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蘭國,帝都
皓月如鏡,正空高旋,十五之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長空,擾亂了這靜謐的夜空。
王府四周,守衛(wèi)深嚴(yán),然而里面卻早已亂成一片……
“快,拖下去,沒用的東西,不過是要了她點(diǎn)血,居然叫的這么大聲,明天記得把她打發(fā)了,快,換下一個?!?/p>
“陳嬤嬤,這是第幾個了?”身后,一個清俊的男子急切的走了過來。
“第四個了,也不知道王爺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p>
沒過多久,又一個女子被帶進(jìn)了屋子,進(jìn)屋后,馬上就是一聲尖叫。
不過片刻,一聲更加慘烈的叫聲響起,隨后就見剛剛拖著活人進(jìn)去的兩個下人,這會兒就拖了一具渾身是血的死尸。
看著那一地的血,男子皺眉叫道,“來人,把這清了,王爺最見不得臟亂,記得把地縫都洗干凈,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p>
“是?!?/p>
幾名婢女恭敬垂首,看著這血跡,卻沒有一絲恐慌,又或者說,她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因為每個月定會有一次這樣的場景,如果說第一次怕,第二次怕,第三次還怕,那么一年甚至幾年下來,又還有誰會怕?
許久,一個掛著白須的老者,從房里走了出來。
“卞大夫,王爺怎么樣了?”男子上前問道。
老者撫著胡子,瞪了他一眼,“我說童文,你能不能別每次我出來,你都問一樣的話?換換行嗎?”
“卞大夫,那你說,看到你出來,不讓我問王爺?shù)臓顩r,你讓我問什么?”
卞大夫眼皮一抬,“你可以問我渴不渴,餓不餓,或者累不累,都行,干嘛每次都要問這么一句?”
“您可是吃飽了喝足了才進(jìn)去的,我問您這些,有意思嗎?”
“卞大夫,您就別逗他了,快說說王爺情況如何了?”
陳嬤嬤本也急著知道王爺?shù)臓顩r,可看著這兩個人又杠起來了,真是急死個人。
卞大夫看了嬤嬤一眼,說:“我出手,什么時候讓王爺有事過?王爺不好,我能出來嗎?”
聞言,陳嬤嬤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童文嫌棄的瞪著卞大夫,嘟囔:“死老頭,早說不就完了嗎,那么多廢話。”說完,繞過卞大夫就走了進(jìn)去。
房內(nèi),血腥味極重,幾個奴才正在極力打掃,未免他們手笨,吵到床上昏睡的人,童文一直守到他們打掃好之后,才肯離開。
……
翌日
童文走進(jìn)昨晚那間動亂過的房間,床上的人早已經(jīng)穿戴整齊,慵懶的靠在榻上。
一身魅惑的紫衣,極配那張美的逆天的臉,眼眸輕闔,纖睫濃密如扇,濃眉傲如遠(yuǎn)山,紅唇飽滿誘人,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跳在身側(cè)的小桌上。
這個如妖似孽的男人,就是當(dāng)今的九王爺云臻,人稱活閻王的天之驕子,凡是惹到他的人,除了死,就是被他玩死。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微不足道,王法在他面前更是狗屁,有他在的地方,自然就是規(guī)矩,就連當(dāng)今的皇上,對他都甚感無奈,甚至還要忍讓三分。
他從小身陷怪病,每當(dāng)月圓夜,必須飲女子的血續(xù)命,外面的人都怕他如狼,躲他似虎,每當(dāng)月圓夜的前幾日,城內(nèi)凡是有女兒的人家,都會把女兒藏起來,甚至送出城,生怕被這位閻王爺帶回去當(dāng)糧食吃了。
但因其身份的尊貴不低于皇上,因此,那些為了攀附而把女兒送進(jìn)虎口的官僚中人也不在少數(shù)。
“昨晚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幽柔的聲線,聽起來異常的柔和,不了解他的人,絕對想象不到他有多么的恐怖。
“回王爺,按您的吩咐,留了一口氣,此刻正吊在城門呢!”
“嗯。”淡淡一聲,同時也意味著他很滿意。
“王爺,昨兒個太子納妾您沒去,今兒要不要去瞧瞧?”
敲在小桌上的手指一頓,慵懶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眼,一對銀色的眸子輕瞟著童文,“有什么好瞧的?那臭小子一個月娶三個都算少的,光那太子府,都不知道擴(kuò)建多少回了,當(dāng)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兒子。”
童文嘴角一抽,這不去就不去嗎,怎么連皇上都罵上了?
“昨天晚上死了幾個?”
“回王爺,死了一個,暈了四個。”
一聲嘆息,云臻輕輕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jīng)]意思了,看來得出城找點(diǎn)樂子了?!?/p>
“王爺是要出城嗎?要不要屬下叫人去準(zhǔn)備馬車?”
銀色的眸子低了低,“去吧,出城前還得先進(jìn)宮一趟。”
“明白,屬下這就去叫人準(zhǔn)備?!?/p>
……
府門前,云臻漫步而出,身后童文,童武,童易三人隨行。
童家三兄弟,皆是九王爺?shù)淖o(hù)衛(wèi),自小跟在閻王身邊,自然而然的練就了一身牛鬼蛇神的本事,讓人提到就怕,見了就想跑。
一輛馬車,奢華其盡,毫不掩飾它的虛榮與貴氣。
馬車前,俯身跪著一個家奴,云臻紫袍輕提,踏其而上,半個身子剛踏進(jìn)車內(nèi),突然,一把匕首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實(shí)點(diǎn),帶我出城,不然殺了你?!?/p>
云臻眉一挑,女人的聲音?
他沒有反抗的動作,側(cè)目看向了挾持他的人。
的確是個女人,長得還算可以,只不過,這衣服是怎么回事?
上好的料子,卻把里衣穿在了外面!
手上的車簾放下,眼底頓時生出了一絲趣味,“敢在王府門前截人,你膽子不小?!?/p>
“少廢話。”
女子面上沒有一絲表情,直接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在推他的期間,那把匕首離開了他的脖子一瞬,而這一瞬,卻被云臻看到了刀刃上的血。
嘴角不由的一抽,“可否勞煩姑娘,把你刀面上的血擦一擦,在往我脖子上放?”
女子一個用力,刀刃陷進(jìn)了他的脖子一分,“閉上嘴,不然我切了你的腦袋,叫他們駕車出城,快。”
刀子的貼近,讓云臻身子一僵,頓時感到一陣惡心。
他發(fā)誓,這絕對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且,用的還是一把染了血的刀。
這個女人,不管她是誰,她都死定了。
“童文,出城?!?/p>
“王爺,不是要進(jìn)宮嗎?”
“先出城。”
“是?!?/p>
……
“給我挨家挨戶的收,一定要把那個賤人給我找出來,如果今天找不到她,你們誰都別想活。”
“是?!?/p>
大街上,人仰馬翻,到處都是官兵侍衛(wèi),胡翻亂找,塵土飛揚(yáng)。
突然,馬車被一些府兵攔下了,童易惱道:“哪里來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車就敢攔,不要命了?”
帶頭的人,見到坐在車前的是這三位祖宗,一嚇,趕緊跪地,賠禮道:“是小的眼拙,沒認(rèn)出這是九王爺?shù)能嚕〉氖翘痈模蠲セ刈蛉仗有氯⒌逆伊重雇?,無意冒犯九王爺,還望九王爺恕罪?!?/p>
車?yán)?,女子緊了緊手中的匕首,緊張,卻并沒有懼怕之意。
她瞪著云臻,低聲說:“趕緊把他打發(fā)走,送我出城,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p>
這么明顯,他九王爺又不是傻子,自然了解到那些人口中的太子妾室,說的就是這個膽子大過天的女子。
既然他都倒霉的被她劫持了,那他更要知道自己被劫持的原因了。
“既然是太子昨日娶的妾室,你們又為何會在大街上亂找?”他開口,聲音溫潤而緩慢,慵懶的態(tài)度根本聽不出他此刻正在被劫持,隱約中,似乎還有些興奮的意味。
“王爺有所不知,那個賤人出手傷了太子,趁太子不備,將,將太子的命根子給切下來了。她現(xiàn)在潛逃出府,所以我們才來大街上找人的。”
聞言,云臻面色一僵,把太子的命根子切下來了?
難道……難道用的,用的就是她手里的這把刀?
思及此,他隱隱握拳,胃里一陣翻騰,他快要惡心死了。
側(cè)目看了看面色不改的女子,聲調(diào)頓改,隱隱的還有些磨牙聲,“你們走吧,看在太子受傷的份上,本王今日就放過你們,以后眼睛記得放亮一點(diǎn)。”
“謝九王爺,謝九王爺?!?/p>
一行人得赦后,趕緊逃離此處,他們可不想得罪這個閻王,他們的命可都只有一條。
馬車再次前行,女子終于松了口氣。
沒錯,她就是她們找的林毓婉,林家的九小姐,但同時,她又不是林毓婉。
本來她是一個生活在現(xiàn)代的特工醫(yī)師,執(zhí)行任務(wù)時,一顆流彈爆炸,將她炸飛。
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可誰知,她居然又醒了過來。睜開眼,她看到的不是自己的隊友,也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光溜溜正在對自己欲行不軌的男人。
如此荒唐的事,她豈能容忍?
掙扎的同時,剛好摸到了床上的一把匕首,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猶豫。
她逃離出府,卻被人一路追趕,看著大街上這些異象,在憑借腦子里那些記憶,她知道,她中獎了,而且還是頭獎。
她穿越了不說,而且還嫁給了太子,更神奇的是,她還把太子給閹了。
真不知道老天為什么要讓她重活一世,難道是看她死一次不夠,讓她重生后,馬上再死一次給他看嗎?
隨便怎樣都好,但聽天由命向來不是她的個性,你越想讓她死,她就越要活給你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活下去的機(jī)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