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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已成翕

第二十三章

木槿在小區門口徘徊了許久,坐在門口保安處數著來來回回出來散步消食的人,遛狗的人,直到夜色漸深,一輪玄月高掛,木槿才起身,深吸一口氣,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向家走去。

木槿站在玄關處換鞋,杜若抱著雙臂看著她,神情嚴肅的問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去哪里了?”

“沒去哪里。”她低著頭將鞋整齊的放在鞋柜里,轉頭對著杜若笑笑。

“眼睛都是紅的呢?”杜若蹲在她身邊,伸手輕輕的摸著她紅腫的雙眼:“程翕打電話說他下午手術結束回到科室就沒見到你,你手機也關機到處都找不到人,下班的時候他過來等你了,但是你一直都沒有回來,他匆忙的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便離開了,讓你回來給他回個電話。”

“嗯。”木槿扶著杜若站起身,她說:“媽媽,我有點累,先休息了。晚安。”

杜若看著她頹廢落寞的背影,心疼到不行,埋怨著自己當初要不是自己太慣著她,太順著她的意思,她現在一定不會這么難受。若是當初她堅持讓木槿和木林森在一起,興許現在就不用看她掙扎在這段苦戀之中,也許她會覺得她毀了她的幸福,可是,若是后來的她愛上了木林森呢?哎,可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如果,她們又怎可能預見她現在的心酸難過。

第二天早上,木槿早早的去到醫院,兩個星期的見習本來早就可以結束,可就是因為想呆在程翕的身邊,想多了解他,想融入他的生活,所以才一直守在這里。而她現在卻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里,哪怕被他們嘲笑說是她懦弱,那又何妨?

當程翕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正看見她手上拿著幾頁紙,看見他進來,匆忙的將紙胡亂的塞進旁邊自己的背包里。

“今天氣色看起來怎么不好?沒有休息好?”他裝作沒看見一般,笑著坐在她身邊,溫柔的捏捏她的臉。若是以往木槿一定會因為他這個寵溺的動作高興很久,可是如今,雖然不反感但也喜歡不起來。在她看來,他所有的動作似乎都是對著那個叫阿離的姑娘做的。

木槿搖搖頭,不說話,提著包向外走去。

“你去干嘛?”他拉住她的手,問道:“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沒有,天氣太熱太壓抑了吧。”她的聲音有些許的嘶啞,她轉頭看著他,勉強的對著他笑。

“馬上晨會,你現在打算去哪。”他伸手搶過她的包,從她的包里拿出那封推薦信,眼睛盯著她,帶著質問。

“這不是快要開學了嗎,我得拿著推薦信去找主任寫評語,然后拿到醫務處去蓋章啊!”

“木槿,你就不能找一個好點的借口,開學還有半個月,你是在躲避什么嗎?看著我。”他的語氣有些許的強硬。

木槿沉默半晌,抬頭望著他的眉眼,依舊是她喜歡的樣子。

“你不是說過你不打算放棄我嗎?”他問道。

“是,我沒有說要放棄你。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你,你在我的面前永遠都像是一個帶著面具的人,而我在你眼中,不管是家庭還是對你的愛我都從未掩飾過,你知道這種將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一個根本不喜歡你的人的面前,是有多狼狽嗎?”她緩慢的一字一句的說著,像是一個對感情感到極度失望的控訴者。

“翕哥哥,我們都好好考慮一下彼此的感情吧,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到底還要不要接著相信眼前這個人。”木槿說完,轉身離開。留下愕然的他站在原地,其實他已經很努力的奔赴在這喜歡她的道路上了不是嗎?

“木槿,如果你待會兒有時間,去一下這個地方吧,有人想見你。”主任將寫好評語的信和一張清楚地記著某個地址的便條一起塞在她的手里。

木槿狐疑的看了看紙條,本想問是誰找她什么事,但轉念一想,既然那人只是給了地址,估計就算是詢問眼前這個人,他也不一定知道到底要干什么吧。木槿鄭重的點了點頭應允道:“好,我會去。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和教導。”深深地鞠躬表示敬意,笑著道別。

木槿漫無目的的游蕩在街上,不知道為什么,和程翕說完那些話,心里忽然舒服了很多,反正閑著無事,想起那張主任囑咐她的字條,恰好那個地址似乎距離自己現在的位子不遠,便也就順著路找下去。

木槿望著眼前甚是華麗的別墅,再三的和自己手上的地址相對照,直到真的能確認無誤的時候才摁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美婦,仿佛在哪里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您好。”木槿將字條展現在婦人的面前,說道:“請問這個地址是這里嗎?”

女人淡淡的瞟了一眼字條,側身笑道:“進來吧,我是程翕的母親,這個字條是他父親麻煩你們主任轉交給你的。”

木槿恍然大悟,難怪覺得眼前的人熟悉,原來,是那個人的母親,他的容顏早就刻近了她的心里,所以,當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她才會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吧。

木槿局促的坐在客廳,手里端著他家保姆鮮榨的果汁,不知道是因為他家的空調開得不足還是因為過于緊張,一層薄汗細細密密的滲出。她從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見到他的家人。

幾分鐘后,從樓上走下一個中年男子,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微微發福的身體,眼角刻著細碎的皺紋,那雙黑眸被世事打磨的帶著一絲精光。木槿站起身,輕輕向男子點頭問好。

男子笑著,伸手示意木槿坐下,他的笑看起來明明那么祥和,為何此時卻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男子輕呡一口茶道:“你和她還是真像啊,難怪阿翕會將你保護的如此好。”

木槿愣住,她?指的是阿離嗎?

“看來程翕什么都沒有告訴你。”男子笑望她茫然的表情,感嘆道:“這樣不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不會顯得不講情面。你是叫做木槿對吧?”

“嗯。”木槿答道。

“你和程翕是怎么認識的?你是因為看上他的什么和他在一起的?”

“這個……我想無可奉告吧。”木槿抬眼,她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她的話語。

男子淡然的點點頭:“那你說怎么樣你才會和他分開?”

“他知道你們在做什么嗎?”木槿反問道。

“無所謂,曾經那個女子成為他的絆腳石,我本慶幸那女孩兒去世的早,倒是老天開眼,沒想到,他會遇見你。倒是我的預料之外。”

“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在您的掌握之中啊,世事難料啊,您說對嗎,叔叔。”木槿笑著,既然對方說話都帶刺,那么她也就沒必要在溫言細語。

“倒是個話里有話、有點腦子的姑娘,這一點倒是和她很不同。”

“叔叔您說的她到底指的誰我一直不太清楚,所以,也懇請您不要拿我和陌生人比較,想來,您也不愿意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不如有什么就直說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哈哈,若是你的家境能在事業上幫到程翕,我倒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了。”男子笑道:“也沒什么,就是想讓你開個條件,離開程翕。”

“若是我不愿意呢?”木槿問道。

“你覺得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嗎?”

木槿搖搖頭:“難道你就不怕日后他恨您。”

“金錢權利我都給了他,他有什么恨我的理由?”男子的眼里充滿自信。

“我現在倒是知道為何和他提起你們的時候,他有那么一點反感,程翕也確實可憐,居然要生活在一個沒有愛的家里。”

男子搖搖頭:“姑娘,興許我們對愛理解方式不同,所以不要拿你的價值觀來衡量我們的人生。我想你還記得你見習的那個醫院吧?”

“是,聽他們叫他太子爺,所以了解一點,不過全憑自己的猜測。”

“你很聰明,可惜不夠明智。錢這種東西給你只能成為你手上的一個證據,若是你離開他,我送你出國留學,回來以后,給你這個醫院百分之一的股份,這個條件你要是愿意,我們現在可以擬一份合同。”男子示意身邊程翕的母親去拿紙筆。

木槿站起身,將手上的果汁杯子放在桌上,微微鞠躬道:“謝謝您的好意,我一直以為這些電視里被寫爛了的橋段我這輩子都遇不上,沒想到如今倒是三生有幸,承蒙你的厚愛,告辭了。”說完,提著自己的包走出別墅。

當遠離這個區域的時候,木槿一下子癱軟的坐在地上,她和程翕的關系本就快走到分岔路口,如今倒好,他的父母再出現攪和一下,那么是不是一切就成為定局。始料未及的是,她從未猜到他的家庭條件如此優渥,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愛那個人,現在世俗擺在面前,她不得不面對。她生活的這個時空一直宣揚著自由戀愛,但是從老祖宗那里傳下來的家訓一點沒改,愛情里,門當戶對依然是衡量這段感情是否可以安然走到最后的依據。

程父程母兩人望著木槿離開的背影,她問他:“她會離開阿翕嗎?”

“會。”男子堅定的說道:“當初那個叫阿離的不也離開了嗎?”

“可是總覺得她和那個叫做阿離的女子還是有所差別。怎么說,這個姑娘更讓人心疼。”

“婦人之見。識大體者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男子說完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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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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