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后來醒了我仍舊當自己在做夢,那大衣是振邦給我披上的,他正要抱我進屋時我突然醒了,推開他道:“我自己走。”
他沒有和我爭,只囑咐到,“往后別在這兒看了,容易著涼的。”
“嗯。”我淡笑著回他,“以前也不見你天天練劍,怎么了?”
他順勢扶著我前行,道:“樹林里那次我們僥幸逃出來,再不加緊以后再遇著強敵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說的也是,只是也別太累,大冷天的一身汗容易生病,快洗了吧。”我只是隨口一說,他眼中竟然閃過一絲詫異與驚喜。
倒叫我有些不自在,趕緊回避他的目光,也不知道近來怎么回事,我越來越害怕看他的眼睛,只要與他對視我都會心跳加速。
他把我送到屋里就去了隔壁,安邦回來以前他總賴著睡這兒,安邦回來后他就鮮少踏進這院子,今兒他卻說不放心我一個人住這兒,非要住在隔壁。
其實住哪兒我已無所謂,在叢林我夜夜在他懷里入眠,即使他要和我住在一起我也不會說什么。
只是他這樣安排更好,現在沒有危險,我和他躺在一起總會不由自主想起爹爹,想起對他老人家的愧疚。
不知是否外面歷經兇險太多,躺在床上我竟難以入眠,腦中一遍遍回想我們歷經的點點滴滴,他對我真的很好,好到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為什么是他?
他攪亂了我的生活,卻又極力保護著我,每當我有危險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生病那次,回天涯那次,還有叢林的一切,這些都不是裝出來的,老天爺,我該怎么辦?
我忘不了安邦,他不在的時候還好,一見到他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拋給我這樣的難題?
……我不知自己何時入眠的,只知道想到心煩時從胸前掏出了那個平安符,一直盯著,直到我入睡。
然而夢亦不讓我安生,夢里我蹲在小樹林中,一只只餓狼盯著我不放,那伸長的舌頭討厭的垂下口水,仿佛要將我生吞一般。
我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只消我一動那些可惡的家伙就會一齊上來撕了我,夢中我急得失聲大哭,“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青兒,你醒一醒,醒一醒。”被振邦搖醒我才知道自己不過做夢而已,然恐懼卻沒有因明了而消失,我不爭氣的一下子抱住他流淚。
他的手頓了頓才將我箍緊,也真奇怪,在他懷里我的心頓時踏實了,“振邦,我好怕,一閉眼就看見那些狼盯著我,我好怕!”
“別怕,我在這兒。”他的懷抱一如森林中時那般溫暖,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我居然如此依賴這個懷抱。
我沒有再說話,抽噎也緩了,他輕拍著我的背道:“都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狼圍著你,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
“我不敢睡,振邦,你陪我說話好不好?”我正對著他問,他點點頭答道好,換個姿勢靠在床上,又將我緊緊摟在懷里,就像在林子里的一個個夜晚一般。
熟悉的姿勢使我的心頓時安靜下來,我靠在他懷里問:“那晚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從祠堂出來我就一路跟著你。”
“你沒失蹤?茹婷跟我說你失蹤了,我也以為你真的失蹤了。”
“我只是想靜靜的想些問題,還不至于失蹤。”
“想什么?”
“沒什么,現在都不重要了。”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沉重,我不想再提,轉而問到:“那晚你怕不怕?你當時身受重傷,如果沒能把狼都殺了,那么你就要命喪餓狼之口了。”
“不怕是假的,但我更怕那些畜生傷了你。”他的話使我的淚不自覺淌下。
“后來呢?老太婆逼你自殺,你怎么也那么傻?”
“老前輩脾氣雖怪,卻不是奸險小人,只要我依了她她一定會放過你的。”話到這兒他才補問一句,“那天你說的話是假的對不對?你不想我自殺才說那些話對不對?”
“你怎么現在才知道,真笨。”我努努嘴,這人腦子真不好使,“振邦,你怕不怕?如果我沒忘記仇恨,你難道一點不怕我對你下黑手嗎?”
我一時興來忽然問他,他沉默了半晌才答:“如果真是這樣我也心甘情愿,原本就是我欠你的,你要拿回去也理所應當,只是以后記著好好保護自己,不要再往沒人的地方跑…”
沒有等他啰嗦完我已經翻身掩住他的唇,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爹爹的事我已經放下,你如此待我我怎能以怨報德?”
此刻我們四目相對,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與不安的神情我趕緊收回視線,將頭埋在他脖子里繼續說,“振邦,當初你為什么要出去?雖然老五和老三他們也練武,可我總覺得你的武功比他們高出不少,你是為了學武才出去的嗎?”
“算是吧,你真想知道嗎?”他的話勾起了我的興趣,我連連點頭,期盼著他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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