小姐的白玉蝴蝶簪在回來之后就沒見過了,是不是我們走的太匆忙落在西之滄國了。”翠穎說著,不太敢去看藍霞的臉色,“那可是小姐最喜歡的發簪了。”
“難道是……”藍霞想到了一些事情,沒有立刻說出來,“算了,翠穎你先出去吧,我換好衣服也就出去準備了。”
看著翠穎出了房間藍霞才想起來,劍門上的隱淵窟內自己為了脫身把隨身攜帶的發簪當做暗器打了出去,那根發簪就是白玉蝴蝶簪。
藍霞無奈,只好找了妝臺上幾支白玉巧制的發簪一一比過,最終選了一支白玉的梨花簪插在髻上。藍霞找出一套許久未穿的白色衣裙,寬袖長裙,絲絳紛飛,在耳上掛小巧白珍珠耳墜,樣子清麗脫俗,如夢如幻。藍霞推開門,眼見琉輝也站在門外,正與翠穎有說有笑。
琉輝見了藍霞抱拳權當行禮,藍霞回以微笑。“翠穎,去把我常用的鵝羽扇取來吧。”遣走了翠穎,藍霞與琉輝邊走邊聊。
“大師兄這里住的可舒坦?”
“跟劍門上比不了,卻還是舒坦的,翠穎姑娘安排的很是妥當。”
藍霞掩面輕笑,心想翠穎那丫頭還真是相信了她與琉輝已有肌膚之親,想必心里是羞到不行了。
“師妹笑什么?”
“沒什么,師兄覺得翠穎如何呢?”
“做事妥帖,心思縝密,溫柔婉約。”
藍霞聽到身后翠穎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自我珍重,你我等閑來再聊。”琉輝點了點頭,回首看到翠穎的臉,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容。藍霞接過鵝羽扇,領著翠穎便往表演的內堂走去。
后堂里,辛老板見藍霞換好了衣服,趕忙吩咐伴舞的丫頭們去換上白色的舞衣,藍霞抬手制止了。
“藍霞,可有什么不妥?”
“不必伴舞了,今日就讓我獨舞罷。”
辛老板的眼皮明顯跳了下,“那之前排的舞怎么辦?”
“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今天的這支舞只適合我一人獨舞。”
等了太久,慶嵐已經坐不住了。她環視四周,根本沒有見到舞姬打扮的人,這群富商豪客也不知到底在等著什么。只見從外面跑進十來個穿白衣的妙齡女子,她們把內堂里的黑色布簾拉上,室內登時一片漆黑。慶嵐有點害怕,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手忙腳亂,若駒左手掐訣,在指尖招出一團白色的火焰。“這樣不怕了吧。”
“還好。”
慶嵐的視線再一次清晰,那些白衣女子不知從哪里取出的宮燈,端在手上,再一一送至每一桌。宮燈的花式特別,燈光卻不夠明亮,只能朦朦朧朧的看到桌上的擺設,其他桌的人自是看不到了。
若駒散了指尖的法力,開始琢磨這桌上的宮燈。“這么暗的燈光能看到樣子么,等下怕是要失望了。”
“我都坐在這里了,你可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慶嵐不太服氣,小聲地頂撞他。
“搞得這么神秘,等下不知道要怎么跳舞了。”若駒半點沒把慶嵐的話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著等下的舞蹈。
是簫聲,像是從遠方緩緩地飄來,讓煩亂的心緒得以舒緩,慶嵐閉上了眼。高臺上的紗帳被撩起,也只有昏暗的幾盞宮燈,一個白色的身影被宮燈圍在中間,手執白色羽扇掩面。
“這樣的燈光,就算不掩面也看不見真容啊,何必如此神秘。”若駒說完又有意地看了慶嵐,“丫頭,果然是你搗的鬼吧。”
慶嵐把帽子摘下,又取了面紗,“都說過不是我,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慶嵐說罷,目光又緊緊地盯著高臺上的人。
在這昏暗的光下,那白衣的人兒像一只縹緲的蝴蝶,白色的衣裙變成黑暗中唯一的光明,讓人不由自主地緊盯著她。她的旋轉,回身都帶動臺下所有人的心神。唯獨青軒是冷眼旁觀。
簫聲止,琴聲起。慶嵐聽到有女子在清唱,聲音柔美,不參雜質。
“夢琉璃,夢琉璃
夢中所語皆真實
絲絳染爾,淺笑低眸
不若神仙倦侶
夢琉璃,夢琉璃
巧盼夢中非假虛
琉璃易碎,琉璃華麗
不過一場煙雨”
有人拉開了厚重的布簾,光明讓慶嵐不得不閉上了眼。就在她閉上眼的一瞬間,她看到高臺上的那人很默契地看向了自己。氣質清冷,仿若寒冰,傲人之姿,獨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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