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聽到舒悅突然間大聲道“我知道了!”都是吃了一驚,丁香奇怪問道:“小姐,你知道了什么?”
舒悅走到丁進面前,仔細地看著他,越看越肯定,對他說道:“你就是那個大胡子車夫對吧?”
丁進笑嘻嘻道:“悅姑娘好眼力?!?/p>
舒悅聽他連贊了她兩遍“好眼力”,便道:“你是這是在夸我嗎,我要是好眼力,應該早在臨安街上就認出你來了。”
丁進聞言卻是看了紀澤軒一眼,又對她道:“悅姑娘一腔熱血,行俠仗義卻是沒錯的?!?/p>
幾人都會心而笑,唯有丁香有些迷惑道:“你們在說些什么呀?!?/p>
丁進看了舒悅與紀澤軒一看,對丁香道:“來,我教你騎馬?!比缓?,抬手用力一托,將丁香扶到了馬背上,丁香驚慌不已,不禁大叫,丁進又縱身上馬,拉著韁繩慢慢騎遠了。
舒悅看向紀澤軒道:“這么說,其實在臨安的時候都是你一直在暗中相助,否則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那些事情,幫那父女二人的?!?/p>
紀澤軒道:“雖然你笨乎乎的,心腸卻是很好?!?/p>
舒悅大笑,手中牽好韁繩,縱身提氣,躍上了馬身。
身下的那匹棗紅大馬一時有些不習慣,來回搖擺了幾下,舒悅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紀澤軒道:“拉緊韁繩,穩住身體?!?/p>
舒悅依言而行,果然那馬順從下來。
紀澤軒也飛身上了另一匹油黑大馬,二人各騎一馬在遼闊的草地上行馳開來。
舒悅不敢太快,所以只是小跑,看到紀澤軒縱馬跟在旁邊,他的騎姿可是專業得多,優雅而閑適,好像是出生后就在馬背上長大似的。
她看著他道:“我也一直覺得自己笨乎乎的,在臨安趙知府家那晚,在你眼里一定是特別可笑。”
紀澤軒道:“還好,笨的程度在我可以容忍的范圍之內?!?/p>
舒悅聞言故作生氣地向他瞪眼,轉而又笑了,道:“你在京城又見到我有沒有很吃驚?”
紀澤軒只是笑,其實在臨安城舒悅向他道別的時候,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
舒悅道:“你笑什么?你突然在京城看到我,而且還是個女的,難道一點吃驚也沒有?難道你早就看出我是個女的來了?”
紀澤軒道:“當然很吃驚。”還感到很驚艷,但是卻沒有答他早就看出她是女兒身這個問題。
舒悅想到在江南的幾次見面,他甚至還吻了她一下,面上突然有些熱,但是,腦海里突然又閃過在皇宮見到的徐天佑,想起徐天佑那股子嫵媚勁,想起這位煜王爺的種種傳聞,一句話突然就從她嘴里冒了出來:“你看到我是個女子,有沒有一種受欺騙的感覺?”其實她是想說憤怒的感覺。
紀澤軒道:“我為什么要感到受欺騙?”
因為據說你喜歡男人不是嗎?因為你以為我是個男人,合歡樹下才會親了我,不是嗎?舒悅張口想說這些話,但是說出來的卻是:“因為我對你不夠坦誠。”
紀澤軒聞言眸中神色一閃,卻是笑道:“我原諒你的不坦誠?!?/p>
舒悅覺得這話沒法談下去了,說著說著倒好像是她的不對了,她可是記得當時冷不丁被他給吻了以后的那種憤怒感,現在談話方向嚴重跑偏,她本來是希望他會道個歉的不是么。
但是舒悅卻不知道,在紀澤軒的心里,他從來沒有為那個吻愧疚過,相反,他內心里盼著能再吻她一次。
于是二人一時不再說話而是專心騎馬,舒悅覺得自己的馬術在上馬之后的短短這段時間里就有了很大提升,心里不禁很是快意。
天氣卻突然變了,本來西斜傾灑在草場的陽光不見了,空中倏然聚起了大團大團的烏云,黑沉沉壓得特別厚。
“我看我們快回去吧?!笔鎼偟?,“不知其他人返回了沒,看這個樣子很快就要下大雨了?!?/p>
紀澤軒同意,于是二人調轉馬頭,向馬場中心返回。
但是還未等二人到達,突然狂風大作,隱隱有悶雷響起,舒悅有些擔心不禁將手中的韁繩攥緊,但是還未等她這個念頭想完,天空中猛然一聲驚雷,有如睛天霹靂,好像大地都在腳下顫動,她座下的棗紅大馬受驚,忽地高高揚起前蹄,縱聲嘶鳴,癲狂不已。
舒悅恐懼不已,驚呼一聲,雖是緊緊勒著手中韁繩,希望馬兒能平靜下來,但是,眼看那匹大馬用力搖甩,她就要掉下馬來,不禁有些絕望地閉起了眼睛,但是說時遲那時快,只感到身后坐騎上猛然間多了一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同牽住了韁繩,用力一拉,口中呼叱幾聲,不多時那棗紅大馬竟然平靜了下來,然后快速前行。
舒悅長吁一口氣,睜開眼來,只見握著自己的那雙手修長白晳,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想到剛才的驚險一幕,道:“謝謝你,要不是你,可能我這會兒已經葬身馬足之下了?!?/p>
紀澤軒卻是在她耳邊沉聲道:“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出事的?!?/p>
此話一出,舒悅只覺自己心中一熱,充滿了安全感。
這時天空中已經開始落下了豆大的雨點,打在地上劈啪作響,立時就打濕了二人的衣衫。
舒悅只覺自己身衫濕透周身冰涼,暴雨打得她睜不開眼睛,一片迷蒙,但是紀澤軒坐在她身后,二人共乘一匹馬,她的后背二人身體相靠的地方卻是溫熱的,這種溫暖好像一直暖到了心里,她的鼻息音似乎又聞到了獨屬于他的氣息。
“你的那匹馬怎么辦?”舒悅問道。
紀澤軒口中一聲呼哨,他乘坐的那匹油黑大馬卻像是被牽著韁繩一樣緊緊跟在她與他共騎的棗紅大馬之旁。
待到回到馬場中心,那些馬兒早有養馬人牽到了頂棚之下,紀澤霖、郭梓哲、郭茹夢并丁香與丁進也都先后回來了,但人人都是被大雨澆了個透,好似落湯雞一般,不禁面面相視,會心大笑。
然后眾人把濕衣換了下來,只是幾位姑娘們不承想會遇到突然而至的大雨,沒有帶來可換洗的衣服。正在尷尬間,一個中年奴婦卻是捧了一疊衣服敲門,送進來道:“王爺考慮到幾位姑娘可能沒帶來置換的衣服,就讓奴婢送來了幾件,說請姑娘們先委屈一下,再派人去姑娘的莊子上去取?!闭f完后放到桌子上就出去了。
舒悅見都是男裝,有大有小,但是服裝用料做工都是上等,想是煜王爺或者霖小王爺的衣服。
于是幾人又分別換上,再一看,因為是男裝,所以她們穿在身上都有些寬寬大大的,寬袖長角,甚是可笑,不禁都相視一笑。
郭茹夢卻是歡聲大笑叫道:“太好了,這大雨不要停才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這里多待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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