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舒悅嘆道,點亮了手中小火燭細小的火苗之后,只見這個更為隱秘的銀庫面積更大,而其中放置的幾個大箱子里面更是有無數的銀兩與金玉珠寶,外面的小庫房根本不可與之相比。
該拿多少呢?舒悅只覺滿眼白亮亮金燦燦,視線都有些恍惚了。
既然有這么多,那么她就比自己之前預想的多拿一點好了,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不管在哪里,尤其是她要回京城的家了,前途未卜啊,身邊多點銀子不用太受制于人總是沒錯的。
她見了這么多錢財寶物,自覺內心激動嘆服,轉眼一看紀澤軒,卻見他面色平靜,一如平常,好像眼前的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什么。
“張三兄真是視錢財如糞土,在下真是佩服之極。”舒悅說道。
紀澤軒看了她一眼,道:“只是沒有你如此神色夸張罷了。”
說我見財眼開!舒悅心想,又道:“我自是沒有仁兄如此高境界,像我這種人要是視錢財如糞土,那錢財也會視我如糞土的。”
紀澤軒聞言輕笑。
舒悅又因他的笑容神游了三秒鐘,然后伸手隨便挑起塊銀子,拿起串珠玉項鏈看了看,道:“要是帶在路上走的話,我拿點什么比較合適呢,唔,或許應該拿那較小較輕但是較值錢的珠寶。”
“你要去往何處?”紀澤軒問道。
“哦,忘了告訴你,我就要離開臨安了,今晚是我們最后一次合作了。”舒悅向他嘻嘻一笑。
紀澤軒道:“我很難把這個稱為‘合作’。”
舒悅向他瞪眼,隨即又笑道:“是了,其實多這幾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哪有這個本事能借走那么多銀子。”
紀澤軒聽她將盜銀稱為“借銀”,哂道:“你倒是很會開脫安慰自己。”
舒悅也不在意,包了一小包袱銀子珠寶的,估計也不少了,抬頭看紀澤軒道:“怎么你不拿嗎?”
紀澤軒道:“今天不需要。”
果然是土豪!舒悅心道,銀子已經多到不需擔憂,而且思想已超脫到嫌銀子多的境界了,佩服之極。
“難道你今天晚上是專門為了我陪我來的?”舒悅問道。
紀澤軒走近她,離她那么近,幾乎鼻挨著鼻了,道;“感動嗎?”
舒悅不能呼吸了,其實她也的確在這時屏住了呼吸,他的臉逐漸地靠近,精致完美的五官近在眼前,她看見了他長長的眼睫像小扇子一樣忽閃了一下,甚至他白晳的皮膚上細細的絨毛都可以看得到。她想后退,但是已經無可后退。
她感到他呼吸的溫熱,鼻間聞到他的體息。
他要吻我嗎?舒悅想到,又想起花燈節時他突然吻住自己時的嘴唇的觸感,不禁臉上一熱,渾身又出了一層冷汗。
他真的喜歡男人啊,她想,要不要讓他吻呢?
太沒節操了吧?她暗自唾棄自己,就因為他有一張令人難以抵御的傾國之顏,自己竟然有了如此沒節操的想法,何況他喜歡的是男人,他以為自己正要吻一個男人呢。
但是,反正自己就要走了,以后也不會再見面了,而且這樣的美男不會輕易見到的吧,要不然就吻一個,當作她在這臨安城里江南風月的一個小小的美好紀念。
“哎呀!”正當舒悅在這里翻來覆去一瞬間思緒翻涌的時候,她手中一直拿著的那一根小火燭傾斜之下,熱油蠟滴到了手上,一點輕微的燙意。
她忙端正了手中的火苗,同時紀澤軒離開她遠了一些,伸手將她的手牽過來看。
“有沒有燙傷?”他問道。
她的手被他握住,她感到他修細纖長的手溫熱而溫柔。
“不打緊。”她抽出自己的手道,向一邊轉身假裝看別的東西,因為她知道自己此時一定已經滿臉通紅了,同時她心手還有些失落之感,大概因為那個極可能發生的吻。
銀子都包好了之后,二人又悄悄地沿原路返回,紀澤軒還默默地送了她一段路。快要到家的時候,舒悅停下來對他說:“好了,我看我們就在這里分手吧。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再見!”俄而又笑嘻嘻道:“但是,我想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
她一揮手瀟灑地走了。紀澤軒仍是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淡淡一笑也轉身走了。
但是舒悅沒有想到,就在不久之后,在一個她沒有預料的情景下,她和他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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