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先坐吧，小女十歲生辰，普通家宴而已。”李炤招呼著大家，人數(shù)不多，僅僅一桌罷了。

“趙王呢？”王夫人問。

“他在后面幫忙，說等下就會過來。”李炤解釋道。

“趙王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啊。”王林對李炤說。

“是啊，若非是他，我李家早已全部滅亡。”李炤道。確實如此，若非焱清將瑤兒先請去了盛興城，恐怕此刻江南已無李家人了，又哪能讓他和女兒如此安閑。只是，王林其實側(cè)重點與他還是有所不同的。王林欣賞的是趙王的才智和志向，李炤喜歡的是他對于自己女兒的愛護和維持。

聽父親這么一說，毫無政治敏感度的瑤兒有點詫異。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事情。問道：“爹爹，為什么我們李家要滅亡？”

“也沒什么，李家氣數(shù)已盡罷了。”只有十歲的女兒，李炤不想解釋太多。

“父親，孩兒來遲了。”焱清一口標準的吳語，面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看見剛剛談話中的熱點人物出現(xiàn)了，李瑤趕緊問他：“你去哪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連李瑤此刻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用的可是標準普通話，而非吳語。

她用了北方話，焱清也用北方話作答：“剛剛在廚房呢。”

兩句北方口音，驚起了好幾個人。

顯示王老太爺，先前老眼昏花，只是覺得焱清的輪廓有些眼熟。聽到了這句北方話，他才把眼前這個外孫女婿和曾經(jīng)拜訪過他的游學的北方道友青年聯(lián)系到一起了。王林在家中只說了外孫女婿是趙王，并不曾直接提他名諱。

“你是上官焱清？”王老太爺有些驚訝。

“是的，外公。”

“看來你我真是有緣啊。”王老太爺笑了。

“是的。焱清當時并不知道您就是瑤兒的外公。”焱清解釋道。

“父親，你們認識？”王林也有些驚訝。

“這孩子曾經(jīng)去會稽游學，問了些學問，也算是個道友吧。”老爺子看見道友心情很好，笑嘻嘻的。

“外公，你說他是道友？”外孫女李瑤有點詫異，看看外公，又看看身邊的焱清。外公一身道袍，一看便知是個道教人士。但她怎么從不知道焱清亦是道友，反而知道他是個佛教徒。

“有關于道家的一些疑問，剛好曾請教過外公。”焱清向李瑤解釋。

“瑤兒，這事兒我倒不覺得有多奇怪，你外公也曾是會稽的名儒，學富五車不說，還周游過四方。趙王曾去拜訪你外公，并不奇怪。倒是你，去了盛興城兩年而已，學了一口那么流利的北方話，讓舅舅很吃驚。”王林看出了幾分趙王的小算計，幫忙周旋道。

“你以前不會說嗎？”焱清心中對李瑤更加疑惑了，笑嘻嘻著半開玩笑地問她。

“和村里北方來的小伙伴學過一點點。”李瑤忽然覺得自己要露餡了，用手指比劃著一點點，半瞇著眼睛，嘟嘟囔囔地解釋道。

“瑤兒學語言甚有天分，我學吳語也是如此呢。”看出了李瑤的心虛，焱清向舅舅解釋道。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正因為她語言天分不錯，我請了突厥語先生。先生還差兩天就要到盛興城了，她便嚷嚷想父親，吵著一定要先來吳郡。”說完對李瑤溫和地笑了笑。

李瑤又一次低下頭，焱清把自己說得真是不堪啊。不過感覺又好像的確是事實，自己無可辯解。不過焱清學吳語還真是快，最初見他之時似乎還并不會說，現(xiàn)在卻如此流利，連她都聽不出外鄉(xiāng)的口音來，也不知真是有天分還是花了大功夫下去的。

“瑤兒，學習得下苦功才行啊。以后再想念爹爹，給爹爹寄封書信即可。我在吳郡也閑來無事，可以前往盛興城看你。”李炤說道。

“我知道了。”李瑤覺得自己這臉丟大了，早知道不鬧著回吳郡了。但當時覺得自己的里有還很充分呢。現(xiàn)在自己這是怎么了？

飯菜都不怎么香了，好在還有好吃的紅燒鯽魚，多吃了幾口。但心情不怎么最好，總覺得有些壓抑，吃了個八分飽，就再也不想動筷子了。

“瑤兒，魚的味道如何？”看李瑤一直在吃紅燒鯽魚，焱清附在她耳邊悄悄地問她。

“還不錯。”李瑤回答他。

“我和劉媽學了一個星期，她教我的。不知道送你什么生辰禮好，知道你最喜歡吃紅燒鯽魚，所以就去學了這個。”焱清依舊悄悄地跟她說。

瑤兒有點驚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看他。焱清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頂。

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能讓所有在場的人感覺到有著幾分親昵的氣息。

送走了舅舅的一大家子，回自己房間的路上，眼見四下無人，瑤兒為了寬慰自己的心情，自言自語地道：“吃八分飽，做八分青年，我有拔糞寶。”接著伸了個大懶腰，深呼吸了一口。

“瑤兒，別八分九分了，我有幾句話想問你。”焱清突然從后面叫住她。

“有什么問題？”李瑤問。

“我們回房說吧。”說罷彎腰將她抱起。抱進臥房，焱清輕輕地單手關上房門，把瑤兒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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