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殺氣騰騰的氣勢烏云壓頂一般向昭云齊齊涌來。背后是冰涼的墻壁,面前是兇神惡煞的黑衣人。
赤手空拳的昭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菱唇緊抿,在腦中不斷思索著逃出生天的辦法。
大腦迅速運轉N圈。昭云無奈的得出結論。一,嘴里的平安扣給不給都得死,二,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靠雙手打出條生路,也得死。嗯!死定了!
她原本好端端的在山上靜修,就在層次將要突破瓶頸,突然就斷片了!再睜眼,她就不是她了!她的內力,她的修為全都不見了!
老天吶,不帶這么耍賴的啊!
昭云這會兒真是欲哭無淚。
深吸口氣,緊握雙拳擋在胸前,膝蓋微屈,拿出御敵的架勢。
黑白分明的眸子異常堅定,一瞬不瞬的盯住面前的黑衣人。
反正也是退無可退了,輸人不輸陣!
持刀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愣怔。這丫頭剛才還畏畏縮縮的像只嚇壞了的兔子,現在竟然像變了個人似得,不但敢跟自己對視,而且眉宇間充滿英氣,像是習武多年的樣子。
這,太不尋常了!
他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究。手中長刀向前一戳,“噗”刀尖陷入離昭云耳際不過寸許的墻上。
昭云眼睛眨也不眨,仍然與他對視,菱唇微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從黑衣人出手的角度,用的力道,就能判斷出落點所在,知道他并非取命,所以躲都不躲。
“喲!有點意思!”黑衣人尖利的聲音愈加高亢,撕扯著昭云的耳膜。他那細長的小眼睛里滿是對昭云的不屑與嘲諷。眼神又殺不死人!眼睛瞪得再大有什么用?
他陰笑幾聲,“呵呵,咱家就不信翻轉你整個凌家都找不到主子要的東西。就算你爹帶到奈何橋也得給咱家吐出來!你娘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我呸!她跟你爹一樣,就算死,也得受著咱們的暴脾氣!鞭尸挫骨,那是輕的!”
這為首的小眼睛黑衣人是槐公公手下的得力助手。
曾跟凌巡天有過少少過節,十多年來一直記恨著。這次總算有了一個讓他解氣的機會,更得好好把握。他沒想到楊旖月是個烈性子,一來為了女兒,二來她跟凌巡天夫妻情重,得到凌巡天的死訊,她也全無生意,竟然自剄而亡。
好在還剩了凌昭云這個活口,讓他撒氣。
“你不說,可以!嘗遍了咱們長樂衛四十九道酷刑才許死!”
昭云眸光漸冷,她絲毫不懷疑黑衣人所言。太監最多陰損毒辣的壞點子。連根都沒有的人,又哪能有心!他們有的是法子叫自己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
昭云把平安扣壓在舌底。前一刻還暗自慶幸的玩意這會竟成了催命符!
黑衣人冷笑兩聲,長刀一挽,銳利的刀尖“哧”的一聲在昭云肩頭劃了道口子。血,即時涌出。
不深,很疼。
昭云漂亮的柳眉擰成了一團,沒吭聲。
黑衣人寡淡的眉頭舒展開來,小眼睛里含著開心的笑意,“哈,不愧是咱們奮威將軍的女兒!咱家還以為你是個只會哭鼻子的軟蛋呢!”
他的話惹來了身后人的哄笑。他們很久沒執行過這么輕松的任務了。十幾個人像是在逗小狗一樣。
“嗖!”伴著凜冽的寒風這細微的聲音根本引不起精神松懈下來的黑衣人們的注意。
但是昭云的眼前卻是一亮。來人了!
鬼鬼祟祟的怕發現,是來救自己的嗎?
昭云心里登時燃起一絲希望,但愿如此!
目光轉向面前的黑衣人,昭云瞪大雙眼對他怒目而視。
果然,黑衣人被她滿是怒氣的目光激的火大。手上長刀一轉,刀尖刺入皮肉順著她肩頭緩緩滑到手腕。
很深,很疼。
這具身體本來就沒什么肉,這一下又割的極深。昭云甚至都能感受到刀尖輕輕滑過骨頭的瘆人聲響。
前世,不斷有人向她挑戰。受傷不少,是以,她較常人更加耐痛。
可這一下,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刀尖劃破血管,筋脈時細微的停頓。確切的說,她的感覺更加敏銳了。
昭云當下察覺到這種變化,暗想是不是跟舌底的平安扣有些關系呢?
這當口,滴血的長刀在空氣中挽了幾個完美的刀花,抵在她白皙的面頰上。
“嘖嘖,真美!可惜咱們京都的蘭家二小姐也是個美人,她可最討厭別人比她美。哈,不如咱家幫她個忙,就這么劃幾道,也省了她的心!”
說話間,刀尖刺破了昭云的臉頰。
昭云已經做好了準備接下來的疼痛,誰知道,刀尖就此停住,不動了!
與此同時,“噗——噗——”兩聲。
小眼睛黑衣人身上多了兩個血窟窿,帶著熱氣的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
“噌——噌——”幾聲,屋子里從天而降一般多出了七八個黑布罩頭的黑衣人。但從他們寬厚的胸膛,精壯的身形來看應該是正常男人,而不是太監。
昭云的心稍微定了定,起碼這些人跟她有同樣的敵人,就算不是來救她的也無妨。
他們最先用暗器干掉的是這次行動的頭領,剩下的見情況不妙,紛紛掉轉頭向外就跑。
緊要關頭,哪能留下活口。
這七八個人配合默契,出手狠絕。沒用上半刻功夫,就將解決掉了十幾個黑衣人。
昭云靠墻站著,冷眼觀察。
后來的這七八個人身手敏捷,內力渾厚,一看就是經過長期的訓練選拔出來的高手。
打斗結束,又分工明確的開始善后,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凌小姐,沒事吧?這是上好的傷藥!”來人關切的詢問,讓昭云心頭一暖。伸手接過藥瓶,看了看來人。他用黑布罩著頭,看不清相貌。但他有著一雙鷹隼似得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目光深邃深不見底。讓人一見難忘。
昭云裹緊了身上滿是血污,略有破損斗篷。
斗篷下,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
衣袖上沾著的黏糊糊的血還沒干透,手指小心的往里再探,昭云大驚!
前一刻剛被割開的皮肉竟然愈合如初?!
那人見她神色有異,上前一步,“我來幫你上藥!”
昭云下意識一躲,錯開了他已經伸出來的手。
那人馬上意識到是自己思慮不周。人家到底是個姑娘,哪輪的著他上藥!
而昭云的心仍然震驚不已。傷口能恢復的這么快是她想都沒想過,見也沒見過的。
難道,這里的人都有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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