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銘與飛鶴達(dá)成協(xié)議,半年之內(nèi)一定救出允楊師父。在此之前,他想去找找漠王蒼雀提示的十六字所代表的地方。東嵐之嵐所代表的除了慶嵐,就是都城長嵐關(guān)。陵銘這是第二次踏入長嵐關(guān),心情卻截然不同。
長嵐關(guān)里一如既往的熱鬧,絲毫看不出什么異象。飛鶴躲在陵銘的袖口里,只嗅得出空氣中的祥和安寧。亮麒則被陵銘大大方方的抱在懷里,引得孩童圍觀。
霧茗殿在長嵐關(guān)的最中心位置,四周常年云霧繚繞,猶如仙境。相傳,因?yàn)闁|之嵐國的帝王有異于其他三國的王,所以天帝天后用云霧遮蔽他,才能安撫其余三國。但陵銘眼前的霧茗殿正毫無遮掩的佇立在他眼前,只余下零星的一絲霧氣,與長嵐關(guān)其他地方無異。
陵銘有些失望道,“果然與傳言有異,并無云霧繚繞啊。”
“東之嵐的霧氣與在位君王的修為大有相關(guān),如今在位的昭嵐,不過一百五十年的治世,已油盡燈枯,想必允煬早已心急如焚。”飛鶴的聲音冷冰冰地傳進(jìn)陵銘的耳朵里。“畢竟不是正統(tǒng)!”
“現(xiàn)在我想去拜會(huì)一下祭司,飛鶴若是不愿意的話,先和亮麒在外等候吧。”
“別忘了你我的約定,順便打探下允楊師父的消息。”飛鶴說完飛出陵銘的袖口,亮麒也跳下來,和飛鶴一起走了。
雖聽了飛鶴說了很多關(guān)于允煬祭司的惡事,但陵銘還是不能相信堂堂的一國祭司會(huì)做出這么荒唐的事。他走上霧茗殿前長長的階梯,七彩的霧氣在他四周環(huán)繞,上一次匆匆而來也未觀察到如此的美景。他余光瞥到一襲紅衣正在他身前不遠(yuǎn)處,大紅色的緞面上繡著五彩神龍,寬袖長擺,讓人望而生畏。可面容姣好,像是……陵銘微微一愣,這人不正像慶嵐么?雖說藍(lán)霞與慶嵐的相貌頗為相似,但氣質(zhì)上各有特色。可眼前的這人,就連氣息都好像一模一樣。她滿頭的白發(fā),目光盯著遠(yuǎn)方的某一處出神,她的左邊眉毛下有一朵綻放的紅梅。陵銘的心中突地一跳,這紅梅灼著他的雙眼,連帶著整座霧茗殿都刺著他的眼。
“年輕人,你來這里有什么事么?”厚重的聲音在陵銘身后響起。允煬披著她黑色的斗篷,掩著帽子,用黑紗蒙面,只留兩只眼睛看著外面。她有些警惕地看著陵銘,尤其在她看清陵銘的容貌之后,她猛的向后一退,差點(diǎn)跌坐在階梯上,身后的信徒忙扶住了她。
陵銘認(rèn)出了身后的人是允煬祭司,忙抱拳作揖,“晚輩是四等術(shù)士陵銘,游歷至此,特來拜會(huì)祭司大人。”
允煬有些失態(tài),只是對(duì)陵銘點(diǎn)頭示意,“你來的不巧,我正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了。”她眼神閃爍,盡量避開跟陵銘的對(duì)視,拄著手杖快步走進(jìn)了霧茗殿。讓陵銘在意的是,允煬手里的手杖正是火蛇手杖,火蛇吐著信子,像活物一般。
被允煬拒絕的陵銘有些失意地走下階梯,有一人拍上他的肩膀,聲音輕柔,“祭司有事,我們可以聊聊。”
跟著昭嵐進(jìn)了霧茗殿,每一個(gè)地方看起來都很有親切感,陵銘卻獨(dú)獨(dú)被一間上鎖的房間吸引住。他指著那鎖問到,“這是什么房間?”
昭嵐搖了搖頭,“祭司說過,誰都不許踏進(jìn)這個(gè)房間,鎖上也有祭司的咒法。”
陵銘看兩人已走過了大半個(gè)宮殿,“姑娘是要帶我去哪?”
“花園里的鳳仙花開的正好,便邀公子共賞。”
穿過了大殿,花園里是五顏六色的鳳仙花,開的正旺。昭嵐坐于亭中,里面早就備好了茶點(diǎn)。陵銘端起茶杯,茶味清香,入口甘甜,略帶苦澀。雖未曾品過什么茶,但陵銘也覺得這該是好茶。
“還未請(qǐng)教姑娘名諱。”陵銘放下茶杯,抱拳問道。
“昭嵐。”
“家中可有什么兄弟姐妹?”
昭嵐掩袖輕笑,“我從記事起便住在這霧茗殿中,沒有父母親人,更沒有兄弟姐妹了。”他說這話時(shí)眼神黯然,難掩憂傷。
“我與姑娘同是孤兒,只是姑娘比我命好,還能有一席安身之所,好過我曾經(jīng)乞討度日。”
“各有天命罷了,不過公子來找祭司可有什么要事?”
“游歷而來,盼望能與祭司傾談幾句,必定受益匪淺。只可惜,祭司事忙,無暇分身。不過得蒙姑娘垂愛,能在此喝茶談心,當(dāng)真是美事。只是,我從霧茗殿一路走來,總覺得此情此景甚為熟悉。還有姑娘你的容貌與我的一位朋友更為相似。”
允煬見了陵銘后一直心緒不寧,她認(rèn)出他的樣子與百年前的那人有九分相似,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dān)憂。還未靜下心來,就見到昭嵐領(lǐng)了他一路去了花園。她的五官擰成一團(tuán),戾氣不減,沖到亭中。二人見她皆是一驚,昭嵐故作鎮(zhèn)定地用手指撫摸著茶杯邊緣,陵銘則匆忙起身作揖。
“還請(qǐng)主上回宮主持事宜。”允煬壓著怒火,對(duì)著昭嵐作揖。
陵銘詫異,這女子竟是東之嵐國的女王,忙也對(duì)著昭嵐作揖道,“之前冒犯了,還望主上切莫怪罪。”
昭嵐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今日還有事,你先回去吧,他日有緣再聚。”
陵銘目送昭嵐和允煬的背影而去,紅衣白發(fā),蕭瑟異常。
出了霧茗殿,陵銘心中多了不少的疑問。異常熟悉的宮殿,還有與慶嵐相似的昭嵐,言辭閃爍的祭司。就算要恢復(fù)前世的記憶,也要先解開那十六個(gè)字。
回到偏殿的昭嵐一言不發(fā),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不能支撐社稷的重?fù)?dān)。可眼前的允煬,手握重權(quán),不尋找儲(chǔ)君,只是一味地看管著自己。昭嵐狠狠甩了下衣袖,離開王座,走到允煬面前。
“為何還不尋找儲(chǔ)君,你明明知道本王的仙法將盡,社稷堪憂。”
“那主上覺得剛才的年輕人如何?”允煬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好在被黑紗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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