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的是綠柳碧湖間,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著水藍(lán)薄紗裙,形容端莊,纖手撫琴。寫畫人著重描畫少女眉間那一縷安隱的哀愁,讓人看了既憐又愛。
昭云奇怪的是,畫中人的相貌跟她有幾分相似。
若是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凌昭云的母親吧?
“她是?”昭云明知故問,想要確定自己的推斷。
“是你的母親,楊綺月。凌夫人本姓蘭,后來隨了母姓。”商無瑕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后,說罷不禁輕笑,“她是你的母親,這些你當(dāng)然知道。”他的語調(diào)輕緩,像是平平常常的在跟昭云講述著一位故人。
昭云不由得回頭望了望他。這是商無瑕第一次對她和顏悅色,也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交談。
此時的瑤光閣里,仿佛閃爍著讓人目眩的橙色光暈。一時間,昭云竟有種跟商無瑕認(rèn)識了很久的錯覺。
不得不說,今天的商無瑕確實跟平時大不相同。是因為這幅畫勾起了他最真實的情感嗎?
正當(dāng)昭云想要深究商無瑕這股莫名的柔情到底出自哪里。商無瑕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對昭云的態(tài)度過于和善了。他馬上板起臉,身上像是結(jié)了冰,身上生出無形的尖刺,從冰下破出,小心的防御著昭云。
昭云對商無瑕的這一變化,察覺到了,但并不在乎。
她更在乎的是從身后傳來杯盤碗盞發(fā)出的清脆響聲,以及隨之而來的縷縷飯香。
昭云回頭。婢女們正魚貫而入,將手中捧著的珍饈美味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上之后,又都悄無聲息的退下。昭云不得不承認(rèn),安平候府上的婢女都生的千嬌百媚,連她看了都覺得養(yǎng)眼。
菜上完了,婢女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一位四十幾歲的美艷婦人躬身立在桌旁,懷里抱著根拇指粗細(xì)的長木棍。年深日久,木棍都磨的光滑圓潤,泛著木頭獨有的光澤。
昭云掃了她一眼,沒太往心里去。她實在是太餓了。昭云萬分期待的望著冷冰冰的商無瑕。畢竟他是主人,要等著他就座,自己才能坐。
只見他菜都上完了,還慢吞吞的,每一步都走的極其優(yōu)雅的來到桌前,坐定。
抬眼,見餓的眼睛都直了的昭云,傻乎乎的杵在那兒,桃花眼一挑,“坐吧。”
昭云等的就是這句話,忙不迭的一屁股坐下。還沒等她坐踏實,就覺得耳邊勁風(fēng)突起,昭云本能的一矮身,躲過,翻手抓住,一擰。
“哎呦!”一聲。昭云再看地上半跪著的美艷婦人。她右手握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已經(jīng)跌落在地。
“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襲我?!”昭云杏眼圓睜,手上加重了力道。
那婦人不住哀嚎,“侯爺,侯爺救命!”
昭云轉(zhuǎn)頭看向波瀾不驚的商無瑕,“不是刺客?”
“放開她!她是本侯找來調(diào)教你的陳嬤嬤。”
“調(diào)教?”昭云手一松,放開陳嬤嬤。
陳嬤嬤不住捏著自己的胳膊,疼的五官都移了位。
昭云大大咧咧坐下,長腿一分,反手捏著膝頭,很沒儀態(tài)的將身子前傾,很不服氣的嘴角一撇,“我哪用得著她來教我?”
商無瑕對昭云的話顯然很是鄙夷,“不用嗎?看看你現(xiàn)在,就差一副絡(luò)腮胡,你都能去打家劫舍了!”
“還得有夜行衣!”昭云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說什么。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商無瑕是調(diào)侃她,小臉兒一擰,悶哼一聲。低頭看看自己,干咳幾聲并攏了雙腿,兩只手放到桌上又放回腿上,想想覺得不對又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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