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婉站在韓蘇面前,偏頭看了榮秀一眼,而后再次看向韓蘇,“如果你的記性不差,我應該跟你說過,我跟韓家早就已經沒有瓜葛,韓家對我的恩情,我也已經還清,所以,帶著你的女人離開我的視線,我的耐心有限,不要來惹我。”
話落,韓蘇一怔,容秀大駭,云臻含笑,云隸卻夸張的笑出了聲。
慢慢的,林毓婉面色轉冷,依舊看著面前的人,“韓蘇,如果你沒壞了腦子,應該記得,這是我的原話吧?嫉妒?哼,虧你們說得出口。我林毓婉這輩子,最不擅長的就是妒忌,因為我只會讓別人妒忌我,妒忌到發瘋。”
這話,聽的依慕容和容秀皆是恨恨,她們的確是妒忌她,如果不是因為妒忌,那容秀又豈會淪落至此,遭她毀顏?
林毓婉緩緩轉身,腳步開始一點一點的邁向容秀,走到她面前,紅唇邪肆一撩,忽的,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紗。
“林毓婉,你放肆。”見她這般沒有規矩,太后氣的大叫。
“母后莫惱,九兒有分寸的。”云臻挑著嘴角,說出的那話淡的,平靜的,擺明了就是存心看好戲。
分寸?他九王爺的分寸就是沒分寸,他作保下來的分寸,又值幾個錢?
只是他開口,并且林毓婉又沒做什么,太后實在是無語相交。
林毓婉未曾理會一旁太后和云臻的對峙,手中的輕紗一甩,回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容大小姐,您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當日王爺賜你的可是死罪,毓婉心善,僅用了這兩道口子,就換回了你一條命,可你不但不懂得知恩圖報,反而倒打一耙?古人云,禍從口出,這話果真不假,既然容大小姐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么以后也就不必再說話了。”
話落,‘咔擦’一聲,每個人都清楚的聽見,林毓婉手一松,就見容秀捂著下巴,而后發出了一聲尖叫。
聽著她的嚎叫聲,林毓婉歪了歪頭,伸手指了她一下,驀地,容秀立馬收聲。
見此,林毓婉滿意一笑,“看來容大小姐的記性也沒那么差,我說的話,你也沒全忘了。”
本想就此轉身,卻又被依慕容斂去了視線,看她半張著嘴,一臉的驚愕,林毓婉聳了聳肩,沒說話,而后離開。
看著容秀凹陷的下顎骨,太后頓時一驚。
“秀兒。”容家大奶奶尖叫著扶過自己的女兒,伸著手,半天也不敢落向她的臉。
“林毓婉,你敢傷我女兒,老夫殺了你。”容老爺急惱之下,也顧不得是不是在圣駕面前,出手,便朝著林毓婉襲去。
云臻坐看不亂,一點都沒有出手相幫的意思,云隸一驚,剛想上前,卻見林毓婉身形一凜,巧妙的旋轉,避過容老爺的一掌,轉身來到他身后,朝著后膝就是一腳,榮老爺轉身,又是一拳,林毓婉后仰,再次避過。
只是拳腳,沒有內功?
林毓婉暗自勾唇,白衣忽閃,墨發飄揚,那一拳一腳招招罡風勁骨,并且迅速的讓人來不及回手破解,多日錦衣玉食的休養,讓她體力不支,這沒休沒止的打下去,她早晚會崩盤。
林毓婉再次出拳,而這次卻使了點小手段,一拳直擊容老爺身上的穴位,就在他身子一軟的瞬間,林毓婉一拳揚向了他的門面,僅在不足一寸的距離前停了下來。
惹她的人是容秀,她跟這老頭子可沒仇。
老爺紅唇一扯,冷冷道:“承讓了。”
靜,靜的可怕。
大殿之內安靜的讓人窒息。
仿若除了云臻,每個人都是一樣的表情。
林毓婉會武功,這怎么可能?雖然只是一些拳腳,但是那速度和力度,簡直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韓蘇和云隸,一個是驚愕,一個錯愕,他們自小跟她一起長大,她有多大能耐,他們最清楚不過,不過才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她怎么會變的這般厲害?
斂回心緒,云隸驀然走出,“太后,當日云隸也在當場,林毓婉的確是劃傷了容家小姐的臉,但那也是為了救她,如若不是林毓婉出手,皇叔手下的幾個侍衛,早就把她扔到江里喂魚了。”
“臭小子,是誰跟你說本王要將她喂魚的?”
云臻的話說的云隸一愣,他現在在幫林毓婉,可他在干嘛?現在說這個,是在搗亂嗎?
林毓婉背對云臻,對于他的話,并沒有任何表示,因為她知道,這個云臻就是個變態,他肯定還有下文。
果然,就在下一刻,云臻再次開口,“本王是想將她剁碎了做成肉包,打賞給街頭的乞丐。”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心頭一抽,隨后便開始反胃。
唯有林毓婉無聲一笑,轉身,朝著云臻走去。
“林毓婉,去死吧!”容老爺突然從靴履中拿出一把短刀,揚手就朝林毓婉而來。
林毓婉不疾不徐,仍是漫步,一點都沒有還手的打算,她朝著云臻淡淡一笑,低喃:“看你了。”
她想饒他,可是他卻想死,怪得了誰?
誘人的唇邪肆一勾,就在容老爺的刀刺向林毓婉的那一瞬,一道紫影忽閃,下一刻,就見他手里的短刀,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云臻擁著林毓婉,嘴角一勾,握著那把短刀的手,再次用力,直到將刀刃全部推進。
容老爺來不及留下任何遺言,當場斃命。
“嘖嘖,居然死這么快。”云臻瞟了一眼,咂了咂嘴。
林毓婉拉過他的手,輕拭著他手上的血跡,淡然道:“是你下手太重。”
“哦,那下次本王下手輕點。”
云臻含笑凝著那認真幫她清理手上血跡的人,兩人平靜的談話,好似這里剛剛并沒有發生什么一樣。
“老爺——”
容大奶奶一聲高叫,當場昏厥,容秀拖著下巴,除了嗚嗚聲,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此刻,太后徹底被嚇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看著那和諧的兩個人,皇后甚是懷疑林毓婉對云齊提出的那個要求,九王爺為了她殺人不眨眼,她真的會想要殺了他嗎?殺了一個維護自己的人,這樣會不會太不合常理了?
“老九,你簡直越來越胡鬧了,居然當著母后的面前殺人,你還有沒有點規矩?”云帝的斥責是那般的無力,簡直聽的云臻不痛不癢。
云臻轉頭看了云帝一眼,眉一挑,仍是隨意,“皇兄,難不成你剛剛是睡著了嗎?你沒看到這個老家伙想對我的丫頭做什么嗎?今日的事,本就是她容家引起的,他們既然想找事,自然要料到本王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如今只死了他一個,皇兄覺得,這事就這么完了?”
聞言,太后有些驚慌,“臻兒,哀家不準你再去找容家的麻煩,容家老爺已死,剩下她們孤兒寡母的已經夠可憐了,況且,文瑾(容大奶奶)還是依家人,你不可對她們出手。”
“依家人?”云臻濃眉一揚,銀眸流轉,卻看向了站在太后身側的依慕容,“母后不說,兒子差點還忘了,在兒子府里也有個依家人,只不過她好像聽不懂人話,趕明兒,兒子去找幾只畜生給她好好調教調教。”
太后意識到云臻說的人是依慕容,皺眉,不悅道:“你又在說什么混話?慕容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已經夠委屈了,你對她好點又能怎樣?”
怎樣?
云臻銀眸微斂,轉身,輕柔叫道:“依慕容,過來。”
依慕容生生咽了口口水,這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而且還是用這么溫柔的口吻。心里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
她怯懦走近,含羞垂首,臉頰微微蘊紅,“王爺。”
看著眼前的人,云臻久而不語,剛開始,依慕容還覺得沒什么,可沉寂一久,就連傻子都知道不對勁了。
再次咽了咽口水,嗓子卻被噎的生疼,兩手緊握,心下逐漸不安。
慌亂,云臻最喜歡看的一個表情。
看到了他想看的,云臻冷笑一聲,“怕了?”
“王……王爺。”
“本王跟你說過什么,你可還記得?”
“記,記得。”依慕容越來越怕,不自覺的發抖。
“說來聽聽?”
“凡是王爺的人,全都不得擅自離府,否則……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就要離開。”
云臻兀自點了點頭,語氣仍是溫和,“嗯,那你是想離開了?”
依慕容驀地抬頭,“不想。”撞進他的眼,眼底的兇光再次將她嚇的瑟縮。
“不想還不趕緊給本王滾回去?如果再敢有下一次,本王一定親手打斷你的腿。”云臻突喝一聲,就連太后都嚇的一抖。
依慕容淚如雨下,低頭欲走。
“等等。”
云臻一聲,依慕容一個激靈,停下腳步。
“回去找厲娘,去暗房把家規抄上一千遍,不抄完,不準出來。”
看著云臻趣味甚濃的笑臉,太后想替依慕容求情,卻又怕把事情搞砸,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誰都知道,九王府的規矩比一般王府多了幾倍不止,稍稍再加上幾條,都快趕上宮規多了。
抄家規,而且還要去暗房,一千遍,恐怕寫好了,人也差不多死在里面了。
太后知道,云臻的處罰就因為她剛剛那句‘依家人’,她給了他威脅,他馬上就還她個下馬威,如果她再開口求情,恐怕依慕容以后的日子會更慘。
“母后,兒子沒有把她逐出家門,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但面子這種東西,兒子只會賣您一次,以后,如果她再敢犯了兒子的忌諱,那就不要怪兒子不顧依家情面了。”
太后不語,她也無話可說,心下只盼著那依慕容,不要再做出什么讓他不高興的事才好。
這時,門外一個宮人,沒經同傳跌撞跑進,‘撲通’一聲跪地,急道:“皇上,善貴妃舊疾發作,太醫不治,稱人已經不行了。”
聞言,云帝忽的起身,而后就見云隸像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還跪在這干什么?還不趕緊帶朕去看看?”云帝急切的喝道。
“是,是。”
林毓婉回頭看著跑掉的云隸,有些奇怪,她扯了扯云臻的袖子,“善貴妃是誰?”
“云隸的生母。”
聞言,林毓婉愣了一下,垂眸思慮片刻,“云臻,我們也去瞧瞧吧!”
“有什么好瞧的?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說不定,等我們走到那,人就已經死了。”
林毓婉眼一瞪,嫌棄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嗎?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林毓婉轉身就走,云臻伸手將人拉住,“好了,本王陪你去就是了,真是愛湊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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