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還未反應過來,只輕聲“啊”了一聲,人已經被他帶到了合歡樹枝椏的最高處。紀澤軒手仍扶在她腰上,在一個粗枝干上站定,對她說道:“掛吧。”
舒悅看著他近在眼前的雙眼,那雙眼睛俊逸深邃,滿目清輝,好像夜晚繁星的所有光亮都盡聚其中;他的面孔如此俊美,鼻梁高挺,薄唇含意,面容如春日陽光一般和煦;他的雙手還扶在自己的腰間,她感到從他手掌傳來的溫暖正在緩緩地從她的腰上擴散到全身。
突然之間,舒悅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激烈蹦躍起來,完全無法平息,她似乎聽到了自己血管里血液奔騰的怦怦回響。她輕張紅唇,深吸了一口氣。
紀澤軒看著眼前身著男裝但是難掩清麗秀容的人,看到了她微張的紅唇,突然有想吻上去的沖動,但是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想嚇到她,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傻瓜直到現在顯然還認為自己扮男人扮得很成功。他對她說道:“到底要不要掛?”
“哦。”舒悅回過神來伸手將那花燈在樹上掛定,說道:“好了。”但是仍是心跳如雷,臉頰上火燒一般灼熱,她希望他并沒有看到。
紀澤軒又雙手扶著她的腰穩穩地從樹上落了下來。
待二人在樹下站定,舒悅微有羞赧之意,正要道謝,又覺得怪怪的,正猶疑間,一個干瘦的老婦急急地跑了過來道:“怎么你們二人在這合歡樹上掛花燈了?”
舒悅看那老婦神色又氣又急,抬起右手伸著食指指著他倆,那手指上滿是粗糙繭子還有道道劃痕,想是做花燈被竹篾劃的,她想可能她掛的花燈是她的,她怪她沒付錢,于是道:“老婆婆,我們會付你錢的。”
那老婦卻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們不知道,這合歡樹上的花燈只有兩個人是有情人才能往上掛,你們倆個男子掛花燈會惹得花神生氣的!花神一生氣,那其他掛花燈的有情人可就遭了秧了!”
舒悅雖不信什么“花神”,但是知道這些鄉民的信仰是不能不尊重的,于是道:“那對不住,老婆婆,我們再把燈取下來便是。”
那老婦卻仍是生氣:“你們已經惹惱了花神,這時再取下來有什么用!”
舒悅道:“老婆婆,你別生氣,要不我們多賠點錢給你!”
那老婦更生氣了:“我都說了這不是錢的問題了,你這年輕人真是的!”
那怎么辦,舒悅想,看了一眼紀澤軒,他卻只是微皺眉頭,神色不悅,似乎有些不耐煩。
舒悅想,他可別對這老婦動粗,心頭一轉,有了主意道:“老婆婆,你別生氣,其實我們掛花燈不會惹怒花神的。”
那老婦瞪她:“如何不會?”
舒悅道:“其實我和他正是一對。”
那老婦吃驚地睜大了眼睛,看看她,又打量打量了紀澤軒,搖搖頭,似是不信。
于是舒悅一把撈過紀澤軒的胳膊挽住,不顧紀澤軒同樣吃驚的眼神,道:“真的,老婆婆,我倆其實是真心相愛的一對兒,剛才沒好意思跟你說。”
那老婦只是搖頭,于是舒悅道:“真的,不信你看。”她踮起腳來在紀澤軒面上啄了一小下,那老婦神色更是怪異,她只當是她還不信他們,于是低聲對紀澤軒說道:“你也快親我一下!”
紀澤軒只是盯著她看,于是她又說道:“快點呀!”
然后紀澤軒飛快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原來只想讓紀澤軒也跟她一樣在面頰上啄一小口就是了,完全沒想到紀澤軒會吻她的唇,而且還吻這么長時間。她只感到紀澤軒的嘴唇柔軟而堅定地與自己的嘴唇靠在一起,不禁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事后她想,她竟然沒有立刻推開他。
舒悅腦子里轟地一聲,聯想起剛剛他看她的眼神,再加上這個如此曖昧的吻,心道:這個小偷果然是個斷背!
心里一嘆,在前世混在娛樂圈里的時候就知道,其實有一些令女影迷尖叫的男明星真正喜歡的是男人,還有人調侃帥哥都已經結婚了,沒結婚的都有男朋友了;想不到在這古代,碰到如此帥的一個人竟然也是gay,真是……不管在哪個時代,有一些悲劇都是注定存在的。
她被一個gay吻了,而且說不定這還是她在這里的初吻!
尼瑪!完全怪不了別人,是她先親的他,然后又催促他親她的,雖然不是讓他用這種方式!
她的臉漲得通紅,但是紀澤軒卻是笑瞇瞇的,神色里很是滿足。
那老婦也是看得大張圓眼,此時終于相信了,嘴巴里發出“嘖嘖”聲音,好像頗為惋惜,道:“想不到你們兩個如此俊俏的小伙子偏偏好那斷袖之風、龍陽之癖,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我一定會給你們說上又俊又有錢的好媳婦的!”
看來,這老婦還是個媒婆。
舒悅紅著臉說道:“老婆婆,這下花神不會生氣了吧?”
那老婦仍是在“嘖嘖嘖”,道:“算了,既然如此,好歹也是一對,我相信花神不會瞧不起你們的。”
舒悅趕緊道:“那我們走了。”于是拉著紀澤軒走了。
待走到遠處,舒悅一把甩開他的胳膊,只氣乎乎瞪著他不說話。
紀澤軒微微笑道:“那可是你讓我親你的。”
舒悅道:“誰讓你那樣親我了?”
紀澤軒道:“做戲要做足,你沒見那老太婆根本不相信你說的么,我親了你以后她才相信。”
舒悅心道:你那是“親”嗎?!那是一個曖昧至極、有些過頭的吻好吧!他離開她的嘴唇時的那一輕舔的感覺好像還在她的唇上一直停留。
紀澤軒又笑嘻嘻道:“該不會是你從來沒跟別人親過吧?”
“開什么玩笑!”舒悅臉爆紅,轉身走掉。
紀澤軒神色卻更是舒暢而滿足,他緊跟在她后面說道:“我向你賠罪,好不好?”
舒悅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紀澤軒又道:“你再去河里放蓮花燈,我看你那么喜歡,你愛放多少就放多少,我付錢。”
舒悅停住看著他道:“呸!占了人家便宜就想拿你的臭錢來哄人,有錢了不起啊!別以為我會上當!”
紀澤軒道:“那你想讓我怎樣?”
舒悅眼珠一轉,笑道:“我餓了,我要去臨仙樓。”
紀澤軒也笑,道:“走。”
舒悅心道:放蓮花燈才幾個錢,去臨仙樓我吃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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