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貴妃端起手邊的茶,細(xì)細(xì)的品味著,對上林溪那雙鎮(zhèn)定自若,始終掛著淺淺笑意的眼眸,微微一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膽子啊?”
林溪端正的坐著,只是淺淺的笑道,“提出這樣的不情之請,正是因為九娘知曉,娘娘的心中必然藏著諸葛無心四個字!”
梅貴妃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逃過林溪的眼睛。
當(dāng)年,梅貴妃之所以會叛變。甚至害死諸葛無忌,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不愛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愛的是諸葛小公爺。若不是當(dāng)初的諸葛無忌橫插了一腳,也許就不會有如今的格局了。
“你是如何知曉的?”梅貴妃忽然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走到了林溪的面前,金釵對準(zhǔn)了她的咽喉。
林溪始終淡定的坐著,將白玉茶盞里面的茶水飲了大半,才對上她充滿殺氣的眸。
“娘娘以為殺了林溪,這件事便能永遠(yuǎn)掩藏與地下?”林溪淺淺的笑著,眼眸之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娘娘,就算你不在意自己,也當(dāng)在意芷蘭公主吧?畢竟這公主的身份可不能說放下就能放下。”
梅貴妃默默的收回手中的金釵,再次回到了美人榻上,眼中的情緒復(fù)雜,“說吧,你要我作什么?”
“九娘只想與娘娘合作而已。”林溪淺笑,便將懷里的書信交給了貴妃,看到她的面色由驚轉(zhuǎn)為喜,林溪便知曉,這件事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嚴(yán)寒的冬天即將過去,林溪不由自主的攏攏肩上的坎肩,在御花園中,看到那成片的梅花在雪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飄灑著,心中忍不住有些落寞。
憶起了過往,才知曉,這二十幾年的時光竟然會如此快的流逝,從一縷孤魂到全體靈魂,來到林久久的身上,從遇見楚冥陽,到遇見所有人,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境,讓自己早就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
慢慢的伸出手,感受著雪花的冰冷,心中缺失的那一塊也始終不完整,若是當(dāng)初便能料想到這所有的結(jié)局,也許那一株忘憂草再沒有存在的必要。
臉上的寒意消失,轉(zhuǎn)身,對上舉著傘的鳳羽皇,她淺淺一笑,一如當(dāng)初。
“久久。”鳳羽皇低聲呢喃,“也許下一秒,我們都將重獲新生吧。”
“嗯。”林溪淺笑,兩人并肩攜手,慢慢的步入金鑾殿中。
納蘭性德正在批閱奏章,看到兩人一同前來,先是蹙眉,而后只是眼中掛滿了怒意。
“未曾傳召,你們竟敢擅入皇宮?該當(dāng)何罪?”聽著納蘭性德憤怒的話語,林溪只是平靜的問道,“納蘭性德,告訴我,當(dāng)初你是怎樣凌辱我的母親的!”
納蘭性德面色一驚,這個在他心底掩藏了這么久的秘密,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被人捅出?
沒有理納蘭性德聽著她語氣之中的那種憤恨,暗暗心驚,當(dāng)年的過往就是刻在他心底的疤痕,如今輕易的被掀開了,直接面對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他忽然感到了痛苦。
“你是如何知曉的?”空蕩的大殿之中,只能聽到納蘭性德低沉的嗓音。
林溪微微抬眸,對上他疑惑的眸子,毫不掩飾的譏笑道,“你當(dāng)真以為你做的事情,天下皆會不知?你凌辱了我的母親,才會有我的存在,我該如何感激你呢?為了你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惜拋棄妻子,不惜以自己的親生女兒為誘餌?”
“你在胡說什么!”納蘭性德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憤怒的將桌上的硯臺砸向林溪,卻被她輕巧的避過。
“我是不是在胡說,你打開龍椅上的開關(guān)不就知曉了嗎?”林溪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道,“我原以為你傷害了娘親,總歸是愧疚的,卻不想這些年,你居然這般的心安理得?”
納蘭性德忽然笑了,嘴角咧開的笑容,不再帶著以往的威嚴(yán),而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
他回眸,對上林溪那樣決絕的眼眸,笑道,“你倒是與你娘一樣,都不愿屈服。”
納蘭性德冷冷的笑著,一個轉(zhuǎn)身的距離便按下了那金色的龍頭,白色的煙霧噴出,發(fā)現(xiàn)那一切都是一場陰謀。
煙霧消散,龍椅與納蘭性德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
“追!”林溪對著身后的鳳羽皇說道。
“你敢保證梅貴妃已經(jīng)下毒了?”鳳羽皇望著書案前那一盅被沒有攪動跡象的燕窩粥,擔(dān)憂的問道。
“就算梅貴妃沒有動手,他也跑不遠(yuǎn)。”林溪的眼眸之中滿是決絕,我們這一次,必須決斷了。
即便梅貴妃守候在納蘭性德身邊這么多年,也抵不過諸葛無心四個字在她心中的分量。
即便楚冥陽愛上了林溪這么多年,也抵消不了林溪心中一直隱藏的恨意。
“久久,你當(dāng)真要這么做?”鳳羽皇拉住了她的胳膊,再次確認(rèn)道。
見她沉默,他淺笑,“刀山火海,我陪你闖!”
“用不著你!”從殿中傳來的聲音,讓林溪的心神為之一振。
楚冥陽趕回來了,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
楚冥陽望著眼中充滿了警惕的林溪,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久久,當(dāng)初的事情我們來日再談,這一次能不能放過皇叔?”
“放過他?”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若是放過他,誰來放過我?”
這么多年,日日被夢魘所困惑,居然是親生父親下的蠱毒!你讓我怎么放下!
林溪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進(jìn)入了密道,大步的向前走著,看到那兩口水晶棺材的時候,對著站在棺材旁的納蘭性德冷聲說道,“我不可能讓你和母親死同穴!”
“九兒,你真的不打算聽聽我的解釋么?”納蘭性德轉(zhuǎn)身,對上她冷冽的眸,緩緩的開口道。
納蘭性德吞下了一顆藥丸,面色漸漸起了變化,那原本英氣俊秀的面容在藥丸的作用之下,漸漸的扭曲,不成人形,隨后又像是換了一副面孔。
“周院長!”林溪聽到自己情不自禁的呼喊,也聽出了自己聲音之中的顫抖。
“溪兒,如今能不能聽我解釋?”周院長淺淺的笑著,一如當(dāng)初那般的和藹。
“天理命數(shù),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我的命格與納蘭性德重合,而你卻與林久久重合,或者說,我和他,你和她,本就是一人。”周池笑著解釋道,只是笑容之中卻是道不盡的辛酸苦楚。
林溪慢慢的走近,看到那兩口棺材之中,一具是納蘭性德的模樣,而另一具卻與林溪有九分相似。
“命格本為命數(shù),可是他們之間帶著怨念,所以才會影響到我們的命格。”周院長解釋道,“溪兒,不管是你還是我,不僅屬于21世界,也屬于這個世界。”
“院長,林溪不明白。”林溪蹙著眉頭,只覺得腦海快要爆炸了,她的腦海之中似乎有兩股熱流急切的融在了一起,只覺得腦海快要爆炸了。
周院長寬大的手掌漸漸的覆上了她的額頭,一股清涼之意慢慢的涌入了腦海之中,那股痛苦才慢慢的降低了。
楚冥陽看到閉著眼睛坐在一旁的林溪,慢慢的靠近,將她擁入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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